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后,长安城终于被那汹涌的大军攻破,和西河城一样,李家军队秋毫无犯,一进城便昭示百姓,平定民心。如历史所述,李渊拥立了代王恭帝,遥尊炀帝为太上皇。李渊父子俱有封赏。世民为京兆尹、秦国公。
长安街头依旧保持了往日的繁华,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些军人,那些士兵做三五成队,在街头巷尾巡逻。
我琢磨着,忙碌了这么些时间,李世民应该有空了吧,于是骑着白蹄乌,前去营地找他。长街将尽,前面走过一队人马,为首的将军,白色铠甲,容颜俊逸,不是李世民又是谁。
“世民!”我叫了一声,坐在马上朝他展开灿烂的笑容。
他闻声望了过来,眼里写满了惊喜,放了手中的缰绳,直向我奔跑过来,他向我伸出手来,眼里尽是期待和温柔的颜色,笑着把手伸过去,几乎是被他抱下马,他低喃道:“这不是梦吧。”我摇摇头,他笑了,紧紧攥紧我的手,“走,去看文静,他从突厥回来就总是唉声叹气的。”
“恩。”我仰头看着他,那深沉的眼光一直停在我身上。也许是经过连场的征战,眼前的这个男子已经脱去了曾经的少年狂傲的气息,变得内敛深沉,眉间眼角越显成熟,眼神则更深邃,就连身材都更见出矫健结实,美少年已经成功蜕变成美男子了。
“秦国公!”后面传来一把奇怪的声音。
我们一起转过身去,那是个脸色白净的中年男子,却操着尖细的声音,身后还有一抬小轿子。我正诧异,身边的李世民说道:“王公公,你找我何事?”
那王公公侧身指着后面的小轿子说:“禀告秦国公,公主殿下她……”话未曾说完。那顶轿子里的帘子被一只纤手缓缓掀开,那只手白皙细致如羊脂白玉般,一声娇柔妩媚的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
“秦国公,吉儿鲁莽了。”随着这声音一个绝美的女子脸庞出现在帘子后面,她眉若远山含黛,眼是丹凤流辉,琼鼻如玉柱晶莹,唇若樱桃带露,头上云髻斜堆,一只翠色的凤凰步摇颤颤巍巍。这样的女子,真是我见犹怜。更特别的是,她如此妩媚的容颜之后天然有一种贵胄之气,显然出身不凡。
“公主殿下。世民有礼。”李世民看见她身体明显一僵,拉着我一起朝那美人公主行礼。
那美女公主轻掩檀口,巧笑道:“世民多礼了。”她若有似无的瞥了我一眼。“一起起来吧。”伸出纤手虚扶了一把李世民。
“秦国公,公主惦记殿下军务劳累,特来慰问。”王公公尖声说。
我现在明白了,这个沉鱼落雁的美女就是隋炀帝的女儿,李世民未来的杨妃。
“谢殿下惦记。”
“秦国公为国辛劳,吉儿只是略表心意。”她眉眼之间尽是柔情。
“外面人多杂乱,殿下请回,世民还要前往营地。”
“不知世民可否带吉儿前往?”
“殿下?”王公公轻呼一声,李世民亦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些军士为国家浴血奋战,本宫身为皇家子嗣,也要多多感谢他们才是。”
我抬眼看她,这个女子确不简单,即便李渊此时仍承认这个大隋**,实际上明眼人谁都明白,其实与亡国基本没有区别,而她竟能如此落落大方的保持着公主的威仪。
“殿下善意,世民先在此先代将士们致谢了。只是军营重地,多有不便。”
“世民。”她居然**地看着李世民,如撒娇的孩子。不自觉的,手攥成拳头。李世民的大手覆了过来,轻轻握住,抬眼看他,他面色如常。
“既然殿下坚持,那就请吧。”
吉儿嫣然一笑,美艳异常,指着白蹄乌道:“我要坐这马儿去。”
李世民尴尬地看着我,我对着吉儿微笑道,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殿下请。”
吉儿一双妙目只停在李世民的身上,皓腕一抬,伸到李世民的面前,那意思就是要他扶她上马。“世民可要教吉儿骑马哦。”
我避开李世民的目光,垂眉低首,大声道:“公主殿下,秦国公请。”既然历史如此,又能如何呢?
前面是二人一马,吉儿的巧笑美颜,会在李世民的心中留下不可磨去的印象吧。
一起跟在后面的王公公见此居然频频拿袖子拭眼角。“小哥,殿下和秦国公真是天生一对啊,你说是吧。”
我瞧着他激动的样子,点点头。他居然拉着我的手道:“若是如此,公主得配佳偶,我也老怀安慰了。”说罢,老泪纵横。
心中不忍,便说:“公公,公主绝色天姿,世人都惊为天人,秦国公一定也会喜欢公主的。”
“对,对,对,还是小哥说得好。”
唉,怎么觉得自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