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走后,当晚我就病了。于是一连几天闭门谢客。李家三兄弟都曾来探访,皆交代胭脂将他们拒之门外。
这天觉得精神还好,就走到前面的馆子,看看经营的情形。胭脂正在柜台忙碌,看我前来,赶忙拿了椅子给我坐下。天渐渐萧瑟,我恍惚坐着。
“店家劳烦来些酒水饭菜。”洪亮的声音震得我倒是清醒起来。抬眼看去,却是三个风尘仆仆的男子,其间一个魁梧的男子看似很是眼熟。他看见我也露出讶异的神情:“你不是二贤庄的那位小兄弟么?”说到二贤庄三字,他身旁的两位男子也看向我。
“秦二哥。”我笑着行礼,已经认出是秦琼来了。
他呵呵笑道:“真是巧遇,你不在二贤庄,到太原做什么?”
我赶紧叫胭脂安排饭食,“秦二哥,这是我的小店呢。三位请到楼上用餐吧。”
四人坐定,我瞄了另外两位,其中一个翩翩白衣,面容俊秀,但眼神中却透着忧郁的男子引起我的注意。
他觉察到我的眼光,只朝我笑了笑问:“小兄弟去过二贤庄?为何我不曾见过你。”
“那里人多,我不太起眼嘛,你就没注意。”
“单二当家曾说有位故人现居太原,不知道小兄弟认不认识哪位故人?”
听他这话,我不由地感念起单雄信来,便诚恳地对他说:“在下乐悠扬,曾受单大哥相助之恩,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哥所说的故人。”
他朝身边另一个人说:“云登,如何?我刚才就说这位便该是单二当家常常说起的乐悠扬了。悠扬兄弟,在下王伯当,这位是谢云登。我们都算是单二当家的朋友。”
“白衣神箭王伯当!”我脱口而出。“小弟给两位兄长行礼了。”
“神箭二字焉能担当,小兄弟过誉了。”他居然有点脸红。我却是傻傻地朝他笑着。要知道隋唐的英雄里我一直最喜欢的就是罗成和王伯当了,似乎在小说和戏文里两个人都是英俊少年郎呢。简直是我偶像啊。
既是英雄自然是无酒不欢,我叫上酒来,让他们开怀畅饮,又吩咐胭脂整理客房。我只是喝着茶,看着他们大碗酒,大块肉的痛快淋漓。谢云登见我不喝酒,就责怪道:“小兄弟这可就不痛快,哥哥们这么高兴,你也要喝些的。”
“各位大哥,小弟向来量浅,我就不陪了啦。”
秦琼笑道:“那可不行,多少都要喝些。”
王伯当随手倒了一碗塞到我手上,我愁死了,我是个喝啤酒都会醉的人,这一碗下去,可是要倒掉的了。可是现在也是盛情难却,死就死吧。端起大碗站起来和他们一起干。接下来,就开始迷糊了,我大概是摇晃着靠在桌上吧,朦胧间听到一个温和地声音:“小兄弟,小兄弟!”抬起头来,恍惚中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我似乎看到他眼中的自己满脸酡红,仔细看着,笔直高挺的鼻子,眼睛是单眼皮的,可是却明亮清澈,薄薄的嘴唇带着笑意,是张俊秀的脸庞,我心里知道这是王伯当,却控制不住自己的伸出去的手,摸着他的脸:“呵,神箭美少年哦。”他眼中掠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我已经来不及细想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