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何必屈尊纡贵,皇上先前确有命令,可老奴却得知,太医院陆太医却来去自如,今日见姑娘身子甚好,不像病中之人。依老奴看,木姑娘怕是因为与陆太医的前缘而因人而异吧”赵嬷嬷趁机说道。
“陆太医是来为姑娘诊断的,请嬷嬷勿妄加断言,坏了姑娘的名声!再说,陆太医来的事皇上自是知道的,不知皇后今日来此,可与皇上知会过。”
“你这个贱婢,有何资格质问皇后?”赵嬷嬷上前就是‘啪啪’两个耳光,打的柳眉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双颊通红。
虽说柳眉出言不逊,可问也不问就打人,这个赵嬷嬷也着实仗势欺人了些,溪风冷哼一声道:“她是我的人,是不是连我也要一起教训?原来皇后今日来此,是来替我管教下人来了?”
皇后还是一贯的笑脸示人,仿佛赵嬷嬷实在责打一只小猫小狗,“说错了话,自然该训斥,否则,旁人还以为是妹妹的意思呢。”
“的确。皇后所言极是。赵嬷嬷胡言乱语,断我名誉,此番看在皇后的份上,安顺,给我掌嘴二十!”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动弹。连皇后也一时愣住,大概没想到她会反击吧。
“安顺!还不动手?”连安顺也愣在原处,只有柳叶刚才得了命令小跑去拿了板子,奉上前来。
“木小溪,你敢动本宫的人?”皇后终于拉高的声调,不再一副母仪天下的端庄姿态。
“小溪也是听从娘娘教诲而已。安顺!”
“是。”
安顺得了命令,痛快的挥着板子,打的赵嬷嬷一阵闷嚎。
“木小溪!看来,你在这乾心宫里住的这些日子看是白住了,还是像以前一样,以下犯上,豪无规矩,皇上舍不得,本宫舍得!今日本宫定要好好教教你规矩!,来人,给我把人待会华清宫!”皇后的命令一下,众人又是一阵犯难,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如何是好。
柳眉捂着脸说道:“皇后凭什么带走姑娘,就不怕皇上追究吗?”
“哼,本宫是后廷之主,教训不守规矩之人,理所应当,皇上即便知道了,也断不会怪罪本宫的。”
皇后回头指向自己的奴才:“没听到吗?把她给我带走!”
“敢问,皇后,要给我什么罪名?”溪风神色自若,毫不畏惧。
“赵嬷嬷,你是宫里的老嬷嬷,你告诉她。”
赵嬷嬷的脸颊挨了二十板子,早已肿胀不已,可还是义正言辞的回道:“木小溪非皇上御妻,更无封号,见了皇后竟不行跪拜大礼,此其一。凤驾来此,竟然挡驾,此其二。与皇后言谈,尊卑不分,当众动刑,此为大不敬罪之三。还有,这些刁奴贱婢们也不把皇后放眼里,理应重罚。”
原来早已罗列了这些罪名,看来她们是有备而来的。她尚且可以自保,可柳眉她们怎办?
溪风定定神,“皇后娘娘,若是觉的我没有规矩,我愿意跟皇后走,只是这些奴婢也是听命于主子,我想皇后旨在训诫我,就不要连累这些奴婢了,她们自由皇上亲自教训,毕竟她们都是这乾心宫的人。”
“也罢,方才那贱婢已得了教训,希望其他人引以为戒,今日本宫也要借此正正宫里的歪风,无论是谁,也无论再怎么得皇上宠爱,这规矩是不能废的,只要有本宫在一天,本宫定不会放任谁乱了后廷!”皇后说到底还是顺了初衷,只要能教训木小溪就好了。否则。以后谁还把皇后放在眼里。
溪风被带进偏殿的时候,皇后已经换了威仪的凤服端坐在正中的了,两边各坐了品阶不同的妃子婕妤等人,溪风忽然想起几日前大家也曾这样聚过,不过上次是看戏罢了。。。呵呵,这次也是看戏吧。
刚被带回华清宫的时候,她被关在了暗房,还以为皇后要关她几日呢,没想到是要准备对她公开受审。溪风看了一眼庄雯,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看了溪风一眼,就垂下了头。
她怕被连累么?
“方才本宫与各位说的,想必大家都清楚了,今日,本宫就替陛下教教这宫里的规矩,虽然各位姐妹都是循规守矩之人,也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李嬷嬷,开始吧。”
溪风被按跪在殿下,听着头发花白的老嬷嬷背诵着冗长的守则,她只觉的心中发笑,看来这些女人早就痛恨自己了,看着自己受罚,虽然神情严肃,可嘴角的得意显而易见!
足足背诵了约半个时辰,溪风的膝盖早就酸软了,待嬷嬷背完后,皇后才又直起身子问道:“温故知新,想必各位都铭记于心了吧。”
“皇后娘娘,您仁慈。可她犯了错,你只罚她在此聆讯,恐怕不足以让他人引以为戒吧,若是罚跪惩戒,那谁都敢坏了规矩了,您以后还如何领导后廷呢?”玉妃娘娘抬着下巴,斜视着下面的溪风,眼里满是得意。
“妹妹说的是。再者宫中早有姐妹抱怨,说木小溪独占皇上,恃宠而骄,破坏宫中和谐。木小溪,你既然入了宫,就该守宫中规矩,今日本宫罚你,你可有异议?”
“都已经跪在这,何必再冠冕堂皇呢?不拔出我这眼中钉,怕是皇后娘娘与众位娘娘寝食难安了吧?”
明知道这样会激怒她们,可溪风看着她们表里不一的模样就心生厌恶,不想陪她们浪费时间。
光天化日的,她能杀了她么?
“哼,看来李嬷嬷的训诫你一句也没听进去!自入宫以来,你屡犯宫规,更是敢擅闯神都台,今日更是以下犯上,数罪齐发,本该重罚,念你入宫时日不多,本宫今日罚以——笞刑二十。”
什么刑?溪风只听得有人暗暗抽气,庄雯刚才的面如表情也换上了一丝同情。
等执行的太监上来,溪风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太监手执约五尺长竹板,原来是要鞭打她!溪风没想到皇后居然会责打她!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腹中的孩子。
罚跪还能挨着,若是被打到身上或肚子,恐怕孩子会有危险。
溪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几个太监还未碰到她,她就迅速起身闪过一旁,只听得皇后一声喝斥:“抓住她!”
殿外的守卫也都冲了进来!
若是往日,她飞身跃走也不无可能,可如今自己的身子,受得了爬高往低吗?
只是脑中的一个闪神,几个太监便抓住了她,一个使劲,她便被压在长凳上。腹部传来的压迫感让她心惊!
“放开我!伤了我,你们谁也担待不起!”
“哼,本宫竟不知你竟有这本事,你还指望皇上来袒护你?莫不说皇上今日不在宫里,即便是在,本宫也照打!”
“既然皇后娘娘执意责罚,溪风愿意受罚,但请皇后准许我跪着领罚!”
皇后只当她是碍于尊严,便准她下了凳子。除去外衣,太监的板子应声而落。
第一下落下的时候,她就觉的背部如火烧,差点喊出了声。才第一下,后面十九下要如何挨!溪风暗暗骂自己刚才太大意,太高傲了,她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怕是今日打死自己,也不会怎样吧。
溪风一手护住腹部,一手背过身去,护在后腰,她不敢保证,竹板落在后腰是否会伤到孩子。好在太监见她手护在腰处,板子便往上打去。
四、五、六.。。。。。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她忽然意识到了危险,她不能坐以待毙!
溪风凝神挥手,一掌斩断落下的竹板。孩子,希望你够坚强,我们一起冲出去!
溪风飞出华清宫的时候,除了玉妃和皇后,所有人的眼睛都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消失的方向!
皇上不在宫里?她若回了乾心宫,难保皇后不去那抓她!可是她还能去哪?
溪风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太医院!她是如此的轻车熟路,连自己也觉得讶异。闯入太医院,满屋子的人都盯着她,有认识她的人问道:“是找陆太医的?”
溪风扫了一眼偏厅,并未发现陆彦之,也许他在后面休息。她来不及回答那人,又转身直奔后面。
大概听到了前面的动静,溪风半路就撞上了陆彦之,他的眼光落在她身上立刻变的紧张起来。
“怎么了?你的气色不对啊。”
“皇后要抓我!皇上不在,她若是随便处罚一番,我能受得了,可孩子。。。。”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由得恨自己方才为何如此大意,竟跟她去受罚,那会怎么全然忘了肚子里的家伙了呢?
陆彦之脸色大变,“若真是皇后要抓你,凭我一人,也无法护你,这宫里是藏不住人的,容我想想!”
“没时间了,他们很快就追来了,陆太医我只问你,若是我强行闯出宫去,孩子受的了吗?”
“绝对不行,别说有人追,凭你现在的身子,你稍运功力,对孩子来说都很危险的。现在你只能拖延,等到皇上下午回宫!”
“他去哪儿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是听院史说的,皇上被王相请去府里看戏去了,今日是王相夫人的寿辰。”
王相?不是皇后的父亲吗?原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趁皇上不在,除掉她?她越发觉得自己刚才逃离华清宫是正确的,恐怕她们不仅仅是要鞭打她,而是会找机会除掉她吧。
前面又传来一阵吵闹声,陆彦之与溪风同时探去,院子里已经涌入了好多侍卫。陆彦之把溪风拉到身后,你进去躲一会,我去看看。
事到如今,躲也躲不得了,溪风更不想连累了陆太医,她朝陆彦之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现身于侍卫面前。
“你们是来抓我的?”
领头的侍卫抱拳说道:“奉皇后娘娘命令,请姑娘跟我等回华清宫复命!”
“若是我不肯呢?”
“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你们胆子太大了,你们可知她是皇上的人,就不怕皇上回宫降罪吗?”陆彦之厉声喝道
可这些侍卫全然不为所动。
“陆太医,我们也是奉了皇后的旨意,若是带不回人,皇后也会要小人的命的!”
这些人也只是有命难违而已,溪风冷笑一声,小声说道:“陆太医,今日我定不会再回去受辱!”她的手微微轻抚着腹部叹道,“孩子,回去也是活不成了,不如跟我一起拼一下!”
陆彦之闻言大惊,刚想阻止,可伸手只够到她的秀发,她便跳上身旁的石桌又跃上石墙再次飞身而去!
“快追!”侍卫们掉头追出了太医院。
这么大的皇宫,她要逃去哪?陆彦之忧心忡忡的望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