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起我左手,几不可闻地轻叹,带着淡淡的自责与惆怅,“看来,我终究不能好好地保护你。当年那样,如今这样,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从未听闻他这样叹息,似乎是发自身心的悔恨,让我肝肠寸断。我立即睁眼,用手掌抵住他双唇,摇头道,“是我的错……”害人害己。他眉心微拧,眼底血丝隐隐,深掩着疲惫。
他把我搂入怀,握住我的手,在额际落下一记浅吻。
爱情,从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确实没有谁对谁错,谁是谁非。我把头深埋于他宽厚温暖的胸膛,深深地汲取专属于他的气息。
“手还疼吗?”他看向我包扎好的左手掌,眼里布满密密麻麻的疼惜。
“不疼。”我轻轻地回应。即使不疼了,即使结疤了,即使痊愈了,即使看似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个无形的印记已经深深烙在我心里,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弦格,我不干净了,不配跟你……唔……”唇上压力毫无预兆地袭来,我瞠大双眸,鼻尖皆是弦格的气息,霸道又缱绻,丝丝入扣。
“我们结婚吧。”弦格轻抚我发烫的脸颊。
一瞬间,炙热的心跌入冰窖,寒到我全身发抖。我推开他,冷言道:“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弦格听闻,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冷淡的神情,深邃的墨眸掠过一缕伤痛,但很快便恢复正常,“我像是无私奉献的人吗?”
不像。虽然他对谁都那么温文有礼,但绝不是任人索取的大爱之人。思虑片刻,我果断的摇摇头。
他莞尔一笑,重新拥我入怀,“我,林弦格,从不会委屈自己求全别人,所做的一切不仅想让你快乐……”淡淡的言语如春风轻抚人心,又温暖如泉水沁入心间,让我忍不住期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捧住我脸颊,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瞳孔蛊惑人心,“也是想让我快乐,结婚,只是因为我爱你,想和你一起,如今提前说了而已。”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那一刻我似乎听到心底的碉堡彻底崩溃的声音,大片绚丽的花朵在心间层层盛开,花瓣飞舞,柔软地充斥每一个角落,吐露如潮的芬芳。
“我以为我一辈子都听不到这句话。”连喜欢都不会挂在嘴边的人竟然会说出这三个字,我明白这简单的三个字对弦格意味着什么,是承诺,是忠诚,是责任。越是不轻易说爱的人,他的爱才越真,越纯,越值得依赖。
原本细腻白皙的脸颊此刻浮起不明的红晕,我神情越诧异他就越发窘困,最终视线尴尬地移向窗口的植物。我的天啊,他竟然脸红。瞬间心情大好,就像这天的乌云瞬间散开,万丈阳光射入心底。不知不觉唇角上牵,这两天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舒适安好。
身边总有他,在我失意时,哀伤时,化身为阳光,丝丝缕缕的光芒倾泻在我身上,充盈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每条缝隙,如流水透入石缝,点点沁入我心中,温暖身心。我感觉到心脏再次有节奏地跳动,那是春天小草破土而出的生命力。
“弦格。”我轻声呼唤。
“嗯?”
“我离不开你了。”
“那就不要试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