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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有惊无险

一道人影迅速闪至,正是适才消失了的王羽衣。

伴随着王羽衣的出现,本来已经被高行舟压制住的摩萨残魂的精神力忽然间迅速增强,高行舟猝不及防,被反扑的精神力包裹而进。同时,冰风暴又起,把高行舟和尹媚等人隔了开来。

“哈哈哈哈”,王羽衣对着已经撑开元气壁的尹媚等人大笑,反手抓住高行舟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苏菲大叫:“你……怎么可能?!”

“王羽衣”冷笑出声:“哼哼,你以为能胜过我吗?不自量力,刚才本王不过是测试下你的精神力。”王羽衣盯着已经被控制住的高行舟,满眼的贪婪之色:“好美味的灵魂,真不错的灵魂强度,我要吃掉你,占有你的身体!等了这么多年,本王终于要复活了!哈哈哈哈”。

看着大笑的“王羽衣”,冰风暴比刚才更猛烈了,苏菲接过尹媚递过来的雷火子,手忙脚乱捣鼓了半天才勉强发动成功。尹媚不禁苦笑,他们太大意了,眼见高行舟被控制,如果摩萨再以精神力攻击己方其它人,她们就要都变成魂奴了。

王羽衣也就是摩萨说:“等我吞噬了这小子的灵魂,再来好好的招待你们,嘿嘿,一个个水淋淋的小娘皮,等着我吧。”

苏菲说:“他说什么?”

摩萨说罢,摩萨精神力源源不断的攻击着高行舟,而高行舟感觉自己如海上飘摇的小舟,随时会被打倒似的。

高行舟感觉到对方精神力增强时已经知道不妙,现在再听摩萨的话,他竟然是要吞噬自己的灵魂,然后夺取自己的身体。高行舟极力操控精神力反攻,可摩萨生前是王级炼器师,即使这残魂的精神力也不是高行舟能抗衡的。刚才实在是轻的了。精神力固然是天生的,可也和自身修为有关,这个天生指的是难以靠外力提升,而不是说精神力固定不变。

摩萨精神力一波波袭来,高行舟觉得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一小会儿,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高行舟的精神力被压缩回体内,而摩萨的则是透体而入。

随着摩萨精神力的侵入,高行舟觉得慢慢的,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一开始是四肢,接着是脏腑,一会儿功夫,高行舟的精神力已经被压缩到大脑和胸腔两个部位。大脑和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两个器官,一旦被摩萨精神力占据,那高行舟就将彻底的失去了身体控制权。

高行舟努力催动精神力,可双方实力差距摆在那。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成为摩萨的宿主,沦为行尸走肉。

摩萨眼见高行舟已经必败,而自己借体重生的梦想转瞬就要实现,心中的狂喜和激动那是难以言说的。他借助着王羽衣的躯体,哈哈的狂笑不止,尹媚、苏菲等人知道高行舟已经要沦为魂奴一样的傀儡,想到高行舟为了得到寒霜玉尺却落到这个下场,都不忍再看。而那之后,摩萨也不会放过蝶谷这些人,而且听语气这家伙还是个老色狼。蝶谷中那两个强者已经习惯性的开始考虑怎么取悦摩萨了,希望借此活命。

一人说:“谷主,我看高行舟快不行了,不如我们就从了摩萨吧,否则……”

没等她说完,苏菲怒斥道:“亏你们还是五级修为,这点骨气都没有。”

苏菲是尹媚二弟子,加上她炼器师的身份,在谷中地位颇高,那强者想出口反驳,看了眼目光阴沉的尹媚,还是没敢出声。

而对于尹媚来说,他固然不想在此时就打退堂鼓,高行舟毕竟救过她的命,可她得考虑蝶谷存亡,况且蝶谷做法也一向是恃强凌弱,倒向摩萨这个冰王,是目前唯一合理的选择了。

苏菲看着尹媚:“师父……”

尹媚摇摇头。

终于,摩萨的精神力侵入高行舟胸腔,摩萨仰天长啸。高行舟已经丧失了身体控制权,唯有头脑是精神力源头,还能抵挡一阵,可被攻破已经是时间问题,从此,高行舟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就将是那躯壳,儒雅少年高行舟毙命在即。

高行舟大呼不服,他才开始探索泛大陆,才开始走上修炼之道,年纪轻轻就是这么个死法,搁谁谁能甘心?!他用尽最后的精神力,发出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讯息,感受着顷刻见就要攻入的摩萨精神力,做着最后的抵抗。

摩萨嘿嘿冷笑,高行舟的意思通过精神力传送到他那里了,他说:“不要抵抗了,快交出身体,往生极乐吧”。

高行舟暗呼“交出你妈吧”,不知道是这话管用了还是怎么的,摩萨的精神力忽然抖动起来,高行舟感觉到对方害怕的情绪,以为对方“他妈”是其弱点,各种问候赶紧送出,希望摩萨的妈成为他的救命恩人。

骂了一会儿,摩萨的精神力果然连连后退,高行舟大喜。不过他带着疑惑,难道摩萨的妈真的是摩萨的命门,提提就能有这效果?

摩萨的魂奴王羽衣也开始颤抖起来,歇斯底里的大呼着,就地打滚,双手在自己脸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冰风暴慢慢的也再次归于平息。尹媚等人压力一小,看着已经站起身的高行舟,带着恐惧的声调问:“你是摩萨还是高行舟?”刚才要“从了摩萨”的人已经开始面露娇媚之色,只希望“摩萨”能相中自己。

看到那人的表情,高行舟一怔随即明白,蝶谷中都是这样的小人,怪不得一直难以壮大。他已经开始打算怎么辞退蝶谷名誉长老的身份了,这样龌蹉的门派并不适合他。

此时,摩萨的精神力已经完全从高行舟体内逃出,高行舟也恢复了身体控制权,想到刚才的情形,也有点不敢置信。尹媚等人当然不确定现在高行舟的躯壳里到底是谁,于是有此一问。

高行舟冷道:“当然是我自己了!”

尹媚说:“如何证明?”

高行舟一滞,怎么证明?我还要证明我是我?难道开用户籍证明!?他想了一下,说:“苏菲,你用精神力探查我的身体,就知道了”。

苏菲点头,外貌可以仿冒,身体可以操控,可精神力源自灵魂,那是不会作假的,她探出精神力,感知到这儒雅少年确实是她喜欢的高行舟。欣喜之下,竟然不管还有其它人在场,一下子扑到高行舟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高行舟一尴尬,说:“别这样,我没事,你师父还在呢。”看来只有苏菲对自己还是真心,说不得,以后多照顾他也就是了。

苏菲闻言从高行舟怀里钻出,两朵红云飞上双颊,在一旁摆弄着衣角。

尹媚看着苏菲,暗叫惭愧,本来以为高行舟必死,那她也免不了“从了摩萨”。她掩饰着窘迫的表情说:“先生,刚才是怎么回事?摩萨为什么放弃吞噬你,而且好像还受伤了似的?”王羽衣是被摩萨控制的,现在王羽衣已经失控,尹媚判断摩萨残魂已经受到打击。

高行舟一滞,他也不知道,总不能说是自己多次问候摩萨老母后,摩萨羞愧难当而自行告退了吧。

满脸是血的王羽衣一会儿过后再也不动了,高行舟感觉到摩萨残魂已经从她身体中出来了,尹媚走过去,一探之下,王羽衣竟然还有一口气在,蝶谷众人围在王羽衣身边,面露复杂神色。

王羽衣悠悠转醒,眼神回复了往日的冷清,她见是尹媚等人,先是一惊,然后低声冷笑:“终于,我…没有争过你,可是……你也好不了多少,你终将死于蟠毒!”说罢她竟然头一歪,就此死去。

尹媚看着王羽衣尸身,本来想教训对方的话也没有说出口,悠悠的说:“真是可怜!”

王羽衣重伤下没看出来,尹媚的蟠毒终于被高行舟以心分三用之法解去,众人都想,这也算死不瞑目了。

高行舟没有围观王羽衣,而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身前不远处那白色的寒霜玉尺,玉尺光华已经收敛,尺身隐隐有寒气流转,光滑晶莹,静静的插在地上。

尹媚等人也看到玉尺,苏菲说:“我去拿吧。”

高行舟赶紧拦住,在他感知中,那玉尺里还有微弱的灵魂气息,想来是摩萨的残魂,不过气息微弱的连苏菲这炼器师都没察觉出。

高行舟不想再冒险,刚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摩萨精神力的退却背后,未必就不是阴谋,同样的错误,他不想犯两次。那残魂已经极其微弱,而且似乎随时要消失,高行舟就是要等,时间,他有的是。

众人见高行舟如此,不敢靠近玉尺,合力撑开元气壁,防止摩萨再耍什么花样。这样过了一个小时,高行舟感觉到摩萨残魂终于完全消失,小心翼翼的走到寒霜玉尺前,精神力透体而出,慢慢探测着玉尺的状况。在高行舟的感知中,玉尺里似乎残留着些灵魂印记,这是灵魂长期待在玉尺上造成的,不过印记不比残魂,残魂还有活性的残魂,印记却可以说是死的,摩萨终于魂飞魄散,再不能兴风作浪了。

高行舟收集齐那些印记,不过是写摩萨记忆的影像片段,不少竟然是他和女子发生关系的片段,其中一个赫然是他死亡的场景:摩萨想调戏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结果反被一掌打的肉身毁灭,只有一柄玉尺横飞而出。高行舟心中了然,印记是一个人最深的记忆,而这冰王摩萨的灵魂印记竟然全是那种场面,可见其色中恶鬼的本性。男人本色,这家伙却为了这事被一女子打死,也算的上牡丹花下死,不过风流却未必。

继续“翻阅”摩萨的记忆片段,一个场景吸引了高行舟,那是摩萨被一条黑色的、长长的东西灌服药丸的画面,那东西似乎是友睦镇牌坊上的龙,可画面太黑,又是一闪而逝,高行舟也看不清到底是不是,难道是蟠龙?

尹媚问:“怎么样,还有危险吗?”

高行舟说:“摩萨彻底死了”。

众人一听,紧绷的心理立马一松,想起刚才的情形,都后怕不已。

尹媚问:“到底怎么了?摩萨为什么停手?”

高行舟摇头:“我也不知道,看来这将是一个谜团。”

苏菲走到寒霜玉尺前,伸出纤纤玉手,就要拔出,可手在碰到玉尺的一刹那,立马缩回去,啊的一声。

其余人走过去,苏菲说:“这玉尺,好冷啊。”

冷?尹媚运起元气,也伸手去拉玉尺,手碰到玉尺后她感觉到冷气顺着手就往身体里蹿,她加大元气输出,才将玉尺从地面拔出,她惊讶说:“不愧是王级强者的武器,这玉尺拿在手里简直要冻住元气了,还怎么战斗呢?”

高行舟上前说:“我试试”,手上带着元气,从尹媚手中接过玉尺,入手处冰冷刺骨。冷气入体,高行舟元气运转间,才能堪堪抵御得住。但紧接着,高行舟就因为玉尺实在太冷,不得不放下。

苏菲和尹媚都睁大眼睛看着高行舟,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以苏菲三级修为都拿不住玉尺,高行舟竟然可以,太不可思议了吧。她们不知道高行舟的肉体经过小白光元素淬炼,依靠这远超寻常人的强横肉体而非是元气修为,他才能勉强拿住玉尺,不过只能坚持一下。

高行舟再次握住寒霜玉尺,感觉到自己体内,元气全部去抵挡玉尺的寒气。他问:“谷主,你能感觉到我的元气吗?”

尹媚说:“不能了”。

高行舟一喜,寒霜玉尺真的有压制元气的作用,他利用玉尺隐藏暗之力的想法也能实现了,这是他蝶谷之行最重要的目的。

高行舟放下玉尺,尹媚说:“你元气又恢复了,是这玉尺的原因吧”。

高行舟说:“不错,据我推测,寒霜玉尺对王级以下的修炼者都有压制元气的作用”,尹媚点头,她是魔噬师,拿起玉尺的时候元气也被压制了很大一部分。

尹媚问:“先生,既然这玉尺能压制修炼者元气,要作为武器,似乎以先生的修为……”

高行舟笑道:“谷主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别有他用,恕我现在不能告诉您。”

尹媚看向苏菲,苏菲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她刚才对师父的做法已经产生了怀疑,蝶谷只重利益而不重情义,这与苏菲也有些失望了,她打定主意,关于高行舟的一切,一个字都不再和尹媚说。

看着插在地上的寒霜玉尺,尹媚不觉露出了些向往之色,寒霜玉尺毕竟是王级强者的武器,功用一定很大,里面隐藏的秘密恐怕也不小。

高行舟见尹媚的神色有异,大概知道了原因,说:“谷主,怎么了?”

尹媚抬头,看着高行舟似笑非笑的眼神,暗骂自己糊涂,蝶谷已经答应高行舟,当然她要想收回玉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高行舟只是个一级中期的修炼者,可那就要让蝶谷失去高行舟这个四属性炼器师了,因为一件法宝而放弃一个未来号召力强大的炼器师,只有傻子才会那么做,炼器师时干嘛的,炼制法宝的啊。尹媚赶紧说:“是媚儿糊涂了,先生莫怪。”

高行舟手一招,寒霜玉尺化为寒芒,飞入纳戒中。和尹媚的交流,双方都没有点破,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但对蝶谷的恶感却又增加了一分。

众人得以帮助高行舟收服寒霜玉尺,劫后余生,也就要下山去。高行舟一抬头,见远处有不少蝶谷中人,想来是刚才的动静引来的,见谷主等人没事,她们自然也开心。

尹媚说:“咱们走吧”,率先往山下走。

……

回到房间,已经是下午了,高行舟拒绝了尹媚等人再次设宴欢庆的提议,回到房间。他取出寒霜玉尺,见玉尺晶莹的尺身上不断有寒气冒出。玉尺的寒气实在厉害,高行舟只拿了几秒钟,就不得不放下。好在玉尺就是在纳戒中,对高行舟元气压制作用仍然存在,如果必须拿在手里才能压制暗之力,那可糟了。即使在纳戒里,高行舟也要分出元气来抵御其寒气。

虽然寒霜玉尺实在不好控制,但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为了抵御玉尺寒气,高行舟的元气会自动流转,也就是说,即使高行舟不去催动,身体自动也会修炼!一发现这好处,高行舟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还不算完,据高行舟推断,高行舟的身体会在和玉尺作斗争的过程中慢慢的变得坚韧起来,寒霜玉尺既能帮助修炼元气,又能强化身体,高行舟可捡了个好宝贝。不过,说高行舟捡到宝贝那是开玩笑的,为了取得寒霜玉尺,他可是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激动过后,高行舟老老实实的开始修炼,今天他见识了冰王摩萨残魂的威力,才知道自己修为的不足。其实不止摩萨,蝶谷众人的修为都远高于他,当然这里指的是元气修为。要说精神力,高行舟可是比苏菲这一品炼器师还要强。但他知道,对敌光靠精神力那可不行,元气还是根本,况且元气修为还直接影响着精神力。

高行舟缓缓进入修炼状态,五行阴阳决运转间,外界能量不断进入他的身体。他忽然发现,体内的蟠毒毒丹竟然不见了!这个发现让他大吃一惊,今天出发去后山前,那毒丹分明还在,随即他想到了冰王摩萨精神力最后溃败乃至残魂消失的情形,难道竟然是这蟠毒毒丹救了自己?

高行舟极力回想当时的情形,摩萨精神力溃退是在入侵了自己胸腔后,而那里正是毒丹所在。他再联想到摩萨的记忆中被形似蟠龙的东西强迫服用药丸的场景,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他脑海里成型了:蟠龙族利用蟠毒控制了摩萨,但摩萨不改自己好色的毛病,竟然调戏盘龙族里一个身份不低的女子,结果那女子震怒下将摩萨杀死,摩萨死之前把一缕灵魂注入寒霜玉尺中,等待时机,以期占据别人的身体而复活。之前蝶谷强者为了得到玉尺,前仆后继的赶到后山,都被摩萨残魂控制。可这些人究竟只是普通修炼者,灵魂强度没能达到摩萨的要求,所以这些年摩萨虽然控制了这些魂奴,却没能复活,待魂奴肉身消失,他也就需再等待下一个猎物。今天他见高行舟前去,一开始,假装精神力不敌,待高行舟依靠精神力“战胜”了他,摩萨终于试探出了高行舟的灵魂强度符合要求。可摩萨得意之下,没能及早发现能控制他的蟠毒,蟠毒本来被高行舟以水属性元气包裹,等高行舟精神力被压制,那蟠毒自然就想乱窜,没想到却遇到了入侵的摩萨的精神力,蟠毒正好是摩萨精神力的克星,随后蟠毒一路追击摩萨精神力,冲出高行舟身体。这就是为什么自己体内的蟠毒会消失的原因。当然,这假设的前提是蟠毒对摩萨灵魂有克制或者是腐蚀等作用,而且必须是蟠毒更“喜欢”摩萨的精神力而非高行舟的精神力,否则就不好解释为什么蟠毒会追着摩萨精神力跑。高行舟对此的解释是摩萨曾经服用的药丸的作用,但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就不那么好说了。反正高行舟是活下来了,得到了寒霜玉尺,蟠毒也不见了。

高行舟开始凝神修炼,现在他是全属性修炼,意味着可以吸收天地间所有能量,这比只吸收一种能量可要方便多了;再加上他能在夜里修炼,这又比寻常人多出了修炼时间;今天又得到了能让他自行修炼的寒霜玉尺,这几点加在一起,高行舟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修炼速度要比别人快多少。一想到这些,修炼中的儒雅少年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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