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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当年陈事

海报上的女子面容姣好、身形纤细。有着婴儿般无邪的眼睛,明亮得宛如夜空的星星。这是当年轰动H城的一部改编自武侠小说的电影定妆海报,为了表现出剧中女主不沾尘世、飘飘若仙的气质,当时的名导徐迪在HTV艺员训练班中相中了一个名叫阮若依的艺员,果不其然,电影尚未上映,定妆海报就吸了不少男粉。

那时的阮若依只有训练班模拟训练的经验,按下快门的刹那,不经意地翘了翘嘴角,露出青涩少女独有的俏皮,却不是海报想要表现的怆然遗世的感觉,待得徐导发现,已经印了一批,还好没有在各大影院张贴,于是立即销毁。

可是阮若依自己留了一张,当作她出道第一部的纪念。再后来,阮若依嫁给了莫飞雨,这幅海报就留在了莫家。

莫飞雨是看到那张怆然遗世的海报时,对阮若依一见钟情的。那时的他百思不解一个有着纯净双眸的少女怎么演绎得出曾经沧海的离伤,直到看到这副“失败”的海报,他才知道什么是戏、什么是生活。

他喜欢的是戏里的她,但更爱现实中的她。

20年前,他选择了和她分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从此,她杳无音讯,留给他的是一室冷清。

20年后,他念念执着,却再也寻不回当年的他和她。

“若依,你在哪里?你可曾看见我们的女儿,你可曾想过这么多年她是如何长大的,你可曾想过我……”

莫飞雨温润的眼神已经有很久没有显出那抹受伤的悲怆了,一直以来,他给公众的印象无喜无悲、无怒无憎、无情无欲,可是,只要是关于梦茗的事,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失控,一如当年阮若依对他的影响。

墙上的女子沉静中透着一丝恶作剧般的顽皮,看在伤痕累累的莫飞雨心里,似在无声地嘲弄着当年他决然的放弃,义无反顾地和她从此成为陌路人。

莫飞雨的眼眶湿润了,喃喃自语道:“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可是你却走得那么决绝,一个挽留的机会都不给我。”

脑海中闪过当年的一幕又一幕,当父亲安详的面容出现时,他知道,无论是那时的他、还是现在的他,最后的选择仍然是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书,毫不犹豫的。

莫飞雨颓然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了进去,无声地啜泣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书房房门的缝隙处一道阴影堵住了外泄的光线,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莫飞雨浑然不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飞雨终于站起身,走进隔壁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几把清水拂过脸面,一手抓起搁在架子上的毛巾,重重地摁了几下,然后走到书房门口,拉开了门。

门一拉开,一个身影突然倒在了莫飞雨的脚下,莫飞雨蹲下身,将那人扶了起来。

那人也没怎么睡着,睁开眼睛,见自己半倚在莫飞雨怀里,姿势甚是暧昧,连忙起身站直,莫飞雨也不勉强,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等待对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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