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凤国皇族背负着不可言说的宿命,人丁单薄,且每届帝王都不长命,最高寿者亦不过三十,而登位的帝王也是一年比之一年幼弱,皇族的薄弱造成外戚和臣子的做大,经过几千年,夜氏皇族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帝王之家而已。
但,夜璃,五岁登位,七岁肃清了朝野,以绝对暴力的手段镇压了所有的反对力量,成为了倾凤国最早掌权的帝王。
那两年,血流成河,只要有敢站出来反对的人,第二日必然死于非命,无论是名震朝野的权相还是默默无闻的宫人,都不能避免。
死亡的恐惧让所有人惴惴不安,对年幼的新帝俯首帖耳。
原因不可究。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可能有那个力量。
小白仰起头看着咫尺间甜美的睡颜,他没有在她身上闻到血腥的味道,却能感觉到自她血液中散发出的哀伤,和绝望。
禁忌的血液,所有人怀疑的目光,对于年幼的夜璃来说都该是致命的打击。
一个孩子,五岁就被父母抛弃到那个吃人的朝廷,一个独对那堆狼子野心的臣子,这个孩子,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权势的顶端的,他不想深究。
只想,只想好好的将她抱在怀中细细安慰,安慰那个受伤的灵魂。
他极度渴望,有一双强大的臂膀可以拥她入怀,可以给她依靠。
他的思绪越加深沉,意志也逐渐模糊,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是什么,他无心深究。
夜璃醒来时,感觉包裹自己的是温暖的温度,宽阔的肩膀,有力的双臂,紧紧地保护着她,熟悉莫名。
“默……”
她呢喃着转醒,就对上了一双血腥色温柔的眼睛,她很吃惊,表现的也很吃惊,掩盖掉了所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他浅笑着说道:“你醒了。”
嗯,她知道他在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压抑怒气。
“你回来了?”
饕餮盯着她眼中自己的影子,心中的郁闷气息烟消云散,笑的灿烂:“嗯,我从来没有离开。”
就算她不是喊着他的名字醒来,至少此刻她眼中只有他的痕迹,他也终于能够以人的形态和她再次心平气和的相拥而眠。
“从来没有……离开过……吗?”她慢慢的重复着,一脸的迷雾,“嗯,我有没有说过,我讨厌你?”
“……”她的表情像只迷路的小猫,语气软软说不出的可爱,他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所以,”她眨巴眼,“我们应该保持一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