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殿中,近百人都聚集在战神塑像周围,只有陆尘星几人离的稍远一些,寥寥几人显得更为势单力薄。
陆尘星的脸色不好看,其余几位的神情也颇为恼怒。
此时的情形分外明朗,独孤无忌在阻拦他们试炼,而且是明目张胆的以势压人。
之前对上独孤无忌十余人,他们已经没有胜算,现在还要加上试炼不成之人,除了还在试炼中的少年,几乎大堂中的人都是敌人,他们若想反抗,其后果自然难以预料。
待到心情平稳些,陆尘星收起追踪盘,方才轻声问道:“两位有什么想法?”
陆轻柔和墨香知道陆尘星看追踪盘的用意,眼中露出惊喜之色,两人默契的向陆尘星身旁靠了靠。
以前的陆尘星带给了她们很多堪称奇迹般的惊喜,自从明了他就是夜狼,她们两人对他的信心无比坚定。
陆尘星对于明珠不放心的地方在于,他不清楚对方与独孤无求等人的具体关系,即便她站在了他这面,但若是与对方有了更大的冲突,很难说她会做出何种选择。
铁柱师侄给他的印象很好,但是流云的性情他摸不透,现在他们在一条船上,但是这种利益的小船确实不太牢靠,很可能说翻就翻。
在没有决定下一步行动时,他有心要探探这两位的心思。
流云没有犹豫,坚定地表态,他们听师兄的,师兄怎么说就怎么办。
他与铁柱没有别的选择,即便他俩人脱离出去,别人估计也不会相信他们,况且他隐隐的对陆尘星有种莫名的信赖。
明珠的怒色最重,有轻纱遮面,外表还看不出太多端倪。
方才她恼怒之下想要去找独孤无求讲理,毕竟那些人里,有半数是她的同宗师姐和师兄,虽说平日都不甚熟识,然而她被独孤无忌如此侮辱,他们居然视而不见,何尝有宗门情义可言。
被陆尘星拦住之后,她才醒悟过来,原来她曾经的自视清高何等的可笑。
以她的骄傲,自是不可能再回头,那么若是有所争斗,必然会面对她们,陆尘星问话的含义,她怎么会不明白。
静默片刻,明珠淡淡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既然枉顾宗门之情,我没什么好说的。真若兵戈相见,各安天命吧。”
陆尘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冷血之人,但若是碰触到他的底线,他也不吝于显露自己冷酷的一面,而近在咫尺的战星诀,居然让他可望不可及,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在蓄意谋杀他。
流云与明珠表明的立场,他很欣慰,至少说明他的眼光没错。
一个合格的首领,不但能打胜仗,还要会打败仗,甚至能在不利的局面中反败为胜,尤其是混战群殴,考验的不仅是双方的实力和气势,谋略也很重要。
尚未胜,先虑败,一向是陆尘星的行为准则,简单来说,就是事先找好退路。
这个看似很不勇敢的举动,曾经无数次救过他的命,别人只是看到夜狼的威风一面,何尝知道他与梁小山经历了多少次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
谋定而后动,向来是他的行事准则,然而询问过流云之后,他却有些失望。
这个大堂明显就是一个独特的空间,若是出去之后,很难说会出现在哪里,有可能再也进不来,这就断了陆尘星打不过就跑的念想。
若是无缘再进来,或者进来后已经试炼结束,那么无论如何耀眼的胜利也是失败。
整个大堂只有这一个门户,其它再无出口,而颇为传神的战神塑像完全被封禁,墨香先前已经验证了封禁的守护之力的强大,事实上,在陆尘星等人没来之前,已经有人试探过了,甚至下场比墨香凄惨的多。
至于石柱,现在还没有发现其有何古怪,先前试炼成功的六个人还在那里杵着呢,应该是战星诀传功还未完成。
并且在传功期间,石柱的守护罩牢不可破,流云印象极为深刻,毕竟被光电击中的人样子确实有些奇特。
向上看,亮堂堂的上空根本看不到顶盖,深远处只能看到一片紫云,仿佛没有尽头,整个殿堂好似一个巨大的牢笼。
退路不好找,那么如何打,就显得至关重要。
他们几人都很明白,若要得到试炼机会,一场血战已经无可避免。
至于怎么打,他们在等陆尘星说话,到了这个地步,任谁也不会甘心就此退去。
“等,再等一刻钟,大家歇息会,不要太过紧张,做好战斗的准备。”
追踪盘上没有显示任何梁小山等人的踪迹,显然这里的境况有些古怪,陆尘星不明所以,却知道眼下不是硬拼的时候。
远处的石柱群内,一共在那杵着的人不过十多人,当前还不那么急迫,只能养精蓄锐。
不远处陆续进来两批人,甚是乖巧的交了灵石,一一走到战神像前,惊喜和狂热之态表露无遗。
多数试炼无果之人,则聚在一起分灵石,不时有人看向陆尘星几人,嘲笑之声也就不时的传了过来。
别人尚还忍得住,唯独铁柱几次欲要起身,却被若有所思的流云按住。
流云虽然不解为何陆尘星能沉的住气,但是他对这个莫名其妙就认了的师兄愈发感到有些兴致。
明珠对墨香与陆轻柔的兴致显然更大,得知她俩人与陆尘星的关系后,颇为罕见的不时与她们低语交谈,好似对眼前的窘境并没有挂在心上。
陆尘星见几人没有歇息,索性招呼大家绕着殿堂转起圈子,这样在别人看来不会显得那么孤单凄凉。
转了半刻钟后,他们又回到了原处。
殿堂中央的少年们鄙夷声愈发不堪,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发青,陆尘星的神情反而要平淡的多。
他缓缓地说道:“别看他们现在蹦的欢,很快会有他们哭不出来的时候。”
“喔,难道你有计策了?”流云闻声惊喜道。
“没大没小,叫师兄。”
“那师兄可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流云不以为意的说道,他发现自己这声师兄称呼的毫无滞塞,真是习惯了就成了常态。
“没有。”
看到流云的脸色骤然僵住,他才慢悠悠的说道:“真算不上妙计,其实你也能想的到,那就是借势。他们的敌人即使不能成为我们的朋友,但是有时比朋友还要可靠,你若是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那么你就可以当我的师兄了。”
流云眼神一亮,他想到了传说中的夜狼,又想到了陆尘星那些亮晶晶的灵石,不由的会心一笑,暗自有些得意,若是当上师兄,那么敲打起师弟来岂不是得心应手。
还未等他说出口,对面忽然围过来二十余人,领头之人恰恰就是那个收了灵石不办事的小子。
“小子,真难为你们还能这么悠闲,难怪有人又看不下去了,给你们点脸面,自己滚蛋吧。”
陆尘星笑容未变,叹息道:“有些赶尽杀绝的味道啊!陀山黄浩是吧,我算记住你了,难道你就那么希望我在日后某个伸手不见脚趾的午夜前去拜访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