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城邑来访,一旁倒水的女子手抖了一抖,她衣着与府中丫鬟不同,简陋的粗布衣裳,倒是衬得人清爽伶俐,气质如兰。
“田姑娘这是怎么了?”陈齐云皱眉,那桌案上还摆着军中重要文案。
林沛也侧头看过来。
“将军有所不知,这张城邑平日里鱼肉百姓,贪污受贿,更有传言,说他勾结突厥以求暴力,早就是遂城人尽皆知的大恶人,只是碍于他权势滔天无人感言,更可恶的是,朝廷每派一任官员下来视察情况,他必手段用尽逼人狼狈为奸,所以至今也没人制止他的恶行,曾经繁华一时的遂城也正是败在了他的手里。”那姑娘放下了手里的茶壶,向林沛盈盈一拜,语气甚是恳切:“奴家也是希望,将军千万别被他抓住把柄啊!还望将军小心!”
若说起遂城的兴亡,恐怕没人比她更了解,若不是府衙败落,外敌入侵,她也不会家破人亡,被人拐至深山老林,险遭不幸。
幸亏,遇到行军至此的他,救下她给她提供庇护,让她再次感到温暖,她对他的感激之情岂是寥寥数语说得清的,所以她求他留下她,甚至以死相逼,哪怕只是他身边添茶倒水的丫头,她也满足。
“行了,我知道了。”林沛点头。
果不其然,那城邑以视察民情为由,便将林沛等人带了出去。
一路上,他们来时曝尸荒野的惨状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遂城的商业街繁华依旧。
耳边充斥着突厥语与汉语,身旁路过的人也是各占一半。
远远的,林沛等人便看到有家店门口人头攒动,生意兴隆之至。
“到了!”待走入人群中,城邑立刻兴奋起来,立刻派人将围着的路人排开,让出路来,供林沛等人走入。
林沛抬头望去,“绝色坊”三个字印入眼帘。
“哇,这么远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分店,牛!”陈齐云咋舌。
“恐怕不是分店这么简单吧……”刘远摇着羽扇若有所思的说。
帝都脚下最奢华的销金窟,到这偏远的遂城还风采依旧,可见其财力势力是多么雄厚,只是不知,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说话间,众人已踏入坊内,一时间,莺歌燕舞,嬉笑怒骂,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
“将军请!”城邑将人往楼上雅间领,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将军从京城过来,哪怕这绝色坊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酒楼,对您而言也是不稀奇了,这花魁之夜您也应该了解。我们遂城啊,别的没有,就是美女多,当然了,京城什么样的美人您没见过啊,可是我们这儿的美人,您还真不一定见过,听说今晚花魁之夜,推出的可是这绝色坊坊主亲自教出来的美人,那舞技那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
说着,他又骄傲起来:“人家都说啊,这绝色坊有三绝,酒绝,琴绝,美绝,自从三年前那坊主来我们这儿后,推出的花魁是一个比一个美,搞得每个月到这天晚上,这楼里搂外的全是人,下官今晚可是费劲心思,打点了可多人脉,才弄到这么个雅间,供将军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