“说,是不是你家主子派你来害银妃娘娘的?”老麽麽又是一板下去,这一次下手极狠,小米还来不及一声闷哼,人已经晕死了过去。老麽麽一见,转头回银铃,“娘娘,这丫头不经打,已经晕过去了。”
“恩。”银铃应了一声,摆摆手没有说话,这老麽麽一进宫便跟着她,所以一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儿指挥着两个小宫女提来一桶清水,水来了,她却并不急着往小米的身上泼,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来,将那布包中的盐放入水中,才冲两个小宫女使使眼色。
银铃扫见老麽麽的动作,眼角弥漫出一丝笑意,到底是老麽麽,就是会做事。
“哗”
盐水泼在小米的脸上,小米吃痛“呜呜”的转醒过来,嘴巴打坏了叫不出声,可是那眼泪却是决堤的洪水不住的涌出。
落芽刚走进大厅的门口,就看见这个场面,心脏立刻一阵紧绷,拳头也越发的握紧了。
“呀,姐姐来了啊。”银铃眼尖,一眼就望见了门口的落芽,刚才还弥漫着的笑意转瞬便成了楚楚可怜的哀伤。
“她怎么招惹你了?”落芽冷冷的问,这一次面上不再是麻木,而是赤果果的厌恶。
“唉。”银铃叹了一口气,却不再往下说,倒是一旁的老麽麽会意的接过了话头。
“这死丫头竟然敢在娘娘的胭脂盒里放药,对后宫里的娘娘们来说,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我们娘娘正得圣宠,这容貌可就是天下最大的宝贝,这丫头倒好,竟然敢放痒痒粉,是想让我家娘娘抓破脸啊,这么恶毒的事都敢做,还不知道是不是身后有人指使……”
“住口!怎么能这么和离妃娘娘说话?”银铃喝住了说话的老麽麽,却是在老麽麽将该说的说完以后,这时候拿捏得到是极准。“让姐姐见笑了,妹妹没调教好下人。”
“哼。”落芽冷哼,唱双簧的把戏而已她且会看不出。她带着疑惑看向小米,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来么?
因为巨痛还在流泪的小米一接触到她的目光便低下了头,这一瞬的心虚表现让落芽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何苦为了第一次见面的人做这么多。
“要怎样才能放过她?”落芽直截了当的说,她们做这么多,无非也是针对她而已。
“厄……”银妃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过面上却挂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哎呀姐姐,姐姐的下人妹妹本来也不方便管来着,心想着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就放她回去,可是……唉,都怪下人们,个个为妹妹鸣不平,那些个嘴快的竟然将事情传到了皇上那里,妹妹也没来得及阻止啊。这不……皇上才下令严惩,要找出事情真相……所以,所以妹妹就是想放,也不敢抗旨啊。”
落芽从来没有觉得银铃这张脸这么丑陋过,她走到小米身旁,抬起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的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以后……不要为陌生人做这些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知道吗?”
可是,你不是陌生人啊。小米不住的落泪,拼命的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别再打她了,不过是个宫女,这么做只会失了你的身份。我会让你看见你想看的东西,否则,当我弃车保帅的时候,你什么好戏也看不到。”落芽站起身,冷冷的对银铃说完之后转身走了,她知道,这群女人想看的好戏在她的身上。
所有人都被落芽这样的冷静淡漠怔住,直到她走远以后众人才回过神来,老麽麽依旧握着手中的木板却看向银铃的方向,问:“娘娘,还打吗?”
银铃回过神,犹豫了一下,淡淡一句,“先关到后院吧。”
御书房外,层层御林军把守,一张张面容严峻的脸,不比边关将士来得冷漠。
“皇上下令,要是离妃娘娘来就请回吧,皇上今日事务繁忙没有空见娘娘。”落芽还没开口,侍卫统领却已经先行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我可以等,等到他不再繁忙了为止。”没有犹豫,落芽缓缓的跪了下来,向着御书房正门的方向,她抬头对侍卫统领说:“请代为禀告皇上,就说不管何年何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可以等。”
那侍卫怔了怔,凝香殿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在宫里当差多年,自然了解这里的生存法则,这个时候,聪明的人绝不会将这件事揽在身上,不管是否是真的幕后主使,更多的主子都会选择让那宫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一切,绝不会是这样,为了一个宫女而跪下。
当皇上下这个命令的时候,他还有些奇怪,难不成离妃娘娘为了一个宫女而来?可是,事实,终究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看来终究是夫妻,都是了解对方脾性的。
“好。”侍卫统领应了一声,急急的转身往御书房中去,可是,不一会儿当他从御书房中走出的时候,他脸上明显的带着些为难的神色。
落芽怔怔的看着他,“皇上说我要是愿意等,就等吧,不过他不会见对不对?”
侍卫统领一惊,木然的点点头,“皇上正是如此说。皇上正在气头上,娘娘不如等皇上的气消了再来,或者……去求求银妃娘娘也许会有用,银妃娘娘心胸宽广、心善,又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妃子,只要她肯说几句好话,也许这件事就会过去了。”
“谢谢,我在这里等好了。”落芽浅浅一笑,在外人眼中,银铃是个大善人吧。
夜渐渐的暗到了尽头,总管太监指挥着宫女将灯笼一盏一盏的点了起来,整个天地间摇曳着一种暗淡的晕黄。
落芽安静的跪着,她知道,这只才不过一个开始而已,后面等着她的,会是更大的磨难,蔺彦、银铃,这两个人且会这么轻易的让她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