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的亚男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亚男本想好好睡一场,极不情愿含糊地接起电话“喂,哪位?”
“是我,我是护士长,亚男,你昨天为患者输液怎么可以把有刺激性的脂肪乳先输呢?抗菌药还未挂!输液原则你都不知道?”亚男只听到电话机里伟来了一种尖利的声音。
“没,我没有呀。”亚男腾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没有,那会是谁呢?”
“是学生?”亚男心虚轻轻回了一句。
“是学生,你是怎么带学生的?不要把学生当为工具,你要教他如何输液?教他本领。”
“不是学生!我有教学生如何操作的,那病号是一级护理要记出入量的,护理单是要求签字的,学生换瓶了我都有签名的。那不是我与学生的错!请你去看护理记录单!”这时亚男不再愕然,她从睡梦中醒来,立即回答。
“那我问问学生”
只听到“啪”的一声,尔后从电话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此时的亚男愕然地站在床边,想着学生。学生都很喜欢跟亚男一起工作,在亚男上班时间就是转科出去的学生在休息日,自己都愿意来学习与帮忙。学生都一致认为亚男很亲切。
“老师,您博学,与我讲的理论是我书上没有的。您不会摆架子,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主管护师的傲慢。不会自己袖手旁观的随意叫我们去做这操作,去做操作。”
“是你悟性好,勤劳。我也喜欢你这类学生。只是护士长安排你跟别的老师,你择其善者而从之。那样你会进步得更快!”
“老师,我真的想跟你一起上班,但是我不敢与护士长要求,那护士长太会骂人了。为什么?护士长不让您带学生?”
“没关系,其实在上班的每一位都可以当你的老师,你不懂就问,每个护士姐妹都有她的长处。你吸取老师们的精华,懂吗?包括人际关系。”
想到这亚男一股莫名的焦躁涌来,冷寂空旷的心情陡然而升,总有一种懊恼的气息,在思绪间隙滋生蔓延,就像通向千年古刹的幽径上层层叠叠的青苔,一直在悄无声息地、顽强固执地暗示和营造着一种苍凉与落寞……
这些不经意的心情变化亚男感到有些失常,若定之余,脑子里闪出了一个问题,这样的心情可以压制吗?心情是什么?它不就是一个有形无形的东西,是软软的,柔柔的。它会因为世间的冷暖而波动,它会紧紧地牢牢地粘附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是的当心情来了,亚男同样不能拒绝,既来之就安之吧,因为心脏在跳动,心情就会播种,会更迭着,并且强有力地制约着亚男的生存状态。但也可以修身养性、沉积磨砺去拥有好心情。
于是亚男因心情又坐在电脑前敲击健盘来打下了文字,又想起了吕姐前二天说的话“你的文笔好,可惜入错行了。护理是个繁琐的工作,病人就是上帝,法律意识很强。我们是站在监狱门口的,随时要当被告。还有你要与护士长关系搞好!她是直接管我们的领导。”
此刻亚男内心总感觉好像有根无形的搅棒,把沉淀在内心的东西全都翻腾起来似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忧伤?委屈?已经落空的企盼?……一下子,眼眶里畜满了那个叫泪珠的东西。完全不能自制,也不想自制。是呀,还是在护士长面前当众认输吧,低头。不与她较劲。什么名与利真的不重要,只愿能平安开心过好每一天。
这时有一片叶子,从窗口飘落在亚男的眼前,它异常显眼,它是与众叶子不同,崭新油亮,分明是一片新叶,可惜它生不逢时,没有长足,没有胀满它的每一个生命的细胞,散尽汁液就飘落。亚男看见那叶子上有一二滴水珠,这水滴却正像这片叶子无以言传的伤心泪。它是多么想在树上多留片刻,难道是树的不挽留?还是被风刮得碎纷纷?
生活,尽管给生命许多的折磨,尽管不如意的事常有八九,可谁又愿意丢弃它?还是一如既往把一切奉献给它。然而生活又拿什么来偿还生命对它的奉献呢?永远是希望吗?
亚男怜惜地拾起这片子,手里拈着这片闪光而早落的叶子,突然有一种被感动的感觉,有力地撞着亚男的心菲。是那曾经听过《叶儿与树的情义》的感觉,不知是心沉浸在那音乐中,还是那音乐充满亚男的心里,亚男的心像被那音乐洗过一样圣洁,心情似乎平和了许多,感觉到自己已经超然一切了。就让心情这东西既来了就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