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朵的视线,红衣男子更是抬起了头,一束凌厉的目光直击苏朵而来。
狼!
这是苏朵的第一个反应,红衣男子目光炯炯,不满苏朵对他的注视,涂满了红、黑色涂料的脸,看不出他的面容,更是无法知道他此刻的表情。
苏朵心中一凛,连忙移开了视线,心中念道:“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幼时被祖母养在部落外的帐中,面上染料,六岁出口成章,说的都是经世之道,九岁便能徒手拉开三百斤重的大弓。”
目光再次回到阿保机的身上,然而此刻他已经不再看着苏朵,收回了踩在大汉背上的脚,负手而立,强者的气势收敛不住。
“啪,啪。”两声掌声响起,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方才所有的人都认定了阿保机会输,不想,他却赢得如此轻松。
而这两声鼓掌的声音,便是来自那个迎面向阿保机走去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面带寒冷的笑意,一双鹰眼从阿保机的面颊上扫过,带着一丝不屑,随即看向了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汉,冷哼了一声。
穿着黑色毡靴的脚抬起,直接踩在了大汉的腿弯处。“咔嚓,咔嚓……”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正是大汉被他生生地踩断了腿骨。
“啊……”大汉隐忍不住,撕心裂肺肺地叫出了声,两只大手抓紧地上的沙土,指甲已经泛出了刺眼的红,而后又沾染到地上的泥沙,顿时狼藉一片,肮脏不堪。
阿保机保持着方才负手而立的动作,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却不知,正是他这目空一切的态度,让黑衣男子更加狠厉起来,踩断了大汉的一只腿骨还不算,还想再踩第二只!
然而在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上前,为这大汉求情的。苏朵再也看不下去,挺身而出,红色的小声影一闪,立刻奔上前去,推开了黑衣男子,“太狠了吧,不过就是场比赛!”
说着,抬眼看了黑衣男子一眼,脸上的不满毫不掩饰。
黑衣男子方才被苏朵一推,猝不及防,险些向后摔倒,微微稳住了身子,看着这个出来坏他好事的小丫头十分不满。
却不知,苏朵坏的可不是他的好事,而是阿保机的。
苏朵只觉得一道寒冷的目光再次向她投来,仍不住有些发抖,但是现在临阵退缩也太没出息,想了想,还是挺起了胸膛,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看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哪里被人这般挑衅过?从小到大,他做什么,只有他想做就去做了,别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老鹰般的眼睛一眯,他抬起了一只大手,就要向苏朵挥下,不想半路遭到了劫持,却是一个书生一般的柔弱男子。
男子笑意盈盈地看了苏朵一眼,道:“多谢姑娘提醒,不然,还不知道我这弟弟又要做出什么些什么残忍的事情,让本来就没有多少的人心又少了些去。”
危险!苏朵看着黑衣男子放下的手,终于知道方才阿保机为何这般冰冷地看着她。
历史上,耶律撒剌的有六儿一女,然而正妻所生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阿保机,还有一个耶律迭剌,想来就是这个沉不住气的黑衣男子。
阿保机本是个不为人知的存在,后来被领回帐中,最恨的,怕就是这个被莫名其妙抢去了首领继承权的迭剌了。
阿保机方才看着迭剌阴狠却不劝阻,本意便是想要他失去所有的人心,可……被苏朵这么一闹,阿保机不会以为她是在帮迭剌吧?
想到方才阿保机那足以杀人的眼神,苏朵就一阵心虚,不是害怕阿保机,而是……不晓得她莫名其妙的来这个地方,会不会改写了什么历史,那可是她最不想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