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只能听见木板碰撞上皮肉的声音,足足半个时辰,直到落芽终于体力不支晕死了过去。
夜深了,屋子里很黑,许是被淋过水,一阵风吹过,浑身一阵寒颤,她转醒过来。大厅里很安静,面前只站着一个小太监,见落芽醒了,那太监瑟瑟的靠近了一些,“离妃娘娘醒了?那我们走吧,皇上还在凝香殿等着呢。”
凝香殿?银妃娘娘住的地方?她不是被打入天牢了吗?
带着疑惑,落芽想起身,背后一阵扯痛,血肉模糊的背上立刻涌出一阵刺鼻的血腥。“容我换身衣服吧,这模样去了,恐怕也是惹龙颜大怒而已。”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落芽转身,一步三摇晃的走进了旁边的厢房,借着烛光,可以从铜镜里看见恐怖狰狞的背部,和着血水的衣服和模糊的皮肉粘在了一起,她取了剪刀,对着铜镜小心的将布料剪下。
“离妃娘娘,能快些么?奴才怕皇上等急了……”门外的小太监才进宫不久,一切都显得小心翼翼。
“哦。”落芽应了一声,眉头拧紧,扭头看着铜镜中还剩下的大半布料,想到蔺彦那张冷酷的脸,眼神一沉,咬牙一把扯在了一角,“嘶”一声,鲜血飞溅而出,溅到铜镜上,一股股往下流,模糊了视线。
用白布包裹好伤口,换上一身妃子该有的宫装,落芽这才出门与那小太监一起往凝香殿的方向去。那天因为绿儿的事心烦意乱,倒是没问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蔺彦的性格又怎会这么容易妥协封她为妃,如果刑部侍郎的计划成了,必定有一个人出来扛起了那日向栗宴下毒的黑锅,因此她才会以救皇上一命的恩情被封为妃子。
这皇宫里,能用来抗这黑锅的……只有姚飞儿。
凝香殿的宫门挂着两个大红的灯笼,夜深的时候,连烛光也显得飘零。
小太监敲响了门,不一会儿就有一名宫女出来迎接,见一身宫装的落芽,只微微服了服身子,算是行过礼,嘴角挂着的蔑视和眼中的嘲笑并没有遮掩。
天气有些凉,主卧的门窗都关得紧,一行人来到主卧门前,小宫女正准备抬手敲门,从里面传出一阵娇喘声,只听那娇喘一声比一声来得急促,到最后,幻化为一声似痛苦似幸福的嘶吼,随即,一片寂静。
小宫女红了脸,举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旁边的小太监自然也是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是不敢出声,唯有落芽,笔直的站着,面无表情。
“敲门吧。”落芽冷冷的开口,这个时候叫她来,她可不会以为这是个巧合。
小宫女一愣,被落芽冰冷的语气冻个激灵,手也不听使唤的落了下去。
“扣扣。”
两声敲门声响过,世界重新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