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海底的矿物
“我需要你的经历，基荣，我不在这里的这些时间地球发生了什么事？”红之与基荣站在多普塔塔楼顶上。
“我一直守着芬迪利奥，他唯一的一次远行是在一周之前。记得那天……芬迪利奥正在吃着从窗口送进来的食物，忽然飞来了艘飞船，落在了门前的草地上。一艘怪样子的飞船，把芬迪利奥吸了进去——从一个肮脏的管道里。我也跟着进到了舱内。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飞船飞到了一片海域，落在海面。有一个被他的手下称之为‘马长官’的人从飞船上面跳进了海里”……
“马长官？”红之打断栀祺念的叙述，“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看起来，身体瘦弱，个子不算太高，估计有一百八十厘米。短发，年轻人的样子，黑衣服上带个大帽子，脸色是黄色的。耳朵没有十分明显的轮廓，眼睛……好像眼球的黑色的部分占据了大部分面积，眼睛是长条状的。不说话，也不悲不喜。”栀祺念努力回忆着那个他只见过一眼正面的“马长官”。
“衣服是会改变的，但其他条件都与马布相似，他不应该去游览宇宙了吗？难道他已经放弃那种打算了？该不会是被氢神控制了吧……”红之听着栀祺念的描述，心里推测着。
“想不起其它的了，就只有这些，有什么线索吗？”栀祺念一边说一边与红之向芬迪利奥被带去的海域飞去。
“我听红神曾说过，神之会议时，氢神随带的助手是一个叫做马布的影子，原本红神不打算告诉我他的样子，因为影子是随时可以变化的。但为了谨慎起见，最后还是把马布的相貌投射出来了。除了衣服，其它的地方基本与马布的相貌吻合。所以，我认为这个‘马长官’就是‘马布’。”红之向栀祺念讲出自己的结论时，芬迪利奥曾经到达过的那片海域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马布？”栀祺念脑袋里想着回忆着什么，“对了！”栀祺念似乎是被刺针扎了一下，“马布，他是个影子的话，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为什么？”红之疑惑且兴奋。
“那个马布下船后，海面开始出现巨浪，我能感觉到，船体明显的上升。浪越来越大，飞船摇晃也就变得越来越厉害，到后来，船几乎要翻了。可能是由于浪太大了，船便飞离了海面。飞到高处我才发现，海面上竟出现了一个无水的深洞。由一层半透明的黑色物质支撑着。远处海岸的住宅都被海水冲倒塌，激出许多黑色的泡沫……如果真的是马布，那层黑色的物质应该就是他了。”栀祺念对当时的情况记得很清楚。
“将海水撑开，这怎么可能！”二人已到海边，红之望着接到天边的海洋，感到要在它身上开个洞，于一个影子来说的压力是无法承受的。
“确实如此，工作完后，洞就随黑色物质的消失而不见了，其后，‘马长官’便出现在了海面上，”栀祺念指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大概就在那里。”
“人们被带到这里来做什么？”红之向海中望去，只见漆黑一片。
“被飞船载进海里采矿石。”栀祺念脑海里浮现出海底的景象。
“挖矿石？我们下去看看，他们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矿石。”红之提议。
“下去的话，我没有实体，到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可是对于拥有实体的你，如果到海底，压力方面不成问题吗？”栀祺念提醒。
“试试看吧，‘高能结构’应该不太容易被破坏。”红之正在下降。
“好吧。”二人穿过海面，变为鱼形，身后一阵波动，二人似箭般向海底游去。
“没问题，感觉不到压力。”红之给栀祺念传递信息，报以平安。二人都不再开口了。
“那就好，左前方那个矿坑便是他们挖掘所致。”栀祺念指了指更加黑暗的地方。
“居然挖走这么多。”红之顺着栀祺念手指的方向望去，调节自己的眼球，面前的恐要透到地球对面的坑出现在了红之的脑海中，“我们去看看能找到什么余石吗。”
“好。”二人向坑内游去。
坑底都很宽阔，稀稀落落得洒在地上的晶莹石块是运输时掉下的。石块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固体，而是没有熔点的氢元素凝结体，最早是由氢神制作储藏在深海之底的。这里的所有氢元素凝结体采出来，足以给月球铺上一层厚厚的外壳。
被运到海底的人类就是用来采这些凝结体了。
就在栀祺念与红之左右眺望之时，海面开始上升。水明显的波动，未过几秒，变为剧烈震动了。红之二人被那震动的水流冲往西南百余米。看来，采矿工又要开始工作了。二人逆着波流向北方的波动源头游去。在不远处，一个粗细均匀圆柱形海洞中放出人造光来，隔着半透明的黑色物质，可以清楚地看到，光是从“怪样子”飞船身上发出的。被控制的人们排着队一个一个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从船舱中走出的人们紧接着又走进了另外的一个舱艇，再从里面出来的，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部由人操控的机器。
“土木工程！”红之认得那些机器，更明白那些机器的用途。在地球上，这种被多次登上报纸的机器为建筑的生长提供了不可忽视的便利，而且，它们还是少有的“万能机”。
“没错，这种能创造还能破坏的东西已经为他们服役很长时间了。世界上的这种用于土木工程的机器都被集中在这儿了。”栀祺念回忆着“马长官”曾说的话，向红之述说着一切自己所知道的。
“走，进里面看看。”红之海洞方向游去。
“别！”栀祺念追上红之，“如果纵面支撑的那层物质是马布的话，我们是无法不动声色地从上面穿过去的。”
“噢，把他忘了。那我们还不能靠近他了。”红之停下尾鳍，变为人形。
“等飞船开出海面吧，我记得船舱中还留下了一部分人，是离开海洋后才出去的。”栀祺念记得很清楚。
“要等多久呢？不如我们从上面进去吧。”红之望了望漆黑一片的上空，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话了——不知道栀祺念的能量够他用多长时间，这样远距离运动是会消耗大量能量的，“算了，不进去了，看着里面戒备森严，如果被发现就坏了。”
“好吧，我们等他们飞出去。”栀祺念与红之躲在一处大块岩石下静静地观察着海洞中的人们。
平静太久的大洋底部保持的那份寂静被这群不速之客打破了，但它似乎并不在乎“来者何人”，也不在乎“拿走什么”，它所在乎的是何时恢复那种“从前的平静”。
红之二人的等待不算漫长，但也等了很久。飞船出海，黑物质缩小，海面拍起巨浪，飞流如柱。红之定睛前望，那“支撑大海”的果然是马布。马布上船，红之二人也已出海，尾随飞船而去。一直跟到飞船停下，二人才发现，他们跟的不是一堆氢原子凝结体，而是一个浩荡的工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