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却因为堵车而耗费了了一个多小时。
下大雨的缘故,浅灰色的条纹衬衣都湿了.细长而骨骼突透的手指轻巧的拨开衬衣的纽扣,另一只手的塑胶袋放在客厅的六人位置的长方西餐桌上.。
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路过小区超市,就顺便进去买点喝的.狭长的双眼缓缓向下看,乌色的双瞳有一丝疲惫和慵懒,除外表情没有变化。
"我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呢?"看着塑胶袋里,两罐西柚茶的旁边的速食拉面.薄薄的两片唇张合着吐出字.紧接着又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向浴室,好像无可奈何的垂下了头,和双眼同色的头发,因为被雨淋湿本来微微翘起的发梢也耷拉下去,遮挡到棱角分明的侧脸.
扭开水龙头,塞住浴缸.温热的水注入浴缸内,乌发的男人脱下淋湿的衣物,等水差不多就坐了进去.
双手捧起水向脸上泼去,重复了几次,宽大的手掌从微微隆高的额头,抚过眼眶处凹点,顺直到鼻峰的高点,再由着这起伏的线条,过紧闭的双唇,至从颚骨转点后直线收拢的略钝下巴.
五官精致的脸上,细腻的皮肤,没有瑕疵的白,是褪去了早时病态的自然白色.眉峰靠后的剑眉占着水珠,没有生气的随着无神的视线而变得越柔和.
浴缸里的人随手拉下墙壁上挂着的毛巾,捧着擦去脸上的水,而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你也是笨蛋了吗?宇智波佐助"像嘲笑似得对自己说.
经过一天的工作,晚上本该好好坐下来吃一顿营养丰富的晚餐,穿着黑色棉质的宽松背心,浅灰色棉质长裤,脖子上搭着蓝色的干毛巾,站在厨房里,把烧开的热水倒入撕开的面杯里,取了一双竹筷,用热水稍稍冲洗,握着速食拉面走向阳台。
夏天的雷雨是一出短剧,来得快,去的快.结束之后,八点钟的夜晚,一丝一丝经过雨水冲洗带着泥土潮湿气息的风,凉爽的感觉搔弄皮肤
佐助做在白色的藤椅上,又像忘记了什么一样,把拉面放在旁边的橄榄绿的钢化玻璃茶几上.起身走向客厅,拿起沙发上的手机
"喂."打了两个才接通的那一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不情愿的味道
佐助又返回阳台坐下"在哪?"没有起伏的生硬语调
"家,正准备吃饭."
那头一个咆哮的女声"鹿丸!喊了你多少次了,吃饭!吃饭!吃饭!"
然后接电话的人又拿开了电话一些对吼叫的人说"啊…………说完电话就去了,抱歉抱歉.是佐助."
吼叫的声音停了下来"快点噢,等你一起吃"虽然声音还是强硬的但是明显有温柔的口气.
"说吧什么事,臭婆娘等急了"鹿丸对电话里说
"你上一次去木叶是什么时候,伊鲁卡还在那里吗?"佐助听到电话那边的情形,声音还是没有一点改变,事不关己的意味.
"啊……..有段时间了,3月末的时候和丁次一起去的,隔天牙和志乃也到了.在木县住了几天才回来的,伊鲁卡老师也在那边工作啊,只不过现在只是上半天班而已,怎么了?"
佐助没有正面回答鹿丸的提问,接着问"那伊鲁卡有说什么吗?或者你有发现什么吗?"
鹿丸在电话里听得莫名其妙"伊鲁卡老师说了好多啊,真的好啰嗦.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到底怎么了.快点说,麻烦,我会被手鞠打的!"
佐助顿了顿,还是说决定要告诉鹿丸今天的事"我今天下午看见他了"
"他?"鹿丸重复了一遍,立刻反应过来"你没有眼花吧?你确定吗?"
佐助没有回话,其实那么一瞥,他也不确定,只是那个背影让他难以平复
鹿丸轻轻叹了口气,语调故作轻快的说"你看错了啦!你也知道,那小子……..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清楚的........"
佐助觉得好笑,但绝对不是真的有愉快的笑,只是笑自己的愚蠢"是啊.那个白痴已经死了,是我看错了"
".............."鹿丸没有说话,他知道佐助只是故意无所谓的这样说,和自己一样,都不想提起或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那就这样了,替我向手鞠问好,再见"
"噢………"难得只会一付什么都不在意的佐助,也会这样客气的说话,确实把鹿丸吓到了,所以他趁佐助挂断电话之前,压低了嗓子
"其实我,上个月陪手鞠去S城购物的时候,看到一个骑脚踏车的人,和他很像,只是很像.看不到脸远远的背影,头发是金黄色的,肤色是亚洲人."鹿丸说完又高声笑起来"不过我也是看花眼了吧.哈哈!那就这样了,下次约出来一起吃饭吧.再见"
如果因为时间而遗忘某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那这一次的自己真的好固执
将垃圾袋绑紧,出门走到电梯旁边的垃圾箱丢掉,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屋子。
换下的脏衣服,收下晒干的洁净衣服,重复着每天都重复的动作。墙壁上的钟,时针在没有注视它的时候悄悄移到了十的位置上。
室内的空调将温度保持的凉爽舒适,双人床,双人的高级桑蚕丝空调被,却在长久的时日里,只承载一个人的夜。
"一个骑脚踏车的人,和那家伙很像....金色的头发,也是看错了吧......."
床上的人耳边不断想起这句话,平躺着,右手的手背置于额头上,遮挡住了眉眼,有点困有点累,乌色的发已经干了,顺着脸部的弧线贴于旁侧,柔软的枕托着精致的脸,呼吸缓慢而深沉.
"死了也不会安分,白痴。"佐助深沉的声音夹杂着埋怨的味道,额头上的手举了起来,张开手心,深邃的眼没有生气的聚焦在微陷的掌纹中
"早知道我死就好了。"语气虽是平静缓慢,但双眼突的向上挑,眉头也皱了起来,张开的手掌紧的握住,指甲掐在掌中.......顿了顿,又松开掐红的手一个翻身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