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该很信任他,可是他夫人的事,我究竟是问还是不问。我纠结良久,准备问的时候,商夏道:“我有事先离开一下,你在客栈等我,我很快回来。”
我坐在桥头,就这样看着商夏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消失,我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我擦了擦眼泪,起身准备离开,然后被人一个手刀劈在后脖子上,然后又失去了知觉。
我也很是纳闷遇到商夏以后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光是绑架就都被绑了三次,次次都是背后偷袭,连正正经经和人打一场抗争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太???算了,用地球语言也描述不清我此刻心底万马奔腾而过的抓狂感???
等我醒过来都已经天黑了,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并不是天黑了,而是在地牢,本就是黑的。我坐在稻草上,看着眼前的馒头。
这个馒头是我见过最黑的馒头,我拿起那个馒头,自言自语道:“作为一个馒头,你这么黑你好意思么!”说完,我还是觉得我饿了,想了想,我也不是那么娇贵的人,吃个黑馒头也不算什么,张嘴就要咬下去。
我一眼瞟到角落里的一只狼狗,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森森的光,看得我一惊。
“你???也饿了?”我试着问道。
那只狼狗低低的吼了一声,我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发现这只狼狗并没有多大,最多一岁两岁的样子,倒也不足为惧。
只是那般可怜的蜷缩在墙角,一抽一抽地,看得我的心脏也一抽一抽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叹道:“如果你不咬我,而且愿意跟着我吃素的,我倒是能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狼狗呜咽了一声,我疑惑地靠过去,撕开一半黑馒头,喂给黑暗中的狼狗,狼狗倒是也很听话地低下头嚼馒头。我很是怅然,作为一只狼狗,没有把我吃了,也算一条好狼。
我伸手摸了摸狼狗毛茸茸的头,另一只手把另一半黑馒头送入了嘴里。吃得我泪流满面。
作为一个馒头,它还真没有一个馒头的自觉啊。硬也不该硬到这种程度的!
吃完馒头,我费尽心机将死赖在墙角不出来的小二黑拉了出来,没错,它长得倒是很黑,听说名字贱比较好养活,我顺口给这条看上去血统还蛮纯正的狼狗胡诌了个名字小二黑。
我伸出手:“如果你愿意呢,从今以后就跟我了,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吃的我绝对不少你那份,怎么样?”
小二黑耷拉着耳朵,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扇了我一耳光???
我目瞪口呆地呆在了原地。
我???刚刚是被???小二黑???打了一耳光?我有些接受不能。接着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其中一个道:“也不知道那狼将那小姑娘撕成碎片了没有???”另一个道:“那狼都饿了一个月,自然是要发疯将她吃得渣都不剩的???”话音未落,就见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那人一身漆黑,模样长得很俊,只是太过妖邪,看着没有商夏顺眼???对了,商夏应该???还不知道我在哪儿罢,不,应该绝对不知道我在哪儿???因为等我出去之后,我也被吓了一跳。
这个还是后话,那个黑漆漆的人眼睛瞪得溜圆,很是诧异我为什么没有被小二黑撕成碎片然后吃掉,我瞧着他那张很是妖异的面容被瞪得溜圆的眼睛毁掉了妖异的气氛,实在很是滑稽。
“你不是该被撕成碎片么?”他身后的穿得绿油油的大叔很是惊讶,指着我道。
“可能我又拼起来了。”我说,“你玩过拼图么?”
大叔噎住了。
“换头狮子来,把这狼拖出去撕成碎片。”黑漆漆的人道。
我抱紧了小二黑,虽然小二黑也不是很愿意被我抱得这样紧,但是只是为了救他。我抬头对他道:“这位黑漆漆的仁兄我并不认识你,你若要我死,我也是可以死的,但你能不能放过小二黑啊?”
“小二黑?”黑漆漆的仁兄挑了挑眉,“你这么叫它?”
“很形象。”绿油油的大叔诚恳地评论道。
“唔,反正我也活不过五个月开外了。你要我死我无所谓,但我刚刚才把小二黑收入旗下,也得尽尽主人的责任。”我道,“如果黑仁兄你连只畜生都不放过,你也连只畜生都不如了。”
黑仁兄脸色一黑,我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商夏。商夏和他???还真有那么些像。不过,现在的我,觉得商夏实在是太高深莫测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也不知道到底他背后有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总之,现在的商夏一切的一切,都好陌生。
“主子???其实咱们也不是非杀她不可,您不过是为了对付九爷,如果能将她的箜篌为我们所用,指不定这统一天下,合并十三国的事???就成了???”绿油油的大叔道。
黑仁兄想了一会儿道:“你说得有道理,那怎么让她为我们所用?据我所知她是跟商夏订过婚的。”
“咱们现将她关在这儿在从长计议???”绿油油的大叔道。
“那好吧。”黑仁兄临走还不忘瞪我一眼。
瞪吧瞪吧,他越瞪就越毁自己的形象,看来这位黑仁兄倒是并不知道。
我抱着小二黑坐在稻草上,四处望了望。我向来都知道,无论在什么地方困着,都不能坐以待毙,逃出去,就是王道。
可惜这地牢忒严实了些,我怎么看也没什么破绽,只有刚刚小二黑蜷缩的角落比较潮湿,砖土有些松动。我摸索了一下,感到外面能吹来一阵凉凉的风。我从腿上拔出商夏送我的马首雕花匕首,向那个角落敲去。
小二黑很是悠闲得靠在我旁边,我还没有忘记它刚刚扇得那一巴掌,我摸了摸脸,发现了一只死蚊子。
敢情小二黑智商也忒高了点,居然还知道帮我打蚊子!我激动地抱了抱小二黑,小二黑把脸扭到一边去,还嗷呜了几声。
我转过身继续敲砖头,敲着敲着,蓦然想起,这大冬天的居然也有蚊子?纳闷间,有一块砖已经松动了,我忙取出这块砖,望向外面。诶,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啊,看上去也不像是外面。
罢了,那凉风已经是最大的鼓励了,我继续把砖取了出来,直到形成了一个能容我爬出去的洞。我将匕首擦了擦,先爬了出去,发现是大概是一条隧道,没有光倒是令我很头痛。
小二黑过来后,我甚是无聊的将那些砖头又一点点拼上了墙,然后摸着黑,跟着小二黑走。
狼在黑暗中的视力都特别强。
我们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到尽头,我也有些动摇,这条隧道通往哪里?为什么石壁这般冰凉?我有些没了信心。
小二黑倒是没什么,走得估计还蛮欢乐,我有好几次都想坐下不走了,小二黑叼着我的衣袖将我往前拖,我才勉为其难地爬起来向前???爬去???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为何还要求生,我最多也不过活五个月。五个月也是活,一天也是活,在我这将死之人眼里,五个月和一天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我还抗争什么呢?
但是,但是,我还是很想很想,再见商夏一眼。就算他是利用我,就算他已经有夫人,就算我只算是他无足轻重的一颗棋子,但是,他不爱我,我却爱他。
这种爱,会让我变得很是卑微。卑微到明知他不爱我,我还死皮赖脸地在临死之前在见他一眼。
只是反正我也不会卑微到太过的地步,我只想看他一眼,就好。
或许,我也侥幸地想道,商夏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爱过我。在这些日子相处时间来说,有些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或许,我也不该这般怀疑商夏。我在黑暗中的心理斗争当时有多复杂我也不大清楚,总之我是犹豫过要不要就这样装作不知道,就这样呆在商夏身边五个月。五个月而已啊,不算太长。
我想着的时候,却出了洞口。我拨开洞口的草丛,直起身来看眼前这一片树林。我回头,见一个一望无际的大湖,微风轻轻吹着,湖面漾开一层层水纹。
敢情刚刚我是从这湖底走出来的,怪不得那石壁那般凉。小二黑屁颠屁颠地从树林中跑出来,叼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我拍了拍小二黑的头,向树林里走去。
那些人追过来的话,也得先找个避身之所。我看了看林子里那一个山洞,想了想,带着小二黑躲了进去。
平日里看的话本子,树林子里必然有一个山洞,山洞里必然有一对俊男美女,至于在做什么就全然不知了。
我此刻就尴尬地站在洞口,洞里的确一对俊男美女,而且还没发现我来着。
那美女柔弱无骨的样子,斜斜靠在一块大岩石上,盖着一件男子的水蓝色外袍。
那俊男,就是我的未婚夫,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