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失约了,她还记得他临走时坏笑着说下午会来看她,可是她又等了一个晚上,他还是没有来。
明明心里恨死他了,可是却又介意他的失约。
矛盾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要不是他每日都会命人送些稀罕吃的和用的来,溪风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梦中的人,不曾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
她有意无意的问着送东西的人,他在忙些什么,太监只是恭敬的回着——忙于政事。
自那日大闹神都门之后,寝宫外就加派了侍卫,这下她是插翅也难飞了。木溪风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只能呆呆的望着天空发呆。
她真的想念师父和师娘了。。。。。。
柳眉提了一篮子的枫叶进来了,“姑娘你看,这枫叶多漂亮,柳叶说把这些叶子挂在屋子里,可美了。”
她扫了一眼似血的红叶子,随意的抄手翻了翻,“喔。。你们要是不闲费事就折腾吧。”
“姑娘,你要吗?要不要留点放在您的房间?”
装点的再美,还不是她一个人看?
“不了,我没什么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门外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接着就是一身明黄的夫袭笑若春风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溪风浑浑噩噩的过了七八天后,他又一声不响的出现在寝宫,溪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柳眉急忙跪下接驾,溪风却冷着脸不去看他。
“好了,退下吧。”
屏退左右,玉夫袭盯着她倔强的背影笑说:“你想我了?所以生气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生气?”
“没有。”
“为什么不回头看我?”
“没——”话没说完,他的身影闪现在她眼前,低下头,深深的吻上的她的唇,把她赌气的话语送了回去。
她当然生气,可是一记深吻之后,她只顾着脸红心跳和发呆了。这些日子以来的谩骂与憎恨瞬间都不见了踪影。
忽然间,溪风就被自己心头的无限爱意震惊住了,住进这宫里不过短短半月,与他相对的日子也更是少的可怜,何况他还是个欺负白叔叔的坏人,可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自己真是他的女人?
“你发什么呆?”仿佛刚才的吻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已退去黄袍,慵懒的躺到了塌上,这些日子,没睡个一个好觉。
他眯着眼,神情安稳。
只有这里才让他觉得放松。
“我们以前是怎样的?”
他蓦地睁开眼,讳莫如深的望着她。
她突然就问出了这个问题,连溪风自己都觉得有些纳闷,可是看到他的神情,她的懊恼一下就消失了。她难道不该知道自己的过去么。
“你想起了什么,对吗?”
他忽然有些害怕起来,之前还气她的失忆,竟然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可随着这些日子以来,他心底竟希望她不要想起过去的事,现在的她,已经在接受着他了不是吗?
重新相爱,不掺杂任何爱恨情仇,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事情。
溪风摇摇头,有些难以启齿,“我只是奇怪自己为什么对你。。。。。。”
为什么对你越来越思念。
她烧红的耳根一下子就暴露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夫袭的心也安全的回到了本来的位置。
“因为你一直都是爱我的,回忆被遗忘了,但是感觉却还在。”
他说的理所当然,身音也是淡淡的,可是不仅是溪风,就连他自己也忽然间,内心一阵强烈的震撼,她是爱他的!她一定是爱他的!
溪风震惊的望着再次假寐的夫袭,心里的思绪却百转千回。
他在塌上睡了好久,直到天色晚了,溪风布好了一桌子的菜,才前去叫他起来。
他睡的很死,眉头却仅仅皱着。溪风喊了几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拍了他几下。
狭长的黑眸终于微微睁开,转了转眼珠子,又合上了。
“睡了一下午,还睡!”
“再睡一会。”声音黯哑,软绵无力,溪风盯着他的脸望了一会,急忙喊来柳眉。
“快去太医院宣御医。”
柳眉飞快的得令出宫,溪风又叫来柳叶,准备了一些温水。
他应该是受了风寒了,手伸进他的衣领,后背果然滚烫,难怪他能睡的这么死。
还一反常态的想要赖床。
溪风按照以前娘亲的方法,不断的在他额头敷着温水浸过的巾帕,到陆太医来的时候,水已经换了好几盆了,溪风的额头也冒出了些薄汗。
“这几日皇上太过操劳,寒气入侵所致。”
看到陆太医不慌不忙的诊断、开方子,溪风总算放了心,她仔细的听着太医的吩咐,生怕不小心漏了什么。
“这些药需要每隔两个时辰喝一次,皇上用药之后应该还会大量出汗,注意不能着凉。”
陆彦之叮嘱了一会,瞥了一眼认真聆听的溪风:“注意就好,也不要太紧张了。”
你也要小心身体,他忽然无法像曾经那样,说一些再稀松平常的话了。
那些已经发生的事,就像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无绵无尽。
睁开眼,环绕四周。。。。。。
“柳叶!柳眉!”溪风尖叫着,冲下床,就看见一脸惊慌的柳叶踏了进来。
“姑娘。。怎么了?”
“皇上呢?”脑子一片空白,顿了一会才发现有些不对静,外面的天——
“现在是什么时辰?”
红着脸小声问着,果然现在已经是快到中午了。正想躲开柳叶无奈的眼神,就看见夫袭笑盈盈的大步走来。
“老远就听见你喊我,怎么,刚睡了一会就想我了?”
刚才微红的脸现在恐怕着火了,一直烧到耳根。溪风气急的甩头进了内室。要不是昨晚忙于照顾他,一夜都没怎么合眼,自己又怎么会赖床睡到晌午呢,真是恩将仇报!
“怎么?害羞了?没事,除了我,没有人敢笑话你!你这么着急的叫我,怎么看见我了,却又要躲着呢?”他不停的绕到她面前,她总是又闪到了另一边去,害的他只能对着她的后背说话。
刚醒的时候,不见他的身影,她的心里突然就空了一块,难受的很,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找寻他的踪影,都怪自己太不冷静了,大脑还没清醒,反应迟钝。
“我才没有找你!我只是看你走了没有!省的还要伺候你,累个半死。”
“是吗?那是谁昨晚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一夜?那会我可没逼你哦。其实,你对我还是蛮好的嘛。”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满脸的得意相。
“我。。你在我这里病了,我可担不起责任。”
“可是,这里好像是我的地方哎,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你————”
第一次发现没有威严的他竟然这么无赖,溪风只能被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眼看眼泪都要出来了。
昨天夜里,他的衣服一直是湿的,溪风帮他换了好几次衣服,叫他吃药的时候,他也迷迷糊糊的,溪风只好扶着他,把他沉重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口一口的喂他喝药,直到天微亮的时候,自己终于趴在床边睡着了,他现在还取笑她?
不过早上醒来时,好像是躺在床上的。
是他吗?
“我。。我怎么会睡在床上的?”
“你忘了?”他惊讶的盯着她,不可思议的叹,“你还真是健忘!我睡醒的时候发现你居然趴在我身上了,一只手还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你胡说!不要再乱讲了。”她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呢,见他一脸暧昧的笑,溪风更加想不起来他说的这些是真还是假了,只能气其败坏的指着他命令他住口!
“好了,别气了,我的精神刚好点,你可别趁人之危啊,小心回头把自己给气出毛病来了,你不心疼啊?”夫袭伸手包住眼前的纤细手指,反手将她的手窝在自己的手心,语气变的轻柔起来。
“我才不心疼哩,自作多情!”溪风终于记得他昨夜还在生病,现在还没有好的利落,嘴硬心却软了。
溪风突然觉得,生病虽然不是好事,但是会带来好处,就像夫袭。
他今日特别高兴,毫无皇上的架子,不仅对她,就连对柳叶柳眉也是时而笑颜逐现,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是溪风还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就像现在,刚用完午膳,他竟然提出要带她去御花园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