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放手!”
只见王伯当身形一沉,不知如何作势,人已经欺身而来。我手上不由一松,铿锵一声,李元吉长剑坠地,虽然他还拽着我的胳膊,可是,转眼之间,换成了王伯当将一把利刃抵在他的脖间。
而瞬间四下里都是瓦岗军的影子,李家军队见主帅受制,也眈眈相向,情势一触即发。
“李元吉!”王伯当沉声说。“你不放也得放!由不得你!”
李元吉脸色稍变,忽又冷笑道:“你杀得了我吗?草寇!”
“你要不要试一试!”王伯当亦是冷冷的说道。
一缕鲜红从李元吉的脖子上缓缓滑下。
我惊叫一声:“不要杀他!”若是李元吉死在这里,李家和瓦岗可真得翻脸了,单雄信已经和李家结下仇怨,现在再加上王伯当,可是大大的不妙。
李元吉眼中闪过惊异的喜色,王伯当稍微一顿,只是温和地看向我。
“元吉。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若想在此处与瓦岗对敌,只怕你要不得善果,亦有背唐公的战略。”虽然血气翻腾,我仍然保持了镇定的语气。
能感觉李元吉的手劲渐渐松。“你的目标不该是我。”我轻轻的叹道。
李元吉一松手,一用劲,朝前一推,我跌撞着向前,眼见就要跌倒,秦琼的大手及时地扶住了我,王伯当亦回撤到身畔。
“乐悠扬!”李元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傲慢。“今日之事亦未完结,你等着!”话说完,跨上骏马扬长而去,士兵扛起李元霸的尸首随行。
“元霸。”缓缓跪在地上,那一队人马渐渐消失在雨雾之中。
“为何你们会到此处?”勉强撑起精神,我望向王伯当和秦琼。“宇文成都的军队呢?”
“密公和世绩已经率军与之会战,我们得知宇文成都在此就来了。”秦琼说。
“李元吉送的信?”我问道。
“李元吉以你在他军中为由,要我军与之联手。”王伯当说。“密公以为此事对我军亦是有益,遂是应承。不料他竟意欲挟持你。可要紧么?”他伸手来扶。
“我没事。”站起身来,一阵晕眩,险些站不稳。
“怕是牵动伤处了。”王伯当打横将我抱起。
我刚想表示反对,秦琼用披风将我连头盖上担忧地说:“雨淋如此,莫要着了寒气。”
一路回城,城外的旷野,战马横尸,尸首遍地,刀枪剑矢散落四处,雨水驱走了烟尘,铠甲生冷,血水蜿蜒,战争,从来都是残酷并没有人性的。
宇文氏的军队被击溃,从此退出争夺天下的舞台,然而瓦岗军也因为这一场战役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回到城中,医官诊视之后,只说了不许奔波劳累,不可骤喜骤悲,要静心安定地疗养,便摇着头出去了。
头甚感涩重,我晕乎乎的就陷入迷梦之中。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朦胧中只觉有人为我整理被褥,又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很是舒服,不由地完全沉睡了过去了。
这样过了数日,每日里都有医官诊视,督促吃药,熟人倒是不再见到,我疑心他们此时正忙着收拾残局,重整军队,准备下一场的战斗。
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也能下床走动,然而伤口依然隐痛,大致是伤得太重,又遭雨淋寒气入侵,想是难免落下了病根。
“悠扬。你怎么起来了?”耳边传来王伯当的声音。
“伯当哥哥,你怎么有空过来?”转身望去,王伯当身边一个熟悉的面容撞入眼帘。
“丫头。”
“单大哥!”竟是单雄信,我惊喜起来。这一高兴引得伤处一阵抽痛,想跑过去的脚步也停下来。
“丫头。怎么伤成这样!”单雄信拉住我缠着绷带的手,一脸的担心。“面色如此苍白。”
“单大哥。我没事的。你怎么来了?”
“我等跟随翟头领前来接应密公的大军,不想你竟在此处。”
翟头领?翟让!又一个隋唐大人物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