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在旁边低声道:“突利王子。”
原来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那位突厥王子啊。我很花痴地对他说:“王子你好漂亮哦。”突利呆了呆,很是愕然我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禁不住说了一声“有趣,有趣。”
刘文静看我如此调戏突厥王子,不禁莞尔。
颉利喝道:“放肆!竟然对我突利王子说出如此不庄重的话!”
“夸人好看,如何是不尊重啊?”我显出无辜的样子。
“男子怎可用漂亮二字夸奖!荒唐!”
“可汗,乐悠扬并非中原人士,乃来自南夷之地,在南夷用漂亮形容男子并不荒唐。如此虽不合突厥习俗,但其夸奖之意却是明显的。倘是计较斟酌着如何用词,就是到了天明也说不清楚。”我说完,依然笑着望着始毕可汗。那老人微微错愕,顷刻就笑道:“刘大人,你带了个好帮手来了。”转瞬眼中精光骤现,盯着我问道:“并无官服,你果是茶馆老板?”
“正是。”我笑嘻嘻地迎上他的眼光,毫无畏惧。
“既然不是李渊的属下,你为何而来?”
“为生意而来。”
“喔?”他眼现疑惑。
“悠扬身在太原,听闻可汗的兵马就要踏进太原,草民以卖茶为生,若是战火燃起,则必疲于逃命,生计便无着落,故自请于唐公前来突厥。希望大汗止息干戈之意,共建和谐。”
“你倒是公私兼顾!”颉利冷冷说道。
“双赢之事,为何不做?”我干脆地说道。“譬如大汗与唐公,突厥与太原。中原战火遍野,生灵涂炭,可汗恐怕也不想要这个烂摊子吧。群雄都把突厥视为坚实后盾,其实不是真对突厥臣服,不过是忌惮大汗的兵力。若大汗此时兵临太原,大汗以为两厢交战,会对谁有益?”
始毕可汗锐利的眼神射来,只听到他说:“小子,胆子不小。”
“大汗是务实之人。悠扬也就说得坦率。”我依然保持着美好的笑容。“我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一国一族当是利益当头。唐公李渊身为皇室宗亲,兴起义兵,却不与其他草莽一样作反叛乱,乃举匡护皇家的旗帜,杨广不得人心,却不见得其他宗室会因此袖手旁观。大汗又有几成把握呢?”
“你竟然口出狂言,威吓于我!”始毕可汗未有反应,而颉利已经怒言相向。
“王叔,不必生气,父汗自有决断。”突利王子突然说。
“想不到中原的青年一辈也有不凡的人物。”始毕可汗看着我说。“听说李渊的几个儿子皆颇成气候,这点他倒是强我许多。”
不着痕迹地瞄了那边突利,果见他神色一沉。
“有道是虎父无犬子,只是为人父亲的总是看着别人的孩子好,却对自己的孩子苛刻,究其因由不过是期盼太高之故。其实身为子女的焉不是仰望父辈的高山,想竭尽全力呢。雏鹰展翅亦是需要时机与风向的。大汗以为呢?”不管突利刚才是否有意相帮,此时都想还他这个人情,守着这么一个英雄老爹和一个霸气的叔叔,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座上的老人此刻正用欣赏的眼神看我,却是对着刘文静说:“刘大人,代告唐公,我预祝他兴兵义举,一路凯旋,只要他记得他是个臣子就行!”
“文静先代唐公感谢大汗恩典!”刘文静赶紧磕头,我也紧跟着。
“刘大人。”他又说道。“不过,本大汗想跟唐公要个人!”
他这话一出,我心头就狂跳,刘文静的脸色也变了。
“和你随行的这个乐悠扬,我就留下了!”
刘文静脸色苍白如纸说道:“大汗容禀,乐悠扬乃……”
“大汗要我留下不必告知唐公啊。”心跳异常,但我仍赶紧拦住刘文静,此时必不能让此行功亏一篑,强作镇静道:“悠扬本来就是自己来的,去或者留,皆由我自己决定。大汗既然留我,我就在这草原上度度假吧。”
借着叩首,拼命地朝刘文静使眼色。他却频频摇头。
“如此甚好!”始毕可汗笑道。“来人!为唐公使者上酒菜。”
于是筵席继续,喝酒的继续喝酒,跳舞的继续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