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军营看练兵,李元霸看到手痒,得到两位兄长允许后,就自行去跟士兵们练习了,他是天生神力,那些个士兵哪里是他的对手,却是被他打得东倒西歪,大呼四公子神勇。我们三人远远看着,李氏兄弟看着自己的弟弟神勇无比,也不禁相视而笑。
“悠扬可有什么说法?”李建成突然问我。李世民也看着我。
“兵是新兵,将是新将。”我坦率地说。
李世民笑道:“果是一针见血。虽是新兵新将,却有凌云壮志。悠扬以为带兵何为紧要?”
“世民的凌云壮志说得甚好。两位以为如今最强之敌为何人?”
李建成思索一会后说:“如今的天下之兵,恐怕称不上谁是最强,翟让、李密的瓦岗军虽声势浩大,然草莽之群未必成气候,窦建德、王世充等也颇有气势,然而说到最强竟不觉得有。”
不愧是未来大唐的太子,并不只是好看的绣花枕头,对天下情势果是了然,更难得的是,言语之间对这些未来的敌人竟毫无惧怕的心理。我不禁赞道:“建成哥,你这话说得中听呢。”他听罢笑颜一展,当真是四周都要无颜色了。
“世上可能有无数的敌人,也可能都是很强的,不过,人真正的敌人却是自己,倘若面临强敌,先胆战心惊了,这仗不打也是输。若内心坚定,矢志不渝,再强大的敌人也能打倒。‘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归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也许是我说得激动,一阵风过带动衣袂,竟觉得这时代的风云正在不远处召唤着。
李家两兄弟都怔怔地望着我。良久,李世民开声了:“悠扬所言,正合孙子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便也有此意。”
“所以啊思想工作要做好。”我笑着说。
“思想工作?何物?”他们两人都疑惑。
“岂不闻‘三军可夺其帅,不可夺其志!’‘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鼓舞士气,便是新兵新将也可气吞山河,无坚不摧!思想工作就是鼓舞士气。”
他们两人点头称是。日已近暮,本想叫上李元霸回城,这孩子却说要留在这里吃饭,李建城和李世民却面面相觑,显出为难的神色。
“伙食很差?”我禁不住问。
李世民笑道:“那倒不会,只是……”
还没讲完李建成插话说:“军人粗豪,我们兄弟是和大家一起吃的,你这个飞马馆主讲究的是精致雅净。……”
我揣测那言下之意,是说我太讲究了,吃不了苦。一撇嘴,“这样说,可更要留在这里了吃一餐了!”
炊事伙头拉开架势,众人都手持碗筷前去领餐,感觉很象电视剧里饥荒年在派粥似的。李家兄弟亦和士兵一起排队打饭,我和李元霸也很在后面,到我了,伙头给了一大碗,我便抗议,他却说见我瘦弱,不吃多如何打战,惹得周围的人大笑不止。我气鼓鼓地嘀咕,打战我也是用脑力,用不到体力。李世民把我拎了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别人只会要多,哪有要少的理。”
“吃不了那么多,浪费粮食哦。”
“分给元霸,他肯定吃不饱。”李世民指着后面盯着碗愁眉苦脸的李元霸。我看他一大碗却还嫌少,原来神力是吃出来的,分了一大半给他,压力少了不少。
李建成一脸写着“我明白了”似地说:“如此?怪不得这么……”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着那些士兵与他们的将军没有距离交谈,我想李家兄弟虽年轻,似乎也没有什么带兵的经验,可是他们这种与士兵融合在一起的做法却是最得军心的做法,这也就难怪这样一支年轻的队伍会在以后无数的战争中取得胜利了。营帐之前篝火燃起,天空明月高悬,星汉隐约。有人吹起悠扬的笛声,我想起,以前军训的时候夜晚就是各小队在操场唱军歌拉练,那是培养集体意识,荣誉意识的好办法。于是问:“可有军歌?”
“军歌?”李建成摇头。
“唱唱军歌可是娱乐自己,也是鼓舞士气的好办法呢。”我说道。
李世民低头沉思了一会,站起身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诗经秦风》)”李世民看着我,开始轻轻唱着,慢慢声音越趋高亢,周围的士兵皆击掌相和,场面甚是热烈。一遍又一遍,起初是李世民一个人的声音,接着更多的声音汇集到一起,形成合唱,歌声响彻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