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手机吧。”今天我们两个都不用上班,闲得很安静,在看电影,他突然说这句话让我觉得很诧异。
“公司找不到我。”
“那你怎么等到现在啊?”
“之前没人找。”纪之远安静地说道,静静地关了视频。原先在播的只是一部一点波澜都没有的烂片,我们愣是这样看了几乎一个上午,一句话都不说。
我想开口,但想想忍过去就算了吧,用不着大惊小怪。
“嗯。去哪儿看?”
“去苏宁好吗?”
“好。”
路上,我一直乐呵呵地问他的工作近况,语气,就像一个小妹妹在问哥哥,在她不知道的领域里,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呀?我没挽他的手,因为街上不同于家里。他也是,我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还有就只是简单地说说他们公司里的人。
简单是简单了点儿,但我乐得哈哈大笑。
“你怎么了?”
“嗯?好笑啊,那个人脑子锈逗了吧!”
“你的脸色有点苍白。”
“哪有?”我摇着食指笑道。
纪之远弯了弯嘴角,习惯性地去牵起我的手,愣了一秒又很快放下了,我看见他咬了咬牙。心情也从谷底沉到了地底,这时候,突然一款熟悉的车型从我眼前掠过——夏雪尧!我赶紧躲到纪之远身后,不过我确信冰棍儿看到我了,可我,好像也看到车里,一张熟悉的面孔。开得太快了,可能我没看清,可能那个人不是夏雪尧。
“那个,好像是清宝的妈妈,是吗?”纪之远说道。我一下子呆了,他也觉得?
我叹了一口气,“世界到底有多大啊?”
“想要它小的时候它就会很大。”
“快走吧。”
现在正值五月,骄阳艳艳,商店里理所当然都开了空调,但我却不合时宜地在起鸡皮。
路过的店铺,挺多人都会把目光在我们身上停留一会儿,小声地议论。
“要看点什么?”我们在诺基亚的专柜前停住了脚步,身穿职业装的小姐边走上来笑容满面地问道,眼睛同那些人一样,她盯得更仔细了。
“我要这款,就要这个颜色。”纪之远指着一台黑色的直板,性能不问,什么都不问,就开口要了,更吓我的是,这台东西四千多块钱,他以前的手机居然还卖四千多块钱!!!可想而知当初新上市的时候它有多贵。
“好的,先生,我去拿一台新机给你试试。”
“表哥......”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
“嗯?怎么了?”纪之远很配合地看看我。
不一会儿,那位小姐便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其实表哥和表妹一起逛逛街也是可以的哦?她的眼里很快便没有什么疑问了,动作熟稔地把手机拿出来递给纪之远。
纪之远在触摸到那台手机的时候,怀念地笑了......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表哥,你在这里看着先,这里太冷了,我出去转转。”
他还沉浸在记忆里,听见我的话轻轻地应了一声,我咬着牙转身往外走,还没走远就听到有人尖叫........
我的意识恢复的时候,刺鼻的药水味儿朝我袭来,我不满地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发现这里是医院病房。我的手上挂着点滴,咦?怎么肥事?
纪之远在削苹果,床头柜的盘子里都放了好几个苹果了,好些都泛着氧化过的黄颜色,他却还一直低着头,慢慢地削着那个新的成员,我睁开眼睛了估计他也没看到,于是我碰了碰他。
“嗯?”他惊讶地抬起头来,“你醒了??”
“嗯。无聊啊你?削那么多苹果干嘛呀?”
“你吓死我了,夏爱惜!”纪之远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把削到一半的苹果连着刀放在盘子里,然后抓着我那只挂了针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摩挲着。
“疼!你压着针了。”他放开了。
“你怎么把我送医院来了?”医院里有不好的记忆,我不愿意来医院,也不喜欢来。
“谁让你不好好吃饭!上班的时候是不是都不吃早饭?”
“吃了。”
“还有!”没管我说什么,他又说,“总是吃饭不规律,饿一顿饱一顿的,你啊,改一改!净让别人这样干,你让你的大脑也这样对对你自己行不行?”
“行行行。”
“别敷衍我!夏爱惜,这样下去很容易得胃癌的——怎么——哦,对不起........”
“你就不要骗我了,说吧,医生说是什么时期了?”我胃痛那是常事儿,最近不知怎么滴还吐得头晕眼花的,这不是胃癌前兆啊?可我就是一直不敢去看医生,怕,怕一听到跟我妈有关的东西我会很内疚。
“你没得胃癌,我吓吓你而已,只要你听话吃饭就什么事都没了。”纪之远轻抚着我的脸笑道,“不要担心。”
我拿开他的手,突然很生气地叫道,“胃癌就胃癌嘛,多大不了的事情啊——死......”
“别激动,你别生气啊!不死不死。”纪之远抓着我乱挥的手,“宝宝!”
“谁宝宝啊?你别叫那么恶心我有名有姓的。”我厌烦地挥开他的手,一想到我的呼吸从此以后就要被剥夺了,我......
“我叫你当心一点肚子里的宝宝。”
我的眼睛顿时五百倍地放大,“什么宝宝?”我粗暴地问道。
纪之远盯着我笑。宝宝,宝宝?不可能,不可能,“骗谁啊你?我才十九岁!”
“呵呵,十九岁又不是九岁。”这厮还笑,笑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呐,这个是报告,五周了。”
五,五,五周了。我的嘴角难看地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