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镇位真官土地大道神,这是什么玩意?”
一方破落的土地庙中,陈道元把玩着手中的白色精致玉牌,看着上面的字迹,疑惑地道。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多出一段本不属于的他记忆,这段记忆非常庞大,但陈道元却没有任何不适。
过了片刻,消化了这段陌生的记忆,陈道元眼睛猛地睁开,脸上闪过狂喜之色,口中喃喃道:“这么说老子也是神仙啦,虽然只是不入品的土地神,但好歹也是天庭正神啊,哈哈哈。”
把玩了一会儿,心念一动,玉牌便化作一道白色流光进入陈道元的识海,漂浮其间。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身形微胖,只是身高比起前世略矮,大概一米六出头。
将吞噬的意识消化,陈道元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自己现在占据的身体原是大河乡土地神陈德,生前为善一方,死后得成正果,被封为一方土地。
陈德生性禀善,刚刚上任没一段时间,在大河乡几个小山神盛情之下,禁不住多喝了几杯。
之后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被扶进了茅房,撒了一泡尿,后来只记得金光一闪,登时神魂重伤,当场晕了过去。
土地神本是阴灵,阳躯也是由神力凝练而成,不说百病不侵,至少不会担心那矢遗之事。
陈德虽然出了意外,却被穿越而来的陈道元捡了便宜,吞了陈德的神识,而陈德的土地神位也顺理成章的落到了陈道元的头上。
陈德可能没意识到什么,但陈道元结合当时的场景,却是猜到了一些东西,老实人陈德被人阴了。
陈道元看着土地庙里的土地神像道:“陈德兄,你就安心地去吧,你的仇老子给你报了”。
陈德本书一凡人,生于富庶之家,心性敦厚淳朴,乐善好施、济困扶危,死后得封大河乡土地神位。
心中一动,陈道元高声道:“即日起,老子就是陈德,字道元。”
语毕,并没有陈道元期待的异象四起、念头通达。
风轻云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正在陈道元心中暗骂前世那些坑爹网文作者时,两个身形彪悍的汉子飘进了土地庙。
两人所到之处阴风阵阵,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陈道元脑海里立刻冒出了有关这两人的记忆,同时闭上了眼睛装死。
准确地说,这两人不是人,而是人死后之人神魂不散化作的阴灵厉鬼,陈德之前就曾饱受着二鬼欺辱,只是陈德毕竟是天庭正神,这二鬼虽然猖獗,但也不敢加害于他。
其中一名身形微胖的厉鬼抬脚踢了一下陈道元,发现他没动静之后,忙收了脚,语气发抖地对身后的大汉说道:“大哥,这。。这毛神不是死了吧?”
被称着大哥的中年镇定地摇摇头,道:“死了又能怎么样,还能赖在咱们兄弟是身上不成?”
那微胖中年担忧地道:“可.毕竟前天咱们才教训了这毛神一顿,现在他就成了这模样,若是被日夜游神给知晓了,咱们兄弟可就要大祸临头了啊。”
那中年眉头微微一皱,道:“没事,这毛神神魂还未曾散去,说明还没死,不过你说的没错,咱们先躲避一段时日,等过了风头再出来。”
二鬼说完便离开了土地庙,炽烈的阳光照射在其上仿佛无物。
等而归走的远了,陈道元才坐了起来,这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状况,虽然凝练了身体,但他本身还属于阴灵一类,常人根本看不到他,二鬼同为阴灵,才能看到他。
过了盏茶的功夫,土地庙外走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妇人身着一身灰色布衣,胳膊挎着竹篮,竹篮上方用蓝布盖着。
妇人来到土地庙前,从篮子中拿出几根香烛,点燃后插在土地庙前的香炉当中,跪在地上。
尽管陈道元就在庙里,但那妇人却像没有看到似的,双手合十,一边叩首一边念念叨叨。
而这时陈道元脑海中的玉牌上传来一道信息:大河乡刘家村张王氏求子。
吞噬了陈德的神魂,陈道元不仅自身神魂壮大了不少,同时自是明白,大河乡刘家村王氏便是庙外跪着的那妇人,土地神护佑一方百姓,福尔下民、添丁进口便是职责之一。
就在这时,正跪在地上的张王氏头顶冒出一道筷子粗细的白色气体,直直投入了陈道元的识海当中的玉牌之中。
“咦”陈道元微微一愣,随即心念一动,那道筷子粗细的白色气体便转化为金色气丝。
根据陈德的记忆,白色气体是香火念力,对于他这等天庭正神来说,香火念力正是修为的源泉。
香火念力当中蕴含祈禳之人的嗔痴怨恨等念头,驳杂不堪,而这金色便是纯化之后的信仰之力,是神力之源。
神道和仙道不同,神道之人只能借助信仰之力修行,而仙道中人则吸收天地元气修行,强大自身,以望举霞飞升,证得长生道果。
“天神决”
这是玉牌中留下的修行功法,能够借助香火念力转化成神力,壮大自身修为。
陈道元立刻盘坐而起,默念天神诀,那丝金色气体缓缓依照功法运转开来,运转一个小周天之后,金色气丝安静地盘居在陈道元丹田正中。
神识观察着这道金色气体,心中微喜,这就是神力了,虽然很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神力虽来源于香火念力,但香火念力一旦转化成神力便成为自身修为的一部分,即使用完之后也能通过打坐恢复,只是想要再增加神力的量来深厚修为,便只能继续通过收取香火念力,不然不得寸进,这也是仙道众人不屑于神道的原因。
陈道元此时却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现在占着土地之位,而且本身也是阴灵,只能修练神力。
陈道元又仔细查看了一遍玉牌当中的信息,土地的职责保佑下辖一方的百姓子民家宅平安、添丁进口、六畜兴旺,玉牌当中也记载着一些小法术。
本来陈道元还想看看能不能帮帮这妇人,只是看了一眼其中的“送子决”,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送子决消耗的神力不是个小数目,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难以施展,陈道元估摸着,要想施展送子决,至少得上百道类似的香火念力转化的神力才行。
张王氏上了香便起身离开了,陈道元此时便开始谋划起了自己的大业,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广聚信徒,挣取信仰之力。
看了一眼自己的庙堂,陈道元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番干劲顿时大受打击,土地庙倒是不小,只是墙体破烂不堪,墙土剥落,在墙角堆积成厚厚的一层尘土,四面漏风,神像因年久失修,油彩斑驳凋零,看上去灰一块白一块的,砖块砌成的供案上摆着几只破盆烂碗,供奉更是半分也无,好在他的身体并不是阳躯,不进食倒也无碍。
在张王氏离开土地庙不久,又有一道香火念力飞进玉牌当中,陈道元心念一动,便“看”到大河乡桃李村的一户破败房间中,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妇人正对着自己小型版的雕塑磕头叩首,在两人身后的朽木床上,躺着几个月大的男婴,婴儿面色潮红,呼吸若有若无,显然是高烧之状。
“求土地爷显显灵,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土地爷啦”那妇女一边磕头一边无助地念叨着。
男人蹲在一旁,看妻子神神叨叨的模样,最终不耐道:“行啦,都求了多少次了,孩子一点也没见好过。”
桃李村张愣夫妇。
妇人听了丈夫张愣的话,转过头,眼里噙着泪水,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起身走到床边,摸着孩子的滚烫的脸蛋,骤然哭号道:“我的儿啊”,声音凄惨,悲恸欲绝。
作为大河乡正神土地神,大河乡的风吹草动都在陈道元的一念之间,只要他想,大河乡范围内的一切皆可查看。
陈道元忙查看了一下玉牌中记载的法术,“显灵术”“驱邪术”“托梦法”“丰登术”“安家术”“土遁术”,大体上全是土地职责之内的法术。
显灵术,真身降临,显灵于世,广聚信徒。
驱邪术,治病驱邪,术法效果根据施术者的修为而定。
托梦法,即托梦于凡人,这个术倒是有几分特别之处,若是托梦于辖下百姓,托梦需要神力极低,但若不是辖下百姓,则需要耗费大量的神力。
丰登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让一方土地肥沃,五谷丰登。
安家术,保一家和睦,六畜兴旺。
除了送子决和显灵术外,其他的法术倒没有太高的神力要求,只是施术效果根据他的神力高低而定。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便是土遁术了,只要在大河乡的范围之内,他不需要消耗神力便能施展。
手中掐了几个手印,双脚渐渐下沉,之后是双腿、身子、头颅,直至全没入土地之中。
遁入土地当中,陈道元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反而如鱼得水一般。
心下微微有些激动,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施展法术,难免有些兴奋。
没一会儿的功夫,陈道元便来到了桃李村的夫妇家中,降临到缩小版的神像之上。
感受着体内两道香火念力刚刚转化而来的神力,陈道元对着躺在床上着的婴儿施展了一个“驱邪术”。
一道白光落在婴儿身上,片刻的功夫,婴儿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甚至还伸了伸胳膊,吧嗒吧嗒小嘴。
施了驱邪术之后,陈道元体内的神力也立刻干干净净,好在法术已经起了效果,也算有了收获。
张愣媳妇见自家孩子有了动静,身形一颤,忙探近身子把手放在孩子额头,发觉已经儿子身体没那么烫了,高烧退去,甚至还睁开了眼睛乐呵呵地看着自己,不由大喜过望,也不顾脸上的泪痕,将孩子抱起,跑到丈夫跟前,道:“大郎,大郎,你快看,快过来看”。
张愣忙起身看向婴儿,只见儿子已然转醒,正睁着眼咕噜噜地盯着自己看,忙接过孩子,抱在怀中,摸了摸儿子的身子,发觉高烧已退,心中立刻惊喜万分。
张愣媳妇这时却是想到了什么,忙转头向土地雕塑看去,突然间觉得平时面无表情的土地公雕塑此时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仿佛有了灵性一般,慌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道:“多谢土地公显灵救我儿一命,小妇人以后初一十五一定给您上香、日日叩首。”
张愣媳妇见丈夫还逗弄着儿子,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磕头谢谢土地公。”
张愣此时并未发现土地雕塑的异常之处,但这一会儿的功夫,儿子却高烧尽退,心下却也猜测神明有异,走过两步,抱着孩子跪在土地神像前。
陈道元正要离去,却见男人头顶悠然飘出一丝香火念力,汇聚到自己识海内的玉牌之中,心中的肉痛之意登时大减,毕竟自己又多了一个信徒,虽然可能随时失去。
从陈德的记忆中得知,香火念力一人一天只能生出一道,并且还得是信奉他的前提下,若是信徒突然不信奉了,自然也不再产生香火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