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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砺剑城

砺剑城是弃剑峰下的一座城,是距离弃剑峰最近的城池,在尘剑天的庇佑下,的确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最安定的城市。在这里官府不会对贸易指手画脚,只会努力维护贸易的公平公正,加上赋税的低廉,长年以往,此地成为天下间最繁盛的城市之一。城中众多产业都是隶属尘剑天外门,可以说,是这座城的繁华撑起了整个尘剑天,毕竟哪怕是至尊,也是要吃饭的。

这座城是完全属于尘剑天的,和周围的其他城市完全不同,不用上缴朝廷的赋税,没有驻军,只有依旧挂着陈国名头的官员还宣示陈国对这块土地的主权,至于他们听谁的话,这个谁都懂,没人会点破而已。当然,尘剑天是陈国的护国宗派,天下无人不晓——尘剑天不倒,陈国不灭,何况正是有了尘剑天,才有陈国。陈国对这座山峰与这座城给予了足够的尊重,把它们摆在超然的地位,哪怕是皇室,不论心中愿不愿意,也需要对这座山峰保持表面上的恭敬。

“前面就是砺剑城了!”车夫这一声让林辰林慕心头一震,纵然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又颠簸了半个时辰,这些疲惫困倦压不下少年人对于这座城强烈的好奇。他们拨开车帘,兴奋地东瞅西看,闭目养神的先生微微抬了抬眼皮,嘴角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远远看去,就是一派车水马龙,城边一排排的店铺旁有一辆辆马车排队等候,装货卸货.恩?没有城墙!两人先后发现这一点,不由觉得奇怪,他们可听说,天下间越大的城池其城墙也是越宏伟。

“小哥,这砺剑城怎么连个城墙都没有,不觉得太寒酸了嘛。。”林慕撇撇嘴向车夫问。

那位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车夫,斜了他一眼,那眼光分明再说:土包子,连这都不知道。也难怪,一路上两人都是唯先生马首是瞻,任谁看来,也只会把这两个穿粗布麻衣的小孩当做小仆。林慕不禁皱起眉头,车夫的目光让他相当不爽。

“还有比弃剑峰更坚固的城墙吗。。”先生的声音适时传来,竟带着一丝莫名的喟叹,让人捉摸不透。

天下间谁能不将尘剑天放在眼中,就是无墙之城,何人敢碰?看着这座毫不设防,又繁荣富有的城市,二人不由得被尘剑天的气度与自信折服,内心对于进入内门的渴望更深了一分。

不一会马车到了城池边缘,根本没有城门的说法,更无人盘问。一路上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像一条条血管,维持着城市的生机。

到了近处,大路中间却是被一块数丈高的巨石拦住去路,巨石上刻有一行血红的大字——抢劫盗窃,斩一指!这行字仿佛是鲜血写就,不容置疑的强硬显露无疑。这就是闻名天下的罪孽石之一,还有七处,分散在砺剑城边际,合称八方罪石。

“偷窃就要斩一指,这惩罚太重了些。。”林辰看后皱皱眉。

“又没有驻防士兵,不铁血冷酷,如何震慑宵小?”说这话的竟然是林慕!他的语气透有点颤抖,却异常坚决。这字里行间露出的狠辣果决仿佛契合他性格里某些东西,让他突然间觉得很兴奋,仿佛自己是写就这行字的人。

林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在这之前,他一直没发觉习惯站在他身后的弟弟竟有着这样一面。他像被鱼刺卡住喉咙,无话可说。车厢里的先生闻声睁开了眼睛,深深看了林慕一眼,眼中闪过异彩,旋即又闭上双眼。

“这是七处罪孽石之一,砺剑城有七个入口,每个入口处都有这样的巨石,上书罪名及惩罚,这可是所有人来砺剑城都要看的风景啊。”年轻的车夫却在这时候主动开口解释,倒是打断了林辰的思路。

“先去城中闻香阁,我还饿着肚子呢。”先生淡淡的对车夫吩咐道。两兄弟不免窃喜一番:终于能吃点东西了。

闻香阁乃是这城中最有名的酒楼,是任何到这里的旅人必去一饱口福的地方。几人到这里下了车,虽然此时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楼里还是散散地坐了不少,先生带着他们径直上了三楼去,这三楼人是最少的。他们挑了靠窗一个位置坐下,点了几盘招牌好菜,便欣赏起窗外风光,等着品尝此间手艺。

他们选的位置很好,窗外正是闻名天下的剑碑,剑碑是一座比三楼还高的巨大石碑,方方正正,四面一般大小,比尘剑天的据点——剑阁还要高出不少,剑碑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刻纹,那些刻纹有文字有图案,都是尘剑天外门入门功法,修炼有成,经审查后便能加入尘剑天外门。所以剑碑下的广场中都是怀揣着梦想的人们,若不是这个酒楼是外门产业,饭菜价格不低,这三楼也一定是挤满了修行者。

林慕正兴奋地评论这难得一见的风光,林辰与他的谈笑竟是惹得先生也收起那古板的面容,也掺和进来聊几件听闻的趣事,三人倒是其乐融融。

等先生说几个剑碑成就的尘剑天高人时,二人不由得对尘剑天这广纳天下有才之士的剑碑兴趣大增起来,可在酒楼上始终看到的都只是剑碑一面,二人难免心痒,哪怕是明知碑上是修习过的功法,也想好好看看这剑碑。

等填饱肚子,二人就向先生提出观碑,先生欣然同意。

几人走下楼来,,这剑碑周围坐满修行者,所以用了许久才绕了剑碑一周,一周下来二人确认这石碑上的功法都是自己练过的,不由得感到索然无味。

先生到此时,眼含笑意,对着他们说:“既然要走,不妨也看看那另外那七处罪孽石吧。”

对啊,还有罪孽石!林辰,林慕两眼放光,充满期待地答应下来。

七处罪孽石都在城边,等三人看完,太阳都斜了下去,焕发出暮光来。林辰,林慕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其实看到最后几处,二人已然觉得无趣,几乎是先生硬将他们拉着看完了所有的罪孽石。

先生看他们这副样子,心中不由得摇头,嘴上问着:“可有什么感悟?”

“砺剑城真大。。”林慕有气无力答道。听这话,林辰有了疑惑:“八方罪石。。先生说的是哪方面的感悟呢?”

先生耐心开导着:“如果联系到修行,这八方罪石当如何看待?”

林慕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人体八脉?!”林辰眼中也放出光芒,开始思索。

先生满意点点头,说道:“那位于中心的剑碑呢?”

林辰连应道:“灵海!”

先生此刻有了笑容,这是今天难得的第二次笑容,哪怕依旧很淡。先生继续说道:“这就是砺剑城的八脉与灵海,它们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也被称为第二剑碑,阵法名为开灵。阵如其名,参悟这座阵法,你会感悟到开首条灵脉的方式,认真感受,再加上我的帮助,你们一定能在试炼前开出首脉。”

先生一席话,让二人激动无比,如果在试炼前开出首脉,将带来无与伦比的巨大优势!

毕竟在试炼前开出首脉的人太少了,这不只是天赋的问题,仅仅依靠吸收天地灵气,是远远不够形成灵海所需的灵力的,必须要有一定的灵药,这些灵药虽然用金银买得到,但往往价值不菲其次,不是一般人家所能负担的,财力,是一个相当主要的因素。

除此之外,开出首脉是修行路上第一步,必须有所指引,一本关于开首脉的典籍,或者一位开出首脉的修行者,当然也包括他们眼前的开灵阵,这样的阵往往需要参悟,每人总是得出不同的感悟,所以对于这种以阵法为参悟开首脉的方式颇有争议。这是修行的第一步,自然要保证不出任何的差错。

首脉,首脉,首脉!修行的渴望,进入内门的热切,让这两个字在少年的心中回想,让两颗年轻的心无比滚烫。

“好了,我们去剑阁,你们在那里修行是最好不过的。”先生说完,便带二人往剑阁行去。

剑阁,是尘剑天在各个城市中据点的称呼。剑阁往往都处在城市最显眼的位置,而且建造的很是高大巍峨,当然,这只是陈国的情况。在北方莫国,以及南方宋国,剑阁则往往以潜伏在黑暗中的情报机构出现。所以,剑阁在本国,也就是陈国,是一个让人们尊重而敬畏的地方,在其他国度,自然有不少神秘色彩。

在砺剑城的剑阁,是唯一对外门弟子开放的剑阁,是陈国最小,也是最没气派的剑阁,只有三层。其实,这里本就不需要剑阁,哪怕在城市最偏僻的角落,抬头不见剑碑。不见剑阁,巨大的弃剑山也能清楚进入眼界。尘剑天就在城外数里,到了这里的人,就是朝圣也都去了尘剑天,何须一个巍峨的剑阁呢?

虽然是最没气派的剑阁,一层各式各样的剑也着实让两位少年一饱眼福,虽说是外门弟子,二人到现在都还没有佩剑!所以免不了一番感慨,不过等他们上了二楼,就立刻改了心思。

二楼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平台,没有墙体围合,中间几根柱子撑起三楼。平台正好对着剑碑最中间的部分,正是给只需要悟碑意,无需观碑面的外门弟子使用的。此时,平台边缘已经有几个外门弟子盘膝悟碑了,二人此时看见剑碑就在眼前,加上有众人悟碑的气氛,心中便没了初时看剑的悸动,只剩开悟,开灵的渴望。

谁也没有说话,在边缘盘膝坐下,观碑,悟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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