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延一直默默地跟着笙歌来到淑华殿，直到妙林将晚膳上齐，笙歌才开口，笑盈盈问道：“皇上打算在臣妾这里用膳？”
凤华延望着桌上几碟简陋的小菜，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你就让朕吃这些？”
“臣妾不知道皇上会在这里用膳啊。”笙歌装作一脸无辜，夹起一根绿色的青菜送入口中。
“哼。”凤华延冷哼一声，一脸嫌弃。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臣妾恭送皇上。”笙歌抿唇轻笑，心情大好。
凤华延脚步顿住，转身冷飕飕地望着笙歌，脸色很难看：“朕的东西丢了。”
“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妾陪皇上一起去找？”笙歌反问道，黑白分明的眼眸含着几分揶揄。
凤华延不做声，抿唇便走。
笙歌眼眸微动，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空中几点星光稀稀拉拉，弦月如钩，洒出几丝光辉。
凤华延吃力的在草丛中寻着，青丝遮住凤眸，掩盖了他的焦急。
“皇上丢了什么？”笙歌跛着脚步提了两个红灯笼过来。
“玉佩。”凤华延抬眸望进她纯净无比的眼，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
往日凌厉的目光变得温润柔软。
笙歌将其中一个灯笼递给他，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便转身开始找起了玉佩。
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会不会掉到水中了？”笙歌问道，目光转向冰凉的池面。
凤华延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皇上难不成怕水？”笙歌洞察到他瞬间变了脸色，唇角的笑意似嘲似讽。
凤华延不吭声，清俊的脸在月光下毫无血色。
笙歌见他默认，放下手中的灯笼便脱了长裙，只留下雪白的亵衣和亵裤。
“你干什么？”凤华延不悦地蹙眉，望着她几下扒了自己的衣裳不禁冷声问道。
“跳下水去帮你找玉佩啊。”笙歌小跑了几步，暖和了下身子。及腰的长发随风舞动，好不美丽。
“这玉佩对你来说很重要吧。”笙歌深吸了一口气，月管下她回眸看了凤华延一眼，纵身一跃，跳入了池水中。
池面绽开一大朵水花又迅速陷入平静。
半晌没有动静，凤华延心中的寒意传遍全身，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部奔涌而出。
“哥哥本来就该让着弟弟！弟弟要玩什么哥哥当然要奉陪！”凤华昭一张稚嫩的脸趾高气扬，颐指气使，手上动作不停，狠狠地将他的头摁入水中，提起！摁入！
一次又一次。
冰冷的水一股脑灌入他的鼻中，口中，耳中，眼中。那种临近死亡的窒息感，压迫感，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他的脑袋。
“母妃，母妃……”朦胧中，他看见母妃走过来，笑着将凤华昭搂在了怀中，满脸溺爱，而看他的目光，却像一条可怜的落水狗，没有怜惜，没有爱意。
那一次，他发了整整三日的高烧。差点没挨过去。
痛苦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看不见水面有任何动静。
“赵笙歌？！”他喊了一声，有丝焦急。
没有回应。
“赵笙歌！你死了没有？！”凤华延提高了嗓音，清冽的声音回荡在冰冷的池面上。
依然没有半分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