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远哥哥!!”听声音就知道她是谁了吧。居然公然这样甜腻地叫着跑了过来?“一起回家吧。”
“小芮,不行,今天我要教一个笨蛋,中午不回家。”一阵阴冷而响亮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笨蛋???在说我???
我是笨,可我也不是个笨蛋啊!!我生气地咬了咬牙,站在三十三路公共汽车站牌下,等车。
“这么巧又见面了,夏爱惜。”纪之远绕过站牌,好看的笑容森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吓得差点把他推出去。“草,你个变态!走路没声音,说话也没有吗?”
“我说话,你听不到?”丫朝我微笑,但嘴里的话明显就是嘲笑。
我迈开脚步走到另一棵大树下,乘凉,你不去乘凉,我去行了吧!大少爷!切,你比二少爷还烦人!
“不需要问问题了?”
“不需要问你!理科生!”我皱了皱鼻子,撇过脸去,草包的轮廓我半条线也不想看到。
“哦!!你不喜欢理科生。”
“是不喜欢你!!!大少爷,您可别坏了一锅汤!”
“那你还跟我说话?”
“我这个人有问必答,即便是某些人一样的猪问的问题也一样,照答。”
纪之远只笑,不说话,笑得我都发毛了。“别笑了你!跟一疯子似的。”
“我笑你也管啊?”无视我的不满,这厮笑得更开心了。
“你!”
“你不是有问必答吗?那我问你,刚才撞了我为什么跑?”
“要我给你道歉啊?对不起——行了吧!大少爷啊,天华路的中国银行,的旁边,有一个绿色的垃圾桶,跟您站在一起那可是绝配。你还想留在这里煞风景吗?”
他又笑,“我好心来帮你提高成绩你居然说我煞风景,天啊!”笑着他还刮了刮我的鼻子,我顿时气得全身毛孔都冒烟了。“喂,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不然......”
“不然你叫你哥来揍我啊?”
我......车来了,我背着书包,飞快地溜上了公车。车上残留的人都把我当外星人似的看着,我咬咬牙把头压低了。切,看什么看?没见过中国人吗?去美国找找啊!
后排都空着,我上去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把头埋进了书包里.......
“你干嘛哭啊?”
我吓了一跳听到这个声音,这阴魂不散的人类!“别哭了别哭了,我没带餐巾纸。”
对啊,我干嘛哭啊?我有病啊我?我抬起头,把它靠在窗边,懒得看那个草包。哼,还要特地跑上来看我出洋相,怪不得他和那个马拉松是好朋友!我不屑地吸了吸鼻子。
“哎,那个是他女朋友吗?”座位前面两个穿校服的女生小声地嘀咕着,我确信她们说的不是她们后面的两个人。
“不知道。可他好像把她弄哭了。”
这时候纪之远凑到我耳边,小声对我说道,“你看,别人都以为我把你弄哭了。”
“你别自恋了行不行?”我不屑地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你还没那个能耐。”
“夏爱惜不喜欢理科生吗?”
“夏爱惜说过了,不喜欢纪之远。”
“为什么呀?”
“因为夏爱惜不稀罕纪之远。”
“为什么不稀罕呢?”
我学着他的语气,满腔嘲讽地对他说道,“因为纪之远像十万个为什么,烦人。”
“不稀罕跟不喜欢是两码事啊。”
“哦!!是吗?在我看来那可是一回事,不喜欢纪之远烦人,不稀罕纪之远这样烦人。你懂吗?”
“哦!!”他也学着我的样子点点头,说,“作为一个理科生,我勉勉强强懂了。你满意吗?”
“不要学我说话!”
“语文考试里不是经常有这个吗?我在练习而已。把你的本子拿出来,趁时间还多,给你讲一两题。”
“不用您费心。”
“我喜欢费心在你身上,你管不着。快拿出来吧,不稀罕我没关系,不过我看你时间还挺紧张的,不要因为情绪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啊!可是,文科生一般都不那么理性的,嗯——我能理解。”
“你!喂,我请你来帮我了吗?”我好奇地又疑惑地看着他,记得曾经的某一个晚上,某一个人的母亲把我叫到茶楼里,推了五十万的支票给我,要我收下离开他的。
“帮助有困难的同学,这很正常。”纪之远笑了笑,接过我手上的本子。有,有困难??他的意思是,我是个智障吗??我是个智障吗?这个,好像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诶。
神游了一会儿,只听一个好听的声音啧啧地笑道,“连题都抄错了,还怎么做对啊?”
“啊??哪里?”我凑过去看看,不会吧,就几个字也抄错了?
“这个图书上可不是这样画的,你拿书来看看,顶点在二分之根号2上可你画在了负二分之一上。”我拿出书来一看,哎呀,真的,“你们也有这题吗?”理科的数学书跟文科的可不一样。
“没有,但我在参考书上看过。你的思路没错,就是涂改得太潦草了,而且你这样算出来的值在这条线上不存在。像这种回答在考试的时候是不得分的,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写,不然大考的时候,有些老师改着改着烦了,在那些答得模棱两可的题目上,他们就直接画叉儿给你了。这多亏啊,你想,就这几分,万一就是二本和一本的差别了,你不恨你自己吗?”
“哦。”我脸红地点了点头。二本和一本?我啊?我顶多是三本和不上大学的区别。
“不过我真想不明白了,一个负号和一个根号,你是怎么混淆的,夏爱惜?”
我看了看书,“哦!!可能看到下一题了。”
他又笑了。靠,我还不明白呢,我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看错了一道题嘛。“可是你的思路好奇怪哦。你们班老师教课方式异于常人吗?”
“啊?奇怪?奇怪就是错了呗。”
“那做对的那道是老师改错咯。不用通项公式也能把S10算出来,自己想的还是照书抄的?”纪之远朝我无奈地笑了,好像在问我,那本书上就只有一题的答案而已吗?
我机械地凑过去看了看,才发现这种数列和的推算方法是苏灿教我的。老师说,计算数列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通项公式,但苏灿说如果碰到等比数列,等差的公式就没用了。他说,凭我那个没有沟回的大脑,要记住那两个公式恐怕比登天还难,所以他就“勉为其难”地把他的独门秘诀传授给了我,还让我记住了,说如果连这个方法也记不住,那他就只好承认我的大脑是平滑的了。为此,我拿枕头捂着他那凹凸不平的大脑久久不肯放开。
“哦,这个是我哥教我的。”我老实地说道。他还教过我做陀螺呢,苏灿说那是他爸以前教他的。
可是所以呢?我现在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哦,这叫我和苏灿的美好回忆啊?我呸!
纪之远说道,“那剩下的怎么不让他教啊?”听得出来话调里全是明晃晃的嘲笑。有钱人又开始看不起穷人了。
“用不着你管!”我气冲冲地说道。
公车慢慢停在了大路站的车牌下,我怒火冲天地跑下了车。拽什么拽啊?哦,就你是理科全年级第一啊?!苏灿当年还考过省第一呢!虽然现在一点不想提起苏灿这个人类,可这口气我还是吞不下去。有钱人就能把没钱人当做智障了吗?笑话!你个脑残!
“夏爱惜!你跑那么快干嘛?”
“你跟着我干嘛,大少爷?”我的语气特冲。
“不跟着你我去哪儿呀?你都把我拐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了。”他还有脸笑?我气死了!“看见对面小卖部前停着的那辆大众了吗?那个叫出租车,还有个英文名儿,叫taxi,你上去,有个仆人会告诉你怎么回家的。大少爷!”
“你干嘛老爱管我叫大少爷呀?”
“哦!!是这样的,”我恶狠狠地笑道,“为了避免你听不出来我在讽刺你,大少爷!那是因为我觉得你的脑部残疾程度和唐氏综合症的婴儿相差不大。”
纪之远笑了笑,说,“原来大少爷是这个意思啊!夏爱惜,你这张嘴,不去参加辩论队还真是屈才了!”然后他就抓着我,把嘴巴贴了过来。
我吓得把眼睛睁得跟灯泡那么大,几秒钟过后,纪之远松开了我,一脸笑嘻嘻的样子,貌似很满意我的反应似的。“以后有什么问题只能问我,知道了吗?”
“你,你——有毛病吧你!”我气冲冲地跑过马路冲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