楉枍随同姝娈一路直返天界――――
谁知,还没等踏进月神殿宫殿大门楉枍就险些失神昏厥在地,好在紧跟其身后的姝娈眼疾手快,稳稳地将楉枍扶住,慌忙搭着楉枍带进月神殿中去……
将楉枍安置在玉榻上歇息后,姝娈马不停蹄地连忙端起翡翠玉石桌上的白釉茶壶,用白玉茶杯倒了杯琼汁露送至楉枍苍白唇边……
楉枍闭上眼摆摆手,缓缓说道:“不用了,娈儿。此次你不远万里前来搭救我已是万分不易,如此奔波恐怕你也是吃不消的……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也不必再麻烦了。你也去休息会罢,我躺着小睡会就好。”
看着自家主人脸色如此憔悴,现状已是惨白如纸。她姝娈怎能放心得下?泪水盈盈在眼眶中不敢溢出,姝娈紧握着楉枍微凉乏力的纤手说道:“主人,你不必再牵强了。看你病得如此煎熬,娈儿心里也不好受……莫非是之前我来晚之时,那妖孽贼人对你施了巫蛊之术的妖法?主人,你且等着:娈儿这就去请雲姐姐来为你治疗。”不等姝娈迈出一步,身躺玉榻之上的楉枍就伸手抓住姝娈的手腕制止道:“娈儿,你别去。我说了我无碍的,你不必大惊小怪地再去劳烦初雲姐姐,就坐在我旁边陪着我便好。”
望着玉榻上气若游丝的楉枍,此时此刻正需要她姝娈的陪伴,便只好从命守候在楉枍枕边――――姝娈轻柔地将楉枍额间凌乱的银白细发理至耳畔,一张如清水芙蓉般素净淡雅的脸貌映入眼帘,犹如湖心中落下一片嫣姸的樱花泛起涟漪。
只听姝娈澈若清水的清亮之音在楉枍耳边响起:“好,既然主人不愿让娈儿离去,娈儿便顺意在此陪伴主人。主人只管安心养神休憩罢……不过,不请初雲姐姐来医治也罢。为以防万一有什么不测,安全起见:还是由娈儿来为主人把一脉罢。”
“既你执意,诊便诊罢。”楉枍无奈,侧过脸颊,将左手伸出――――姝娈将这只白皙莹润的玉手轻放在就诊的锦绣软枕上为之把脉。
姝娈感知着青蓝交错的经脉动向,指腹伏在楉枍莹白手腕上――――把脉良久之后仍没诊出个结果来,只是一双秀眉却拧成一团,迟迟不敢开口宣布结果。
直至楉枍蠕动唇齿问道:“怎么样?可无大碍?”
姝娈将楉枍的左手移放回玉榻上,静默半响,才嗫嚅道:“主人……你……你怀孕了?”
楉枍对此诊断深感疑惑。不由睁开晶莹透亮的冰晶蓝瞳,问道:“怎么会?莫不是你诊断有误?”
姝娈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想着自家主人花龄少女一般美好得不染纤尘,怀孕这种世俗之事怎会落到她头上呢?“我初诊时也是有所怀疑,但几番反复确认下来,最终认定确诊无误,事实结果如此。主人,坦白说罢。你们什么时候?……”
听罢至此,楉枍的回忆里不由浮现出疯狂迷乱的那夜————只记得那时凝渊将湿漉漉的她带回魔王宫殿的房间就再也没有离开了,她当时也是完全沉浸在他的温柔漩涡之中,忘乎所以……直至第二天醒来,她呼吸娇弱地躺在他的怀里,这时她已经完全属于他了————至于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已全然记不清了……
楉枍默然无言,只扔下一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和他……”
“你怀孕这事迟早都会被发现的,万一哪日被查出来:你叔父溯宸那边又该如何解释?如果天神溯宸发怒怪罪下来,到时你和孩子都性命难保,凝渊他知道你怀孕了么?”姝娈在楉枍的玉榻边焦急说道。
“他还不知道……”楉枍含糊不清地说道。
“……好在我出发营救你之前,天神溯宸已经准备领兵出征前往魔界进行讨伐,暂时不会派使者前来月神殿盘查。在此期间内,你和孩子都是安全的。”姝娈分析道。
“什么,皇叔已经出兵征伐魔界了?那凝渊他那边又该如何应对?”楉枍闻言起身半坐在玉榻之上焦虑说道。
“主人……你先别管此事。魔君自有他法应付,还是先为你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思谋思谋罢。”姝娈顾全大局说道。
不等楉枍回答,姝娈又道:“主人,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建议————这孩子不能要:假若生下这魔种,今后六界局势必将会因为这种族纷争而面临战乱,到时带来的灾难可不仅仅是你和魔君两个人之间的事了。遭受战争迫害而无辜牺牲的可是六界之中的众多生灵……”姝娈在月神殿中踱来踱去,设身处地的为楉枍分析当前局面————显然,她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神族郡主与魔族君主生下来的孩子,一出世必然会引起六界的轰动,从而导致政治动乱。到时各个种族之间引发的战争,她们神族也将受到波动和威胁。
“不,我不同意。他是我和渊未出世的孩子,怎可如此狠心将这个即将来到世上的可爱生命无辜杀害?娈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显然你是多虑了,你不必过多担心。至于皇叔那边我自会和他解释清楚再行商议,皇叔平日待我极好,相信他知晓此事后不会太为难我和孩子,自会有法子截断此事消息不对外传播出去————现下孩子尚未出世,是祸是福还不能妄自定论。其余的事你不用多管,这段日子你且先待在月神殿安分照料我养胎调息便是。”楉枍表明意见说道。
“好罢,既然主人你心意已决,执意如此。娈儿也不好再苦口婆心地劝说什么了。在养胎这段关键时间里你且只管好好休养身体安心调息,其他的事全部交由我处理就行。”姝娈一口答应照顾楉枍安心养胎这份职责。
说着,姝娈便帮楉枍轻轻盖上锦衾,安静地在玉榻边看着楉枍渐渐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