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决定起身来到窗前,让微凉的夜风换回一丝神智。黑夜如绸缎般凉薄,月亮隐藏在乌云内,仅投下一层淡淡的光晕,沉得有些透不过气。深呼吸,压下心悸,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难道是为了让我爱上黑夜给我的疼痛?
手不由自主地放置于仍然平坦的腹部,似乎可以感觉到有一个小生命在里面成长。TA是男孩是女呢?嗯,我希望TA是男生,有着叶桦的眉目,挺立的鼻梁,笑起来让人感到瞬间春暖花开,长大了就可以用那张看似童叟无欺的无敌俊脸通杀男女老少。想着想着,眼前似乎浮现一个小男孩,亮晶晶的墨眸狡黠地看着我,伸出粉嫩的小手,口里喊着“妈咪抱抱”。
心间充满甜蜜,我忍不住伸手迎接他的到来,然而得到的是一阵落空,姐姐和医生的对话又在我耳边环绕。
孩子,是妈妈对不住你……甚至没有能力保护你……
我凝视腹部,泪水伴随着低头的动作掉在身上……
不好意思,妈妈又哭了。你会不会怪妈妈懦弱啊?妈妈也不想哭的,是它自己要留下来,妈妈知道哭多了对你不好,妈妈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哭的……妈妈知道自己不再是小孩子了,要坚强,不能哭泣了……
是妈妈不好,不能给你任何保障,但是你千万不要怪大姨哦,大姨心里也不好受,她不是故意不要你的,她也很疼你的,她只是太爱妈妈了。
说到底,都怪妈妈身体不争气,都怪妈妈没用……
无论如何,孩子,你爸爸不要你,你大姨不要你,都不要紧,你还有妈妈。妈妈是不会扔弃你的,除非妈妈死了。
愣是出神很久,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回神。我擦拭脸上的泪珠,深呼吸,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一个陌生的号码。三更半夜,怎么会有陌生来电?疑虑之下我还是接了。
调整呼吸后,我开口询问,“你好,请问你是?”
可惜对方没有回应,若非仍然显示正在通话中,我真以为是我的幻觉。
“喂……请问你是?”
“听得到吗?”
“说话啊!”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我空洞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一个战粟。
若非听到隐约的呼吸声,我真怀疑这是整蛊电话。
会有谁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呢?千思百虑都没有头绪,蓦然脑海里浮现出叶桦的脸孔,不过马上被我否定了。
不知为何,我竟然舍不得挂掉电话,就当对方是他,甚至不想他说话,或许真的峰回路转,是他打电话给我。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说话。
突然听闻到电话那方有人说一句话,“叶桦,明天都快出发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瞬间,手机从手心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呜呜……我双手捂嘴,防止自己大哭出声,只发出小猫般呜咽的声音,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
是他,果真是他!我就知道是他!
不行!我要冷静下来思考问题。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呼吸趋向平缓。
打电话过来意味放不下我,不出声是不想让我发现是他,也就意味着之前的行为都是违心之举咯?我那天怎么那么笨,这么轻易就被击退。我应该拽下那个女人,当面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悲痛嫉恨蒙蔽了我的心,我怎么可以不相信他呢?不相信他就是不相信自己。
明天出发?他明天就走了?不行!我要去见他,不能这样不清不白地让他离开。
孩子,你说是吧?——10月22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时候好揪心哦~~~不知道大家看滴时候素啥感觉~~再一次求支持求花花求评论~~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