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青衣,完全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富贵公子模样,穿着甚是清淡,甚至可以说是些许普通。
若是普通的人穿上,怕是已然淹没在人海之中。然而那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与众不同。
那是一种气质。
不同于君誉那种带着完美魅惑的感觉,连碧景身上满是清新的味道,甚至带着隐隐压过殿中龙涎香,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却生生想不起来。
君誉像梨花,却妖娆。
而连碧景,却想不出用什么来形容他。
连碧景眸色淡淡,既不看君誉,也不看他,只是低着头不知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碧景,碧双她醒来一天而已,你和她好好说说话。”君誉回头看连碧景,又来看连碧双,语气中满是关切,却又捉摸不透,“爱妃,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好好和碧景聊聊。”
不知为什么,君誉说到“爱妃”两个字的时候,明显的加重了语气。
然后,她在连碧景的眼中看到深深的痛色,一闪而过。
她微微皱起眉毛,看着关系怪异的君誉和连碧景。
莫非连碧景有恋妹情节?否则怎么会有这种表现?
君誉似是得意一笑,转身离开。碧双与碧景行礼,齐齐说到:“臣(臣妾)恭送皇上。”
待君誉走后,连碧双转身走到贵妃榻上,指着首位的檀木椅,轻声道:“哥哥,坐吧。”
连碧景似是回过神,有些迟缓的点了点头,坐到那位置上。
气氛诡异的安谧,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只是两人都不言语,沉默的对峙着。
她启唇:“哥……”
他开口:“碧双……”
惊愕的抬眼,她看向一同与她说话的连碧景。
似乎是默契的过了头,刚刚说“恭送皇上”的时候,明明没有事先的约定,却是出奇的一致。
现在又是这样,而且她说话的时候,似乎是不受思绪的控制便开了口。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似是尴尬一样的坐着,坐如针毡。
“哥,你先说吧。”她感受着四周极为尴尬的气氛,只得先开口说到。
他浅浅一笑,道:“碧双,叫我碧景。别叫我‘哥’,我不喜欢。”
她不知道,明明长的如此儒雅的人,也可以笑得如君誉一般的魅惑,就像是不受控制的被蛊惑。
她眯了眯眼睛,小声的说着:“碧……碧景?……”
不确定的语调,奇怪的称呼,不连贯的话语,似乎一切都在昭示着他们之间奇怪的距离。
明明是兄妹,却如此。
“习惯就好了。我听说你失忆了,昨日事情实在太多才来不了,否则便昨日来了。”他危险的笑,眼中有着冷清的光,窗外的阳光蔓延在他的面容之上,却照不出丝毫的暖意,春风眨眼变寒冬凛冽,“君誉他昨日,居然让你侍寝?”
连碧双惊讶的看着直言不讳的连碧景,奇怪于连碧双和连碧景的关系。
怎么?连碧景,连连碧双侍寝与否都管?这对兄妹,难道?……
她不敢在想下去。
然而,君誉那个危险的人,若是碧贵妃与连碧景有私情,却是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我自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连碧景开口解释道,语气很柔,“我知道你失忆,知道你奇怪于我与你的关系。可是,连碧双,你是连家人么?”
她是连家人么?如果不是与朝堂之上的人说,她定然会说,不是。
然而,他是连碧景,是连家人。
而她,不是。
但是她必须回答:“碧景,你听我说。如果你信我,我便说是。若是不信,那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眼中的光几番明明灭灭,光影疏离,沉静的深潭下波涛汹涌,手中却轻飘飘的拿起茶杯,漫不经心道:“碧双,我若是不信,便也不会在来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