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继续往前走,我们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凄厉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其中蕴藏的那种绝望让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丘陵坡度虽然比较平缓,但是向上的行走就像走楼梯一样会做更多的功,比之丛林平原更加消耗体力。人群一阵哆嗦,却再也没有任何人偷懒,赶紧跟上,唯恐自己走得慢了一些,重蹈那几位“小皇帝”的覆辙。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后队撞前队,一百七十号人,哦,不对,一百六十来号人堆积在了一起,本来张弛有度的队形变得拥挤、混乱,后边的人不明所以,信息过了一会儿才从前边传来,原来是最前方蔚然停下了脚步。
“就停在这里吧,你们先休息一会儿,苗小苗、田勇、李斌你们三个负责警戒,我一个人去前边清扫一下障碍。”
“放心吧,老大,一个都不能少,保证完成任务!”
“嗯。”
蔚然朝着精英小队的人微微点头,然后健步如飞,以远超带领大家行军的速度飞奔!仅仅十几秒的时间,奔行出了几百米远,在郁郁葱葱的林荫错杂下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这些新手菜鸟看到这一幕神色复杂,看来蔚然并不是在刻意折腾自己这群人,蔚然已经尽量迁就,只是自己这群人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
“汪汪汪!”
“吼!!”
“嗷!嗷!嗷!”
这是属于犬科动物的代表着不同情绪的叫声,威胁、攻击、以及畏惧……
声音很凶恶,让人心烦意乱,让人心生畏惧。好在大家明显可以察觉到,这些吵闹的噪音在慢慢削弱,似乎是发出这些噪音的源头在慢慢减少,内心的恐惧才慢慢缩减,终于在某一个时刻,天地间重新回归了清寂。
“呼……”众人舒了一口气,刚才那种强烈的兽鸣实在让人难以休憩。有人在这时看了看表,距离蔚然离去,还不到十五分钟。
又过了不到两分钟的样子,蔚然的身影重归视线。昨天刚刚换洗的衣服重新鲜血淋漓,胸脯起伏,带着剧烈的喘息。
李容玉等人担心地上前询问,查看蔚然的伤势。
蔚然摇摇头,根本没有受伤那种痛苦的神色,他还在笑:“放心吧,我身上的这些,都不是我的血。”然后招呼众人再次起身,“走吧,最后一公里的行程就可以到达我们的驻扎地点了,到了之后大家可以随意休息,最后再加把劲儿!出发!”
大家默默起身,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没有人再敢有片刻的拖延,只是腿脚的麻木和痛楚化作不满一点点堆积在心间。
这一公里的距离蔚然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可这帮已经行军将近十公里的新手菜鸟脚都快走烂了,一瘸一拐地龟速前进下足足花了十几分钟,将近二十分钟!其中差距,不足以道理计……
这是丘陵的第一个山头,越往上走,林影越稀,到达目的地,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深挖在三十度斜坡上的土洞,这并不是让大家最震撼的。最震撼的是,就在大家的眼前,横列着五六十具人一般大小的烈魔犬的尸首!
每一只都能够屠灭一百来号新手菜鸟的烈魔犬就这么轻松地被眼前这个鲜血淋漓的男人杀戮殆尽?
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么……
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蔚然再次刷新了大家对他的认知!
难怪会超越许镇鸿那个扛把子成为精英小队的领袖,这个男人,总是这么震撼人心么……
“行了,都别愣着了,这里就是我们的驻扎点,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改变,烈魔犬的个头足够大,它们遗留下来的洞穴也不小,你们一共一百六十五人,加上精英小队苗小苗、田勇、李斌还有我,一共一百六十九人,这里有将近六十个洞穴,你们自己分润一下,三个人一个洞穴,作为你们的临时住所。”
蔚然这么安排下来,大家就开始行动。关系比较亲近的人组成三人小组,但是烈魔犬的洞穴并不能直接居住,有一股腥臊之气。因此需要把里面的撤出来,连同兽毛什么的全部清扫出来,然后从外界折一些柔软的纸条、树叶重新铺垫上去,垫得厚厚的,软软的,有些小女生甚至还专门带了空气清新剂出来,把里面装饰成简陋却又清新整洁的小空间。
三人一组入住以后,刚好还空余出四个洞穴,正好蔚然和精英小队的三人一人一个,蔚然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世界从来就不曾公平过,而在这片丛林末日中,这种不公平还犹有过之!这,是属于强者的待遇!
李容玉和闺蜜赵一梦,再加上一个同班较为要好的女生陈琳住在一起,三个勤快的小女生很快就收拾好了属于她们的小卧室。
而蔚然本来就是在所有人挑选之后,最后才确定好的洞穴,比之其他人慢了一步。而且蔚然的性格还真没那么挑剔,你想啊,他前两天靠在树上都能睡着,他有超强的适应能力,他已经习惯了末日的节奏,所以还真有些无所谓,把原来的枯草清理出去,大大咧咧地从树上撇下来几条带叶的树枝,往洞穴里随意一放,没毛病,完事儿了!
李容玉收拾完自己的小空间,就过来寻找蔚然。看到他洞穴的摆放陈列,哭笑不得,稀稀落落的树叶,粗壮的枝干,这跟直接睡在树杈上有什么区别?
不顾蔚然的轻声反对,或者说反对无效!
李容玉没有把那两根粗大的树枝扔出去,而是又让蔚然从巨树上撇了几根,排列成一个框架;然后选取灌木丛细软的枝条编织罗列起来,作为底衬;最后再摘取大型植株的大片绿叶镶嵌在细软的枝条之间……
精致得让人无语……
看着李容玉头上泛起的细汗,蔚然有些心疼:“别弄了,一个临时的睡觉的地方而已,至于搞这么麻烦吗……”
李容玉没有停手,“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从长远考虑,当然要弄得好一点!”
蔚然看着这复杂的结构,手扶额头:“巨木为架、细枝为底、绿叶为席,恐怕你自己住的地方都没花这么大心思吧……”
李容玉脸色幽红,顺着脖颈,只不过在洞穴中亮度有些不够,她的羞涩一时之间无人察觉,不理蔚然,依然心细地铺陈树叶。
看着眼前逐渐成型的豪华席梦思,再看着她在弯腰铺叠树叶时露出的柔美腰肢,蔚然的话发自本能地脱口而出:“要不干脆别回去了,你也住在这里算了!”
任凭蔚然如何劝阻都无法阻拦的李容玉,动作在这时突然凝滞,修长的脖颈上的红晕哪怕在昏暗的洞穴中都显而易见……
李容玉起身,走到蔚然的身边,伸出玉手,对着蔚然腰间的软肉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银牙轻咬,吐气如兰:“色狼!”
“哼!”伴着一声轻哼得意地飘然而去。
蔚然揉着腰间泛红的软肉,满脸委屈,“我说错了什么?”
看着李容玉的背影渐行渐远,蔚然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冲着远去的背影大喊:“喂!你还没有表态呢!你是默认了吗?”
“默认你个大头鬼!”微愠的声音从渐远处飘来,然后那道身影再也受不了蔚然的调笑,像一头灵活的小鹿一样落荒而逃。
其他人听到两人虎头蛇尾的话,觉得莫名其妙,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揣测其中的含义,坐在简陋的土洞里休憩一上午的奔行带来的疲倦,神色悲苦,哀叹未来的渺茫。
沉溺在苦海中的人,心中只有绝望,他们不能感同身受,因此,他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