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帐前遇倾城

傍晚。知道了晚上会来夜袭的心情，时光也印证似的凉薄起来。等待的时刻倍感焦灼。胶着穆芷璃灰色的心事。离合的故事，只会在年少时反复，吴亮憨憨的脸庞，单纯的笑意，却非要为了这个国家的命运，被紧紧的栓在这里。金戈铁马，太多像亮亮一样的少年，将一生典当与此，纵使前路曲折淋漓，坚决的心意一如初始。哎，年少的将士们，明眸只识山河色。多少个年少的掌心执着自己小小的梦想。而错以为是可以触摸温度的荣耀，为此筑梦一生。老将军如此。吴亮亦会如此。这是不可抗拒的命运在这个洪荒的乱世之下，即使自己知道，别处的生活也许会更美好，依然无法去改变抑或是拯救什么。她似乎已能够看见，当岁月碾过，时间的崖上，她会和吴亮驾着各自的骏马，驰在不同的驿道上。然后频频回眸，已然看不见对方远去的身影。她无力改变，因为她只是个过客，只能眼看着吴亮，一步一步的与她渐行渐远。何其可悲。“报，将军，前方发现吴王率兵潜来。”小将士的到来打破了穆芷璃的思绪。“哼，来的正好。传我令下，打开营门。全军摆阵。”老将军大手一挥。默契似的回头看看穆芷璃。。果然，当为首的吴王率领一众黑色的铁骑如虎狼般的席卷而来时，老将军也帅部迎击而上。急促的号角打破了夜空的寂静。再次扬起漫天的黄沙。只见老将军一挥旌旗。大喝一声：“摆阵。”本呈迎击状的队伍，迅猛而整齐的摆出了环环相扣的阵势，将黑色的军队围在其中。仿佛一瞬形成的。将士们训练有序，整齐划一的变换着队形，攻守有加。竟让原本如野兽般的军队，犹如一只困兽，拼命的挥舞着爪牙。嘶吼着，妄图逃脱牢笼。然而看着来回变换的阵型，吴王和他的军队止步了，迷惑了，纵使奋力厮杀，也拼不出血路。有些人绝望的死去了，有些人凄厉的被俘了。转眼间，竟去了大半。哪里还有往日的威风，只觉得这被黄沙蒙蔽的夜空，变换诡诞的阵型，是那样恐惧的穷途末路。”哈哈哈哈，大胆逆贼还不束手就擒。”老将军洪亮无谓的声音响起。“哼，本王岂可向你这老匹夫低头。”阵中的吴王已身负重伤却仍在奋力的拼杀，嘴上如是说到。“众将听令，生擒吴王”老将军喊道率先冲入阵中。看着飞驰而来的老将军，吴王带着几个心腹奋力厮杀，硬突破出一个口来，驾着马向西遁去。“追”老将军率先喊道骑马而去。随后穆芷璃也随着吴亮奔去。远远的火光冲天，喊杀声已经响彻了这片大地。“跟在我身边，别乱走。”吴亮回头对穆芷璃说到。憨憨的脸上尽是肃杀。“嗯”穆芷璃轻声回道，驾马随吴亮驰去。踏至吴王营中，已一片狼藉，残党已与老将军的军队杀成一片，但终是强弩之末，顽抗不了多久。忽然，穆芷璃拉了拉吴亮的袖子。吴亮回头顺着穆芷璃指的方向看去。很奇怪的，自己的军队呈一个个圆弧型的扩散让开，将士们居然不约而同的劈开了那个中心点。让出一条道路来。“这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嘟囔一声。吴亮驾马疾驰过去，穆芷璃紧随其后。在看见前方的吴亮忽然不出声，呆呆的仿佛入定般，也忍不住又驾马走了几步，与吴亮比肩时，方看清了那个中心点，那居然是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个美绝人寰的少年。白衣胜雪，乌墨一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肩头。眉宇间是说不出的惊艳，大而媚的眼眸，似喜非喜，深邃无波。却带着决绝的美丽，简直撕心裂肺。唇若三月桃花，衬着他洁玉无暇的脸庞，此刻却踉踉跄跄，略显虚弱的迎面而来，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下，离近了才方看清他唇角间淡淡的血痕，却依然挡不住他耀眼的芳华，不需要任何姿势，早已成就一场惊鸿。晃的穆芷璃和周围的所有人都忘却了呼吸，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归为静止了。包括那漫天的喊杀声，和那冲天的火光。。怪到将士们会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这样的人儿，又有谁会忍心伤害。“你是何人，怎会在此。”率先回过神来的居然是那个平时憨憨的吴亮。“在下，卫子弦，建康人士，在外游学，不想路遇叛军，被掳至此，今日多谢将军相救。”子弦上前作揖，清越婉转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白玉般的手腕上是格外鲜明的红痕，脸上也泛起淡淡的红潮，竟比女子还要娇艳几分。让周围的人又是一阵痴迷。“喂，亮亮，吴王军队为何没事掳他一介男人呢？”穆芷璃不明所以的看向吴亮。“咳，这个你不懂了。”吴亮有些红脸到。“不懂什么，你脸红什么？”穆芷璃不解的看了看吴亮。“咳，这个，其实，吴王好男风是众所周知的。”吴亮说着脸竟红到了耳根。“好男风，那不就，那不就是断袖了？”穆芷璃几乎是惊叫道。怪道她进了吴王的军营，没看见想象中被掳掠来的各色美女，原来是吴王好这口儿啊，乖乖，那面前的卫子弦不就是被劫男色了？！这是她来到东晋这么多天，见到最劲爆的事情了。“你声音太大了，墨染。”吴亮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她。“嘿嘿，卫公子，今后作何打算。”笑了笑，穆芷璃看向马下的卫子弦，那张秉稀世绝美的脸，她现在越看越同情，忍不住的想，真可怜，就因为长太漂亮了，男人也不安全啊，不过看他这样，和吴王在一起时，应该是小受吧，对，一定是小受。“承蒙二位相救，此番真是惊惧异常，在下决定回建康家中。”迎着穆芷璃暧昧而同情的目光，卫子弦温润的脸上，褪去了些许的红潮，秀唇轻启，没有太多的情绪。“既然如此，我们也正要班师回朝，不如同路吧。”吴亮憨憨的笑道。“那子弦，恭敬不如从命了。谢二位相救”卫子弦作揖到。“哪里哪里。公子请上马。”吴亮笑道，伸出手来。这边脑子还纠结在吴王喜好上的穆芷璃莫名听到吴亮这么一句，也忙伸出了手。看着递过来的两只手，一只黝黑宽大，上面还布有老茧，一只小巧纤细，白如雪玉。卫子弦那双如秋水般的明眸没有太多的波澜，幽幽伸出自己修长如玉砌般的大手握住了面前那只纤细苍白的小手，感觉到掌心的温度与触感时，穆芷璃才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周围投射而来的视线，吴亮放空的左手，以及卫子弦紧紧握住自己的大手，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卫子弦会选择和她同乘一匹马，而且她也懒得去考虑，但她有那么一瞬间，有种觉被选中的丑小鸭般的惊喜。卫子弦借力一个玄身坐在了她后面，囧的是，她竟被那力险些带下马，还好卫子弦及时扶住了她。“还好吗？”婉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伴着淡淡的药草味。“嗯。”连头都不敢回，只低低的答道。心里忍不住的鄙视自己，穆芷璃啊穆芷璃，你也太丢脸了，拉人家小受上马都拉不动，丢脸丢脸。随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