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只是报信的

程海东没功夫理她，又问：“你再说一遍。”

程望春此时觉得世界上最苦的事情就是告诉小叔她女儿自己跑了，比这个更痛苦的就是再来一遍。程望春感觉自己都有点走音：“望雪让我告诉你们，她独自去旅行了。”

程海东猛地站起来：“啊，那不就是离家出走吗？”

这回袁虹也听出点端倪了，过去一把抢过电话：“你们说谁呢？望雪吗？”

这两口子轮流轰炸，程望春感觉耳朵嗡嗡的。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小婶，是望雪，她说给你在她房间留了信，要不您先去看看。”

袁虹赶紧把电话丢给老公，疯一样的跑去女儿房间。程海东也挂了电话跑进去，在桌子上看见女儿留的信。等看完信知道女儿真的离家出走了，袁虹这下傻了。这个死孩子怎么就这么胆大？她又想到外面那么乱，孩子一个人出门要吃苦的，就急的大哭起来。

程海东的脸也前所未有的黑，袁虹哭着埋怨老公说：“都是你，要不是你那天看什么破电视她能想着出去吗？一天就知道看电视，都没留意下女儿的变化？”说着又急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望雪打电话。“

程海东也是一肚子的恼火，但是老婆说的也不是没道理。现在女儿跑了，得想办法弄回来才是。突然听见老婆喊，他赶紧拨了一下，可还是一样他摇摇头：”还是关机。“

袁虹猛地想起信上写的：”她说去了西安，快给望春打电话。“

程望春坐在电脑前，守着电话。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心里慌张的无法形容。这时小叔的电话过来了，她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望雪保证过会没事的：”小叔，你看到信了吗？“

程海东急切地问：”看到了，她怎么去了西安？你叫去的？“

程望春一听不由得一哆嗦，幸亏是小叔，要是自己老爸程望春立马就挂电话了：”是我叫她来西安的。“

程望春不给小叔发飙的机会，气都不喘就说：”是这样的，她那天告诉我她要一个人出去看看。我吓了一跳，我劝来着，可是根本就不听我的。还说我要敢告诉你们，就和我绝交。“听小叔呼吸没有刚才那么急，程望春赶紧缓了口气说：”她本来是要去北京的，我看怎么都劝不住，就叫她来了西安。毕竟我在西安，给你们看着也放心不是？“

程海东疑惑的问：”你没骗我？“

程望春听小叔已经有点晕了，就加把劲说：”怎么敢，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骗你。要是让我爸知道我是骗你的，那非打死我不可。“

程海东想想也是，望春是淘气，可她在望雪的事情上一直还是好姐姐的样子。接着问道：”那她为什么关机啊？“程望春听小叔的问话，就松了口气。

程望春知道到了这一步就算是过了危险期了：”小叔你想啊，望雪偷偷跑出来，你打电话她接还是不接？接了又跟您说什么？所以她索性就关了电话，“

事情已成定局，现在说别的也没用。程海东只能尽量弥补：”那她到你那边你要好好照顾她，再帮我们好好劝劝，玩两天就回来。“因为是开的免提，程海东看了看老婆也听。听见望春干脆地允诺，袁虹也很是无奈，有脾气现在也只能给老公撒了。她狠狠地瞪了程海东一眼，程海东知地挂了电话准备挨骂。

第二天一早袁虹又携重礼去见了程望雪工作的幼儿园的园长。好说歹说再加园长也比较喜欢程望雪，最后就算她是请长假。解决了这个问题袁虹也放心了许多，现在就等女儿回家了。

程望春一边吃午饭一边正在和朋友吹牛，突然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一看，是老爸的电话。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心虚，这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程望春接通一听打电话的是妈妈，这才松了口气：“妈，你干嘛拿我爸电话啊，你不知道我恐爹吗？”

黄洁偷眼看了看在远处倒弄花草的老公，骂道：“胡说什么呢，恐什么爹，你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忽听老婆打通了，程海涛招手：“打通了？拿来，我说。”

黄洁应了一声，又给程望春说：“你爸要和你说。好好说，不许惹你爸生气。”

程望春惊慌地问：“我爸要和我说什么？”

黄洁悄悄地告诉女儿：“刚才你小叔来过。”

程望春一想，小叔来就是望雪的事了。程望春的心彻底沉了，还没等她想好对策呢老爸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望春啊。”

程望春努力让自己镇定起来，可依然紧张：“爸，您怎么今天有空啊？”

程望春刚问完就想抽自己，这不是废话吗，今天礼拜六能不闲吗？果然电话里传来老爸奇怪的声音：“怎么？你不知道今天星期六？”

程海涛停顿一下，哎其实在女儿的事情上他是很矛盾的。他当时是想要儿子的，可那并不是自己揍女儿的原因。没有人会以揍女儿为乐的，只是这个女儿的性子太野了。三天不揍，她必然给你闯祸。要不是这个女儿闯过祸太多，自己整天给人在赔偿，他现在少说也是富甲一方了。可是他并不后悔，他对孩子的爱不是别人看的那样的，随后他笑了笑：“也是，你从小就不记日子。给你打电话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你小叔来家里说……”

趁着老爸还没说出口的时候，程望春赶紧认罪：“爸，您不要生气，我就是个报信的。”

程海涛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在外面这两年的历练还是很有效果的，不光成熟了，还知道谦虚了。程海涛今天心情很好：“哈哈，我生气干什么。我是平时对你严厉了些，但是你做得好我还是很高兴的。”

程望春有点不懂了，也不知道老爸是在试探还是在诈自己。她只好试探着问：“做得好？”

电话里程海涛呵呵一笑：“别再装了，刚才你小叔到家里都给我讲了。你做得很好，让望雪去西安是很不错的办法。”

程望春一听原来小叔不是来告状的，还是来夸奖的。尾巴又翘起来了：“嘿嘿，您也不看看您女儿什么人，我呀……”

可是骄傲还没等发芽就被灭了。程海涛皱着眉头想，怎么又不谦虚了：”等望雪到了西安，你知道该干什么。要是我发现望雪受了欺负，你就等我的皮带吧。“说完他很利落的挂了电话。程望春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里嘀咕，你女儿叫程望春。

第二天下午加班的程望春挥汗如雨，该死的老板总是压榨新人。程望春看了看时间，骂了句粗话。希望还来得及，今天可是她们大学的同学聚会。平时都无所谓，但是今天必须去，去的还要漂亮。因为她的情敌从国外回来了，她程望春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但是面子在哪丢都可以，就是不能丢给情敌。可是这个不长眼的老板偏偏在今天给她压了那么多工作，还限时上交。程望春恨不得长八只手，赶紧弄完闪人。眼看还有最后一点了，程望春索性蹲在椅子上，她也是拼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男朋友岳阳：“望春，你怎么还没来，都快开始了。”

程望春擦擦头上的汗：“就来了，先不说了。”又赶紧了电话，抓紧把最后一点整理完。

终于搞定，程望春揉揉有些发麻的腿起身就要走。这时经理又来了：“小程啊，还有几份客户要的文件，很急，你再加加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