粛风皇朝
位于广陵城郊的巾义山上。武三娘捧着快要临盆的大肚子,一步也不想再挪动了,脸上的汗已经把头发浸湿了,厚重的喘息声足以看出她此时的辛苦。“弘文。。我。。我真的不行了,好。。好像。。痛死了。。好像要生了。。”武三娘攥住相公木弘文的手,身子已经坐到了地上。“这。。。这该如何是好?”木弘文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旁的沈家夫妇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安慰道:“嫂子,前面就是广陵了,翻过这山,就能找到客栈了,你可要坚持啊!”
“啊。。。弘文。。啊,,,好疼啊。。怎么比生流年的时候还要痛啊。。。”武三娘已经开始嘶喊了,下身也渗出了羊水。“这。。。三娘。。。这里可不能生啊!”
一行人着急的团团转,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情况。昨天夜里在山上露宿的时候,武三娘已经开始有临盆反应了,可是她却粗心大意,非说日子没到,不肯赶路,三更时分阵痛明显,这才着急赶路,可是走到这会,天才微亮,眼看着广陵就在眼前,却临盆在即了,该不会真要在这山中产子吧。
此时,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众人寻视,南方一名黄一女子,正惊慌失措的跑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染满,“救救我,救救我。。啊。。。。”
赵玉柔抽身飞奔,却只见女子再次倒在了血泊之中,身后赫然插着一把匕首,玉柔抬头,看见一张绝美的面庞,正面带微笑,朱唇轻启:“杨凤兰,你去死!”赵玉柔只觉得浑身战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等她想要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反手抓住,动惮不得。
“玉柔。。”沈皓宇冲过去,“放开玉柔!我们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你就别再滥杀无辜了。”
女子柔美一笑:“可是,你们看见我杀人了,该怎么办呢?”
“我们,我们不会说得,再说我们又不认识。”沈皓宇担心娇妻的安危,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武三娘早已按耐不住了,已然顾不得阵痛,咬着牙拔出随身的长剑,直冲那女人眉心。女子微微一震,闪身躲过,松手放开了手里的赵玉柔,武三娘的剑法平日里精准无疑,可是无奈大腹便便,重心不稳,剑锋歪向一侧,只好转身回刺,刹那间却迎向自己的是刚才插在黄衫女子身上的匕首,此时收手一晚,肚子里恰又一番阵痛,武三娘本能的护住腹部,哪怕以身迎剑,也要护住孩子。
“三娘。。。”赵玉柔扑了上去,胸口正中匕首,和武三娘双双倒地。
“呃。。”那女人顿觉后背剧痛,原来是木弘文捡起三娘的剑,可是木弘文本书生,从未执过剑,只歪歪的刺向了背部,女人一掌击向木弘文,趁势逃走。
“玉柔。。。玉柔,你怎么样?”沈皓宇泣不成声,怀里的娇妻已经脸色煞白,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了。。
“皓宇,,对。。对不起,。我不能陪。。陪在你身边了。。”赵玉柔挣扎着,努力的伸手抓住武三娘,,“三娘。。。看你的肚子,,这胎肯定是个女儿。。。我希望。。。希望她将来。嫁给。。嫁给少君。。。做,,做我们沈家的儿媳妇。。三娘。。。答应我。。。”赵玉柔的眼睛已经垂下,只剩喃喃低语,“嫁给。。嫁给少君。。。"
“小柔。。小柔你别死。。。”武三娘紧握着赵玉柔的手,连连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好起来,,看着我们的孩子结亲!”
“玉柔,,你坚持,,我带你去找大夫,,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你说过要跟我再生个女儿的,你忘了吗。。。”沈皓宇发疯一样抱着奄奄一息的玉柔奔下山去。
“弘文。。呜呜。。小柔她,,,怎么会这样。。。”武三娘抱着弘文痛哭,继而昏厥过去了。
大都四王爷府邸
黑夜下整个王府看似静悄悄的,可是到处都涌动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周围似乎潜伏着暗夜黑手,等待着杀戮的号角响起。玉亟袖背手而立,眼睛紧盯着静谧的湖面,看得出他的内心正在经受着某种煎熬,很快这种煎熬在夜幕中隐约可听见的脚步声中升到到最高点,他迎向脚步声的方向,迫不及待的询问:“怎么样?兰儿呢?”
来人扑通跪地,“对不起,王爷,属下去晚了,杨姑娘已经被秘密处死了!”
“什么?!”玉亟袖心里一阵抽紧,呼吸急促,“不可能,百里,你确定吗?”
百里猛的叩头:“是!属下绝不敢欺瞒,杨姑娘稍晚两天就会运回王府。”
玉亟袖紧握双拳,不再说话,良久之后,他轻轻抹去脸上的泪,一字一句的说:“准备起事!”
“是!”
这一年,粛风皇朝刚登基三个月的皇帝就被他的弟弟,也就是四王爷玉亟袖逼迫退位,并且赐毒酒而死,玉亟袖改国号为康乐,成为了粛风第七个皇帝。
金陵木府
九岁的小流年着急的在门口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怎么还没来啊。。”一边的木月也跟着他来回的绕着圈。
“哎呀,木月!你干嘛跟着我转啊,你就不会站在旁边吗?”流年不耐烦的推开木月,眼睛盯着前方,一眨也不眨。
“少爷。。。”木月委屈的嘟着嘴巴,“老爷跟夫人只说今天回来,也没说是上午,你都等了一早上了。”
“少废话!我可要第一个迎接我的弟弟呢!你嫌累你就先进去吧。”
木月还想说什么,只见前面出现的一众人影,是老爷回来了!
“爹!娘。。。”流年迎了上去,娘。。。弟弟呢。。。我要看弟弟!”流年伸手扶着武三娘下了马车,便迫不及待的接过手中的襁褓,“哇。。。这就是弟弟吗?是溪风吗?好可爱哦。”
“好了,流年,跟你娘进去休息吧,赶了这么久的路,你娘跟弟弟都累坏了。”木弘文揽着妻儿一起迈进了许久未回的木府。
武三娘一觉醒来就看见相公木弘文在桌前喝茶,却眉头紧锁。“弘文,溪风呢?”没发现孩子的踪影,三娘紧张起来。
“溪风被抱去洗澡了。”
“什么,那。。”三娘紧张的坐了起来。木弘文赶紧过来安抚:“放心!是武绣洗的。”
“喔。。。吓死我了,我都忘了绣儿了,有她在就好了。”三娘看着相公的愁容,知道他为什么一脸的凝重,“弘文,你还在怪我吗?我知道小柔她。。她是为了救我才。。。可是,也不能拿溪风的幸福来报答啊!”
“三娘,难道少君配不上溪风吗?”
“弘文,,你认为我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吗?不是门当户对的问题,而是。。。我不希望溪风的幸福成为我们报恩的工具。要报恩还有很多方法啊。为什么一定要指腹为婚呢?”三娘的情绪开始激动了,“我偏不要,我要溪风长大了,自由的追求自己的爱情!”
“那你认为让溪风女扮男装是长久之计吗?”木弘文还是觉得不妥,当日三娘生下溪风后发现是个女儿,以死相逼,对外宣称是儿子,弘文无奈,只好照做。
“我不知道,弘文,反正不能让沈家知道我们生的是女儿!”武三娘气恼的栽进了棉被里,不再那个迂腐的木弘文了。
十五年之后
哥。。你就带我去嘛。。。”溪风不甘心的跟在流年身后,苦苦哀求着,这个狠心的哥哥,对别的女人可是言听计从,为什么就是要跟我作对呢,诅咒他以后找个凶婆娘,让他受尽女人的罪。
流年抬手闪过溪风的魔掌,下一秒已抬起了木夜的下颚,“小夜儿,你的主子要是有你一半的文静可人。。。我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木夜淡然的站着,脸上没有一丝变化,“木夜不知。”“喂!”溪风毫不客气的打掉自家大哥的手:“有点正经好不好,不要总是欺负木夜啦!”呃。。不如这样好了。“哥,你带我去,我就把木夜服侍你一天如何?嘿嘿。。”
木夜额头闪过3条黑线。。。。。。
溪风如愿以偿的走在繁华的夜市里,不过今晚的身份比较特殊,身着女装的溪风今日可不是木府的二少爷,而是流年的女伴,当然避免大家认出来,脸上自然是要蒙着面纱咯。
十五年来,大家只知道金陵木府的二少爷长相俊美,但是一副白皙的皮肤以及中性的举止,大家都觉得这个溪风二少爷未免有点太娘了。相比较而言,大少爷流年,风流倜傥,身姿挺拔,便成了大家闺秀倾慕的对象。
今日是元宵前夕,趁着宵禁前的赏灯时节,溪风早就蠢蠢欲动,想要来热闹一下了。自小就喜欢热闹的她,因为女扮男装的大问题,甚少外出,今日好不容易求得爹娘答应,让流年带了出来。早先披了琥珀衫出来御寒,一路走走看看,身上起了暖意,刚解了结,还未卸下,木夜已抢先重新系上,“女子岂会当众解衫,不怕流年少爷送你回府啊?”暗暗叮嘱,溪风朝长兄望去,果然对方满脸不悦,“这。。小女子不敢了。”奉上一副谄媚样,乖乖的贴在流年身边,这才让流年的唠叨自动咽了回去。
前面就是灯楼了,每到元宵,灯楼上彩灯绽放,四周照的通量,五颜六色的烛光下,女子最爱在此许愿。往年溪风只是远远望及此处,想着来年一定亲临许愿。今年就要愿望陈真了。溪风得意忘形,迈步跑向灯楼。
”砰!”额头一阵疼痛,是谁这么不小心,没看见这么大一个人吗,还撞了个满怀。溪风坐在地上,抬头寻找这冒失的家伙。
一位青衣男子正捂着胸口,气急败坏的看着她,眼睛里却还转着泪花呢。“敢挡我的路,你不想活了吗?”
溪风满心的愤怒被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给融化了,这么哭的比姑娘还美啊,有这么疼吗?哎,,总算明白大哥为什么总爱怜香惜玉了。溪风站起来,眼睛却不曾离开他的脸庞。
“不准这么看着我!”那男子仿佛像受到了什么侮辱,挥拳便冲了上来。
流年身形一闪,接住他的拳头,用力一抛,男子已跌倒了地上。
“住手!”人群里走出来几个人,说话的是最前面的男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一条浅灰色长穗条,垂系一块羊脂白玉。溪风有点呆住了从未想过,看惯了流年的俊朗不凡,有一天也会被一个男人的外貌扯住了自己的心。隐藏魅惑的深邃眼眸,高挺的鼻梁,他的嘴巴在动,他在说什么?溪风这才回神。
“左翼,把少爷带过来!”
唤作左翼的男人上前扶起地上的人,男人甩手自己站了起来,自动的站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后。
白衣男人走到了溪风面前。“姑娘,实在抱歉,明轩他,”转眼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明轩,青城继续解释“我替明轩向你道歉,不知姑娘有没有伤到哪里?”
溪风的脸上发烫,定了定心,脑子里搜寻着该怎么回答,“呃。。没有啦。。我自己也不小心啦,不用道歉啦。我只是急着想去灯楼所以才。我。。咦?哎。。。”腰上已被一只胳膊缠住,身子腾空。“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