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醒的时候这厮还死死抱着我不让我走,耍赖皮地说他自己不要回去上学了。
我一巴掌狠狠拍在丫脑袋上,“别乱说了!”
“我没乱说啊,不用上大学我也能找到工作。”纪之远伸了个懒腰抱着我,笑嘻嘻的。
“别人要你吗?我听说好像没个大学文凭公司都不相信的。”我的手指尖轻轻地滑在他的手臂上,这家伙,小时候是泡在牛奶里长大的吗?妈妈呀,皮肤好得,跟水晶虾饺似的。
“那得看是谁了。”
“权贵!”我没好气地捏了捏他,“你自己再睡会儿吧,我得回去看看我妈。”
“一块儿去。”说着纪之远也翻身下床。我喝住他,“你给我躺回去!”
他乖乖的,很听话,于是我匆匆洗了个澡刷了牙就走了。
已经很晚了,我怕迟到,再被扣一百五,只好狠心打了车回去。在巷子口,我下了车,给她买了两杯豆浆,她爱喝豆浆,更爱吃油条,可是她现在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我提着豆浆往家里走,正巧见一辆特漂亮的黄色跑车从巷子里呼啸而过,我停下来看看它的牌子,是不认识的,上面印着一只展翅的鹰。车身长得跟火箭似的,那流畅的线条我滴个天,漂亮死了!我高兴地得跺脚。
不过我还是回家了。那车也不是我的,我又不能坐上去,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战战兢兢打开我妈房间的门,发现她正安静地坐在床上,面对着窗户,微微地笑着,好像死前的一种征兆。我小声地叫了一声“妈”,她转过头来看我,骂我,“你死去哪儿了?”
“我出去给你买豆浆了。”我走到她以前经常记账的桌子前,把豆浆拿出来,吸管给她插上然后才走过去拿给她喝。她接过手,没喝,用那泛黄的眼睛看着我,“昨晚你没回来过。”
“回过了。”我怕她又打我,于是走远了一点。
“又干嘛去了?”
“同学找,有点事。”我把另外一杯豆浆放到她床上,说,“饿了你自己喝吧,慢点喝,这儿还有一点口服的止痛药,我放这儿,疼了你就吃点儿。我去上班了。”
“男的?”
“女的。”我匆匆回答,还没等她再问便跑回房间,急速换了衣服去上班了。
我一看表,又快八点了,于是又牺牲十块钱打车冲了过去。
下了车我就往门里争分夺秒地跑,好险还差一分钟就迟到了。今天俩清洁工请假了,经理一向不太喜欢我,加上昨天纪之远帮我,再有昨天我和邢笑笑又收到了神秘的生日礼物。于是我们就只好拖着一大堆清洁工具,一个一个门敲叫“house.cleaning!”了。可见我笑脸盈盈的,笑笑就问了一句,惊为天人地问了一句,“你做.爱了!?”
靠!我脸一红差点把自己磕死在一扇门上。“没有啊。”
“没有?”她猥琐地看着我,“我告诉你夏爱惜,你可别想瞒着我,我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信你可以问另外一个。”
还让我问另外一个?我满头黑线地盯着她,眼神仿佛在说“你让我很无语”,“我知道!”邢笑笑无赖地点了点头,“是不是呢?”
我没理她,继续敲门,然后丫就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用肩膀蹭我,“谁啊?到底是谁啊?”
“什么谁谁谁啊?没人!”我不耐烦地推了推她。
“是纪大少爷吧!”
“不是!”
“呵呵呵呵,还不是?都笑了!呵,你这丫头!行啊你!”邢笑笑戳了戳我的脸颊,奸笑着跑到过道另一边的房间去敲门,那里没人答应,她便拿钥匙开门走了进去,别时回眸对我一笑,那狡诈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惨了”。
嗯,我惨了!估计让他老妈知道我得掉几层皮。还有他那个小叔,跟丫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真是危险,唉——我的大学啊!!!我怎么那么笨啊?我敲打着脑袋,可是转念一想这样打会更笨的,我只好叹了一口气,继续寻找着没人的客房。
打扫了好半天,我拖着一箩筐要洗的床单袜子衣服还有我的打扫工具走向电梯。可谁知电梯的大门一打开,我便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那扇厚实的大铁门就像一张电影帷幕一样,我滴个天,丫居然被我拉开了!
“不要......你别这样......”领班那孱弱的小手用尽了丫最大的力气去抵住夏冰棍那前进的身躯。
靠!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呀?干什么呀你?”于是我推着我的小战车冲了进去,“靠,你个超级无敌宇宙大色狼!”骂了一句就操起拖把狠狠地往夏雪尧身上一挑,像孙悟空拿着金箍棒扔了一个妖精出去似的——电梯门缓缓关上,这里成了个密室,没再打开(开个玩笑,只是现在没人打开而已,咱不玩杀人游戏)。
“欺骗良家妇女的感情你丫还敢调戏人家!?”我打!!拖把上漫天飞舞的废水呼啦呼啦地洒得整个电梯都是,冰棍儿火了,在偶们领班的尖叫下钳住了我的手,“你再打!”他朝我喝道。我倒是想继续来着,可他都不让我动。
“你干嘛调戏她?”我质问道。
“那我调戏你?”
“你!你丫属流氓的?”我朝丫吼道。
“你这小丫头,那么爱管闲事!”丫逼近了,冲着我的脸,“纪之远怎么会选你?”他松出一只手要摸我的脸,说时迟那个快呀,就在那领班的“夏雪尧你别太过分了”响起的同时,我一个巴掌刮了过去,随后便一拖把头往丫的胸前捅去,那雪白的衬衫上顿时出现一个灰水印,挺漂亮的,跟泼墨山水画似的,早知道我就拿这拖把去扫水沟了,这墨色太淡!
“敢动我?你他妈嫌命太长了是吧!你个臭冰棍儿,我是骗子!?你才是骗子呢!”我气势汹汹地抬起拖把作势要再敲他一敲,给丫长个记性,可领班拦着我。“别别别!别这样了,你再打他就要死了。”
“他是人又不是一包子哪那么容易死啊?”那冰棍儿笑了,我瞪丫一眼,可丫还笑,颓坐在那电梯的角落里。我承认他是很帅很多金,可丫太猥琐了,太欠揍!!举个例子,如果说人至贱天下无敌的话,这根冰棍已经涅槃了!
“别打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领班抓着我的手,好像怕我一生气就进化成暴龙兽似的。
“小雨姐,他欺负你啊!你怎么还帮着他?”
“对啊,我欺负你啊.......”冰棍儿挑着眉毛对乔新雨笑。
“你给我闭嘴!”我一拖把指着他,命令道,“装哑巴!你有钱你是天啦你?!还敢威胁人!小心我踹你进大牢!”
“好了好了,”领班哭笑不得,拉着我,把我拉开,“爱惜,不要这样,他好歹是个上司。”
“上司?哼!吐司都比他强一亿倍!”我气鼓鼓地说道,“作为一个酒店的老板,你丫还有没有社会公德了,下冰棍儿?得亏你丫长得人模狗样,要是那拖拉机我哥就.......”错了错了,错了,错了......我晃了晃脑袋,拖着清扫工具赶快走了。
“哎哟喂!夏爱惜!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呀?”我撞上了刚从另一座电梯里出来的经理,不知道她上来干什么,她平常都不会上来的呀!“哎呀!你怎么弄得那么脏?怎么......哎,怎么哭了呀?摔跤了?哎呀,你......”
“我刚刚骂了她两句,抱歉撞到你了,冯经理!”领班匆匆跟了过来,走进电梯里,对四不像说道。接着那四不像说,“就是该骂!做什么事都不好好做,以为工资那么好吃吗?”说完她哼了一声走出了电梯。
四不像走后,电梯里就剩我和领班两个人了。她摸着我的头,说谢谢我。我说不客气,撇过头去对着电梯金光闪闪的墙面。
“可你不该这么对他,他人平时还是挺好的。”领班又为他开脱道,“只不过是今天有点急了。”
“对不起——”我没好气地说道,“真是对不起!我自作多情,拔错了刀,斩了你门的黄粱春.梦!”
“唉呀,不是不是——总之你以后就别这样了,好不好?”
“我才不管你了呢。”我哼了一声,把头偏向另一边。
“哎哟,别生气,别生气!一会儿去洗洗吧,瞧你脏的!”她摸着我的脑袋,无奈地笑道,“哎,对了,你有个哥哥怎么不跟我们说说啊?怎么都不让我们见见他呀?”
“问这个干嘛?”
“没干嘛啊,就是好奇问问。”
我疑惑地盯着她的眼睛,“好奇到追上来问?”领班立刻无语了。
“你不是见过了吗?那天在学校门口,你还苦口婆心教育我们来着。”
“哦!!哦!!!对对对,都不记得了,我当时以为你们在开玩笑,以为他真是你男朋友,不好意思!”领班抱着头,歉意地朝我笑道,“不好意思啊!哎,那你们.......”
叮!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