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君誉却是神色淡淡,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众人噤声,都看着坐在王位上的君誉。
过了许久也不见君誉说一句话。
连丞相在众文臣之首站着,脸色不见一丝的变化,那书生见连丞相依旧云淡风轻,心中也不知在想了些什么的模样,不见被告惶恐,却先见原告面色有些发白了。
良久,君誉慢吞吞的开口,说了一句令四下众人皆无语至极的话:“爱卿,方才再说什么?”
书生身子颤巍巍的,众人皆是沉默不语的,然而都将自己犀利至极的目光投在那书生的身上,他们在朝堂摸爬滚打,又怎么会不懂得静观其变?
书生自知不能将刚才的话收回,只得硬着头皮说:“微臣方才说,您对碧贵妃专宠了些!”
众人哗然,却没有一个说话的。
说知道,皇上究竟刚才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要试探这书生?这书生却抛去了重点,只捡了些相对于“妖妃”这个词,而显得无关紧要的专宠,真是令人汗然不已。
本以为能将这话说出来的人会有些骨气,没想到还是如此。终究人都是怕死的,所谓刚刚入朝刚正不阿的书生也不例外。
君誉有着同连碧双一样的习惯,想东西的时候总是喜欢用食指敲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弄得底下的人心里更加慌张。
君誉开口,问:“可,为何朕刚才似乎听到了‘妖妃’二字?”
底下的朝臣皆是抹了抹汗,说到底皇上还是听见了,不过是故意要考考那书生而已。
书生没接话,脸上的表情越发怪异,似乎已经扭曲,冷汗涔涔从脸颊侧畔流过,明明已经是春天了,为什么还是那么的冰冷?
“依丞相看,此事如何处理?”君誉没有再看那书生,有心却无力,要来何用?只逞一时嘴舌之快,不顾大局,本以为新入朝的这些书生能够有些比得上连丞相的,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连丞相在这北齐的朝堂上掌握权力数年,实力有增无减,然而却一丝谋反之心都没有,行事为人也是低调,让他不得不心中起疑。在他刚刚登基那一年,朝堂上表面平静,然而他的三皇叔是个有野心的人,一心想要除了他。他的三皇叔看着连丞相对他不管不顾,不理不睬,便以为虽然连丞相将最喜爱的三女儿许给了君誉,然而却是心中也不太认同君誉。
是了,所有人都知道连丞相在北齐一手遮天,连皇帝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他的三皇叔又怎能例外?
那一夜,三皇叔安排了刺杀,他独自坐在御书房中,看着站在窗外的人影一个个倒下去,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惆怅、心酸、无奈、憎恨……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皇侄,如今连丞相不助你,我又岂能留你?”他三皇叔的面容隐藏在摇晃的灯笼的阴影下,说不出的狰狞恐怖,以前没发现,现在却是有些迟了。
“真的么,可是,皇叔你看看身后的那些人。”他负手而立,眼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眼神中是冷厉和不屑,带着唯我独尊的威严和居高位者的淡然。
“参见殿下!”他皇叔身后的人听到这句话,齐齐跪下,抱拳行礼。
三皇叔顿时脸色惨白,惊诧的看着前一刻为他杀敌,这一刻称敌人为殿下的他心中的值得信任的人:“你……你们反了是么?!”
“臣等效忠连丞相!”为首的人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