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走边看着报纸上的售房广告,按那个地址走到了桃源街的街口,却只见一大堆人堵在那里把这原本口径就小的街道给堵成了个肠梗阻。
干什么呀这帮人?“哎哎哎,对不起对不起,让一下啊!”我在抱怨声中一路挤了过去,当我看到那一片明亮的光明时,我忽然体会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界——只是,这条村也被封了。
娘老子的!就只这一条路通往青铜巷,丫的还给封了,我靠,还有没有社.会.主.义人.道精神了?我刚要往里迈一只脚,却只见一个蓝衣魁梧的保安朝我走了过来,伸出手,严肃地向我示意,“小姐,这里在拍戏,你不能进去!”
“我就过去,碍不了你们几分钟的!我就过去而已,不找明星签名!真的!!”
“对不起,我们有规定,影迷不得入内。”
“啧!都说了我不是影迷,我只是路过这里的,去青铜巷的!”我挥了挥手上的报纸,说,“买房子的!三万一套,限时抢购!过时不候啦!!”
可丫就站在那里,跟灌了水泥似的站在那里,风吹不倒,雷打不动!我草,你丫是长城啊,大叔?
“哎呀,大哥,就只有这一条路通往青铜巷了,您要不让我过去我今天晚上去哪里住啊?”说实话,这几天纪之远一直住在冰棍儿家里,丫不经常回家,纪之远又硬拉着我跟他一起住下,我抵不住丫的***,所以那里就成了我们的天下,不过冰棍儿说了,一个星期之内给必需得给他搬出去!唉.......
“过一会儿就放行了,你去等等吧。”
看房之事焉等之?不成,你不让我进我自有办法进!“哎,苏灿是我哥诶!你要是不让我进去,看他待会儿怎么训你!”
人家不理我,依然万里长城永不倒地屹立在那里,此时我身后响起了一阵议论,“谁不想当王的妹妹啊?这人真是异想天开!”
“就她也想当王的妹妹!瞧她那土坡样儿!”
“我看这人是疯了吧!”
“她怎么敢直呼王的名讳呢?太没礼貌了。”
什么王不王鬼不鬼的?打扑克儿呢!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进去,要是那套房子不合适,那我岂不是浪费了我那大好的青春等在这里了吗?
我灵机一动,指着长城背后大叫道,“啊!!苏灿!!!”然后我就一个劲儿往里冲,谁知这时候又冒出来一个程咬金,跟个巨无霸似的一下把我撞倒在地上。
那厮用纯正的美式中文告诫我道,“削姐,妮不能进去!”
我捂着额头,巨疼地站起来看着那黑米做的巨无霸,道,“棵是窝的保质一景进去了!”我本想这样说说大家会有共同语言的,我的原话是“可是我的报纸已经进去了”可翻译成了美式中文丫还是没听懂,还巨彷徨地来了一句,“what.did.she.say?”
长城摇了摇头,瞥一眼我那大风起时报飞扬的报纸,刚要说话,一个人却走了过来,捡起了报纸,随后一阵排山倒海的尖叫声便向我袭击而来。我滴个妈,我吓得差点没有去世!
那人抬头时说了一句“让她过去吧”,我听出来了,这是苏灿的声音,丫的就是化成了灰我也听得出来。然后那两个人便给我让道了。
“还我呀,报纸!!”苏灿那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神看得我火大,耍什么大牌装什么酷啊?让人知道你以前什么样子的肯定说你现在虚伪死了!
可是苏灿现在的模样,说实话真的有变,他左脸上多了一块暗红色的疤,看起来很像一团燃起的火焰,怪不得起这个名字呢,这疤是个纹身吧,哼,做作!
他还是没有把报纸还给我,还是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好像我得罪了他一样。“报纸!你聋啦?”
然后,苏灿很冷很冷地说了一句话,“你去哪?”声音小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就好像他那语气专门就是用来冷我的一样。
哎,搞清楚,要冷也应该是我冷你好不好?我火了,一把把报纸从他手上扯下来,扯烂了——哎呀,这人!!我看了看,好险没有伤害到重要部位,不然我灭了他!
“装什么装!”我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拿着报纸匆匆走了。还没走到一半就忍不住哭了,然后听见一个坐在折叠椅上的中年男人拿着一卷儿白纸,大喊道,“唉唉唉,开始了,开始了啊!各演员就位!!”我飞快地跑出了这条街,出来时,午时的阳光洒满了我整张泪痕斑驳的脸,我突然就觉得自己跟那被海浪冲上沙滩的鱼似的,被太阳暴晒,刺痛,快死了一样难受。
我擦了擦眼睛,把报纸摊平,继续往寻找着青铜巷里的那间三万房。
我按着地址找到了那个地方。乍眼望去,房子比猪圈大,据说还包家具包家电,而且看起来还很简洁,很干净。房间的采光条件也很好,墙上还贴了很多很可爱的壁纸,给人感觉就很温馨。不过也难怪,出售房子的业主是个年轻女人,还带着个三四岁的小孩。我不禁好奇地问她为什么放价那么低,她说因为急着要用钱,可接着便不说话了,眼眶立马红了一圈儿。
怎么了?是不是孩子生病了呀?
她点点头,哽咽着说,是白血病。她说她家里人都不肯出钱给孩子治疗,她老公在外面打工也只能赚那么一点点钱......说到这里丫就泣不成声来了,听她一哭,那孩子也跟着哭,哭得震天动地的。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骗我,想以此博取我的同情心,如果是的话,她做到了。我心一横,出了五万块钱把这间房子买了,说着我便把包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递给她。她不要,说这房子值不了那么多钱。
“我是看在白血病的份上给的,为了人类医药学的进步,这是捐款!不过,即便你是骗我的也不要紧,权当我买了家具吧!”
“既然你不相信那干嘛还花这冤枉钱啊?”
其实我也不不知道。只是我觉得她还算是好的了,至少还有个老公陪着,想想当年,乔新雨一个人顶着家庭压力把我生下来,那得多痛苦啊。痛苦过后还没有人在旁边欣慰地咧出一抹笑容,想着想着我也觉得挺心酸的,觉得特对不起她.......
“哎,你这人,上帝把钱扔给你你丫还花个邮费给丫寄回去,傻不傻啊你?你啊,要是实在觉得这房子不值五万块的话,那以后把钱还给我就行了呗,还哭啊?看你把孩子都给吓坏了!”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感觉起来就像是在摸乔新雨的脑袋一样。
她犹豫了很久,把电话地址邮箱一大堆一大堆的东西都写了下来给我,还立下一张白纸黑字的借条,完后就一个劲儿地谢我,把我弄得跟土.改头号功臣似的。
我们把合同签好了,然后她背着个小小的行李包,抱着宝宝就走了,我看着她走的背影啊,觉得我这钱恐怕是要不回来了,也罢,谁让乔新雨是我妈呢。我跑到楼下的小卖部去给纪之远打电话,丫听了,在电话里骂我,你好笨啊,夏爱惜!那就是骗钱的。
我真想一个拳头砸死他,“随便随便。喂,你丫又在睡觉了是不是?”
“哎呀,太阳那么好。”
“懒虫!早晚有一天你就会睡成懒猪了!到时候我就不喜欢你了,嘿嘿嘿!”我坏笑,“喂,过来看看吧。”
“晚上再去!”丫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现在我比较喜欢夏雪尧家的装修风格。”
“混蛋!!!限你三十分钟之内给我爬过来!!!!”我气得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在小卖部那里打麻将的,看电视的人统统用一种纠结了一万年的眼神看着我——电话响了,我习惯性地接起来,还是纪之远。
丫说,“混蛋的老婆.......爬你也得告诉我地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