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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陌生的世界

四周的空气又闷又热。到处都充斥着难以呼吸的腐败气味。除了一群不停乱吠的疯狗之外,就只剩下一个面容枯黄的女人坐在李佳身边。怔怔的看着她。

整整一天的时间了。除了吃饭和喂奶之外,女人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那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李佳的脸颊。哼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或者自言自语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话语。

一条疯狗再次舔着口水向李佳爬过来。同样的,又一次被女人用手推开。那疯狗冲女人叫唤几声,女人听的烦了,便拿起身边的一块砖头扔过去砸在那只疯狗的脑袋上。

带着呜咽声,疯狗扭头跑到角落里,跟其它疯狗们靠在一起俯下身子,虽不再叫嚷。却始终用碧绿的眼神盯着李佳。而女人则继续哼哼起那首他根本听不明白的音乐。

李佳,一个C国普通大学平平常常的女孩子。样貌中等。体育一般。就学习成绩还算好点。不过,一进大学也就算不上拔尖了。结果,到因为样样都很普通。上大学两年来。连个男朋友就没能交上。不是她要求高。而是男生的目光都放在少数几个校花身上。就那么几个标准正常的。还早早就被热情开朗的女生们给抢占干净了。结果她一个都没轮上……

不堪回首的往事没的必要提。总之,就在昨天李佳还很平常的上学,然后回宿舍。结果就是因为发现舍友的电脑没关。她好心的帮忙关一下。结果一道闪电劈在电脑上。她就落到这莫名奇妙的世界里了。她第一个念想是自杀……不过,想想死后未必能返回地球。于是就放弃了。

李健眼前的女人似乎是她今生的母亲。盯着她看了没多久,李佳便再次沉沉的睡去。虽然他的灵魂是个成年人。但幼儿的身体却依旧需要睡眠。再者,他也根本没什么事可做的。

屋外就是喧嚣的街道。每日都有行色匆匆的人,穿着破烂的衣物在街上来回走着。有时多,有时少。经常会有人好奇的看向这里。但却从来没人近前跟她的母亲讲过话。顺着街道往两边走不过百步便有两个商贩们聚集的区域。每日里叫卖声不绝于耳。但因为距离不算近。所以传过来便只有如同苍蝇一般的嗡嗡声。但仔细听也能听出一些个单词来。

为了怕李佳缺少阳光。她的母亲经常会抱着他坐到窗边。让她晒一晒太阳。她也可以趁机观察这个世界。她所在的地方,不知道应该算是城市,还算是村庄。说村庄吧,人还很多。说城市吧。地方还太小了。但不见有人是专门种地的。所以,应该是个小城吧。

整个城市里只有他所住的狗窝边上有一个二层带院子的建筑。其它则大部分都是盖着破布的棚子。能看到的几十个房子里。只有六七个是木头或石头磊起的房屋。

她的母亲虽然有些消瘦,但明显是由于营养不良造成的。即便如今看上去很瘦。但也有着周围那些女人们所无法匹敌的容貌。如果她的营养能够跟上,在略微画画妆,明显就是个罕见的美人。但不晓得为什么。大家宁愿让她跟李佳住在狗窝里面,也不愿意接济她们。

不过,这个狗窝显然是有主人的。虽然李佳从来都没见过那个主人长什么样。但他的地位显然不会太低。因为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来给那些疯狗们送吃的东西。而李佳的母亲,就是依靠着那些狗粮坚持着活下来的。

每当送食物的人离开,她就会用身边的树枝驱赶那群疯狗。抢来一些吃得来填饱肚子。当然抢的不会太多。否则,那些疯狗们也是知道拼命的。

没过多久,李佳就明白为什么那群疯狗会时常用那种泛绿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了。

就在她穿越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后。又一个女人被扔到这里。她显然无法忍受那些狗吃的东西。同时也无法忍受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结果没多久便疯掉了。

每次她跑出去,便会有凶狠的大汉用棍棒殴打她,扯着她的头发在给扔回到狗窝里。于是没多久她便饿死了。死掉之后,那些疯狗们就舔着哈喇子啃噬这女人的身体。

李佳的母亲只是在那里默默的看着,而李佳却恶心的差点把隔夜奶都给吐出去。连续半个月都在一种莫名的惶恐中度过的。好在人的适应力总是惊人的。当第二次又有女人被扔进来之后。她也就开始慢慢的习惯了。而且,她也变得更加敬重自己的母亲。要不是有她在,自己或许也会变成那群疯狗们的粮食了。

即使没有人教,李佳也很快就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并非她是天才。而是生活所迫。当然,这个很快也并非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年半的时间。相对于普通人学会英语的速度来讲,已经是非常快了。她学了十六年的英语,可在遇到外国人的时候。却依旧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她也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她的父亲是国王。不过,这跟她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并非因为她是个女孩。虽然很少。但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女王存在的。而她之所以会生活的如此困顿。是因为她的母亲是个奴隶。

只有正室和侧室妻子所生下的孩子才会继承父亲的姓氏,而像她这种被奴隶生下的孩子,不但不被承认。甚至连继承姓氏的资格都没有。当然,她是有姓氏的。因为她的母亲原本是个贵族。

她母亲的名字叫立花·雪。这是翻译之后的名字。按照音译的话,应该叫“乌图·阿兹卡”。她是距离这里很远很远的,一个名为冬之国的公主。不过,却被奴隶贩子偷走并运到了这里。在被她父亲买下之后就变成了奴隶。新鲜劲一过,更是被扔到狗窝里。任其自生自灭。像她这样的女人有很多。几乎每几个月便会有一个女奴被扔进狗窝里。

虽然国王不要她们了,但她们却依旧是属于国王的财产。所以其他人即便在想,也无法拯救她们。只能任由她们最终疯死在这里。实际上,这也是国王那变态的占有欲所造成的。

被他玩弄过的女人,即便他不要了,也不想被别人玩弄。所以,他宁可让这些女人全部死去。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学会说话没多久,为了让两人能够有更好的食物吃。同时也是为了在国王死后,让两人能够过上正常的日子。立花·月(母亲为她所取的名字)刚刚学会说话,便跑去铁匠铺给人打下手。

虽然她母亲是奴隶。但她却是个自由人。所以那些凶狠的汉子也并没有阻拦她。而月整日里便跑去给人抬铁石,灌风(纯粹的用木板扇),注水,抬兵器来换饭吃。

说实话,像她这样小的孩子,是不会有人要的。尤其是在这个贫穷的国家里。很多人连自己都养不活。又哪有闲工夫管别人。那铁匠铺的师匠开始也没有要她。但李佳看出这个师匠喜欢能吃苦的学徒的那种性格。所以并没有哀求他。而是硬赖着给他做了一个多月的白工。不需要任何人讲,立花·月看到自己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师匠或许是欣赏月那种坚毅的性格吧。过了一个月之后,便开始每天都给她一些吃的东西。让她和她母亲能够不至于继续跟那群疯狗抢食吃。

至于钱,即便给了,月如今也用不了。而且她干的那点活也不值得给钱。但,即便每天只给些残羹剩饭月也依旧十分努力。师匠并没有得意的学徒。只要她肯努力,凭借她现代人的智慧,等到长大之后,很可能是最有机会继承师匠事业的人。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无论在哪个年代。哪个世界,铁匠都是一份衣食无缺且受人敬仰的职业。

工作时遇到比自己还重的铁块拿不动怎么办?拖着走。灌风灌累了怎么办。咬着牙继续灌。被气化的水烫伤了怎么办?拿冷水冲一下。兵器割破了身体怎么办?抹点土。

即使每天都在忙碌。即使每天都累的要死。她能够得到的食物也不多。在分给他母亲一些。也就没剩什么了。而且,分给他的也大多都是一些发霉的米面。刚开始的时候,她一天要吐三次。不过,现在已经不会在吐了。因为无论是精神还是他的胃,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除了每日都要工作之外,月在晚上还要跟她母亲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平民很少有会知识的。但她母亲曾经毕竟是个公主。自然也受过良好的教育。即便跟地球比起来差很多。但文学,音乐,礼仪之类的她多少都还懂得很多。

“我们家族的祖先是从遥远的海洋另一面来到这个大路上的。我们祖先的名字也并不是立花,而是彼岸。以此让后人牢记我们家族的来历。不过,这个大陆的人对于我们十分排斥。不断有人追杀先祖们。于是,为了避免大陆上其他人的排斥。祖先便将立花,这个跟彼岸谐音的字作为我们的姓氏。孩子,虽然现在生活很艰苦。但是不用担心。

我们居住在梦想之乡的真正的王者。伟大的英雄太阳·神使(也可以翻译成太阳的代言人。这是名字。不是外号。姓的是太阳。不要觉得奇怪,某些地方还有姓马桶的人存在呢。诸如魔兽XX之类的)将会从美丽而又富饶的梦想乡返回,率领来自彼岸的强大军队征服整片大陆!到时,那些罪恶的人们将会受到审判。而我们,这些王的追随者,伟大战士们的先驱,必然会被他从痛苦中拯救出来。陪伴在王的身边。受着众人敬仰,幸福并快乐的活着。到时,所有的云游诗人都会歌唱我们的业绩。所有地方都会林立着我们的雕像。

所以,我美丽的月,你一定要努力的锻炼自己。在王出现之时,你要成为他的剑,消灭一切阻挡他的敌人。成为他的盾。守护王的生命和荣誉。最好,能够成为他的爱人。陪伴并追随着他的脚步踏遍这个大陆。王离开我们已经四百九十年。还有十年,只要在有十年王就会出现。并带领我们过上永远不会拥有痛苦的日子!”

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当立花雪教完月之后,就会对她说上这么一段话。月很清楚。这个预言是有的。但肯定是瞎编的。不要说没人能活五百岁。就算是有,既然住在那么好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返回到这么破的地方来?尤其是那些王拥有着不同于所有人的样貌。一看就能知道是骗人的鬼话。是只有那些充满野望的政治家们才会想出来的鬼话。

无非是为了征服其它国家而找的借口而已。放到地球上,这种鬼话连三岁的小孩子都骗不到。但,月却不会跟立花雪讲这些。因为,她很清楚。立花雪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个虚无缥缈的预言。正确的讲,她或许也是不信的。但却在痛苦的生活中不断催眠自己。让自己能够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继续坚持的活下去。

为了让立花雪感到开心。即便每天都累的要死。但月还是雕了一把木剑。用茅草绑着从师匠那里要来的铁块。天天晚上在狗窝里面耍来耍去的。努力的锻炼“剑技”,为将来辅佐太阳王而努力。

实际上,立花雪跟月都不懂什么叫剑技。所以,月每天晚上瞎舞弄。而立花雪也就当真了。或许,在她的思想里。剑法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吧。也或许,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在犯傻而已。所以,并没有真的要求月学真正的剑技。

之前说过了,虽然立花雪是个奴隶。但月确是个自由人。虽然不被承认,但她却依旧是国王的女儿。所以,普通人也无法将她当成奴隶对待。包括国王自己在内。所以,只要有足够买一套房子,或者租一套房子的钱,他就能够如同正常人那样,生活在外面的世界里。

到时,她将会央求国王允许她带着立花雪一同离开这里。两个人一起在外面的世界生活。即便国王在如何的不待见她,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想必也不会拒绝的。当然,前提是她得成为一个铁器大师,这样才能拥有说服国王的资本。

可惜……想法是好的。但大多都无法实现。六年的非人生活。一个个被疯狗们咬的支离破碎的女人尸体。终于把立花雪给逼疯了。

那是一个清晨,空气水蒙蒙的。月很早就起来了。不过,今天却不用那么早的去工作。因为国王要带着部队去打一场很重要的战役。铁匠铺的匠师带着学徒们去送他了。立花雪又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起了那个什么五百年的预言。而月则在那里不可置否的默默听着。

就在这时,国王出现了。带着五百人的士兵,协同他和正妻所生的大王子。穿着一套并不华丽的土黄色铠甲前往远方战场。

这次不是针对周围国家或邻邦的战斗。而是跟周围国家的国王们一起,前往通天山脉。与山脉另一边强大的雪风国进行战斗。

这件事月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在铁匠铺里。所以,她在看到之后并没什么反应。

但立花雪却不一样。她忽然兴奋的高声叫喊了起来。“太阳王。是太阳王。他出现了。他来解救我们了!”一边叫喊着,立花雪一边从狗窝中冲了出去。扑倒在国王脚前。

国王的反应很简单。缓慢的抽出腰里的剑。在这个连法律都不健全,几乎等同于没有的世界里。武力是降服一切的最好手段。虽然国王并不是很急。但他却不打算跟眼前的疯女人废什么话。

连想都没想,就决定把眼前的疯女人杀掉。月有两个选择。一是眼睁睁的看着立花雪被杀掉。二是冲上去保护立花雪。不过,结果可能就是两个人一起被杀掉。

或许,很多人会选择第一条。然后忍辱负重十几年,等有了能力之后,在找国王报今日之仇。尤其是对于生长在现代的穿越众来讲。这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总是能够找到一万条理由来证明自己这么做是最正确的。但月却选择了第二条。即便活的十分痛苦。但立花雪却还是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月说什么也无法让自己为了苟活而眼睁睁的看着立花雪死在那里。自己却动都不动一下。于是,她冲了出去。拿着手中那绑着铁块的木剑。

一把将立花雪拉倒,用木剑上的铁块拨开国王的剑。国王身边的一名护卫立即用枪去刺月。月只是一偏头就把枪头躲了过去。随即近身用力劈在护卫腿上。几年来搬运铁石的功效在这时显现而出。侍从被月给一剑搬倒。旁边另外一名侍卫举剑向月砍过来。

月一个侧滚之后,又是一剑砍在对方小腿上。可惜,这回是剑碎成了两半。侍从急忙举剑。而月的速度更快。扔下剑之后一个虎扑扑到侍从脚下。抱起对方的双腿向上一掀。将侍从二号一并给掀飞了。

周围的士兵们正准备一同冲过去的时候。国王举起手制止了他们。并看向月问道:“你是那个疯女人的孩子?”见月点头。国王继续说道:“我听说狗窝里有个女人呆了六年仍没有死。而且还有个女儿。想来就是你了。不错,无论是样貌还是武技都算是出类拔萃。”

随即,国王冲身边的右大臣(掌管内政的大臣)说道:“给她准备一间房子。以后不要让她在住那个狗窝了。另外,找个会剑的,好好教教她。顺便也教她一些礼仪。能成为战士就跟着我一起去战斗。不能……那也可以作为联姻用的筹码。”

说完,国王,同时也是月的父亲。夜·迷途带着大王子夜·土和五百名士兵继续前往远方的战场。右大臣远远的给国王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看向月。“走吧。带着这个疯女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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