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不过,能说出这等话,想来对方不会是简单的人物,陆少爷还是不要为难小老了。”胡掌柜委实不愿和总不按套路来的陆尘星打交道,心太累。
“那就不为难老胡你了,许久不见,甚为想念啊,正想着照顾照顾你的生意,向你打听几个小道消息,老胡应该不会为难吧!”
“陆少爷若是询问何人传话就不要提了,确实不能说。”
“放心,放心,怎么能让你为难呢,规矩我还是懂的。”陆尘星伸手向怀中摸去。
他的手还未拿出来,胡掌柜匆忙抢先说道:“现在的行情是一百两一个消息,先交银子后交货,准确与否概不负责,老顾客可以买两条送一条消息,还望陆少爷不要见怪。”
陆尘星慢慢的从怀中摸出一叠百两银票,讶异的笑道:“老胡这就有些见外了,兄弟是那种赖账的人吗!”
说着,他就拍过去一张银票,胡掌柜释然一笑,却没有半分难为情之色,皮薄肉嫩从来不是形容他这种老江湖的。
“第一个问题,此次擂斗谁能夺魁?”
“这我怎么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胡掌柜顿时就愣住了,消息可以不准确,但他也不能胡说不是。
“那好吧,第二个问题,赌我夺魁的盘口在金花赌坊一共押了多少银子?”陆尘星从胡掌柜的手中抽出银票,又拍到了他的手中。
胡掌柜看着手中的百两银票去了又回,再次愣神:“我又不是赌坊掌柜或者东家,怎么可能知道赌注是多少。”
陆尘星叹口气,重新抽出银票,稍有犹豫,又把银票拍了回去:“那你说说进入排名前十的乌衣这个少年是什么来历,修为和功法吧,这个问题不会也不知道吧!”
胡掌柜神色一震,匆忙地说道:“这个我还真的略有所闻,据说是你们学院院长的弟子,回来的时日不超过两个月,平日极少露面,据说是来自南方一个颇为神秘的大家族,据说其修为已到真武九层境界,据说其身上有很多符篆和法宝,至于使用的兵器或者修习的功法则无人知道。”
一连串的‘据说’听下来,陆尘星大为失望,这些消息貌似等于没说。
“哪个院长的弟子?学院好像有好几位院长吧!”他决定先打听清楚出自何人门下。
“当然是钟不离钟老院长了,你们学院只有一个名誉院长,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至于那两个副院长,你认为有那个资格和实力当乌衣的师傅吗!”
“明白了,虽说这个全是据说的消息没有什么价值,但我相信老胡你确实尽力了,不过,老胡啊,做人要心胸坦率,我刚刚看过他的擂台之战,你说这个我都能猜出来的消息,值一百两吗?”
胡掌柜凝神仔细一想,他所说的好像是没有什么价值,于是讪笑着把手中的银票又递了回去。
陆尘星接过之后,又拍到他的手里,胡掌柜的心委实有些忐忑,貌似这一百两还真不好赚啊,这么下去,最后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照顾一下你的情绪,问你个最简单的问题,金花赌坊的底细你总归知道吧!详细的和我说说。”陆尘星随意的笑道,眼神却专注的观察对方的神色有何细微变化。
胡掌柜顿时来了精神,这个问题他自认能说得令陆尘星满意,这回一百两终于能到手了。
按他所说,这个金花赌坊在陆王村已经开了十多年,共有两个大赌坊,还有三个小赌档,可以说是日进斗金,而且陆王村的金花赌坊还只是一个分支,据说其根基在北望城,那里至少有二十个大赌坊,其势力可见一斑。
而且这个金花赌坊据说什么都敢赌,势力虽然大,却极少与地方家族门派势力有纷争,从不涉及赌之外的行当,而且多年以来信誉极佳,从来没有听说赖账之事。
只是其日常经营都是由分支的掌柜负责,背后的东家相当神秘,从不露面,也无人知晓其东家是谁,不过有传言金花赌坊的背后靠山是一个极为强大的门派,因此这么多年以来,才能在各地相安无事、畅通无阻。
胡掌柜绞尽脑汁的说了将近一刻钟,终于算是把这个问题解说完整。
从始至终,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变化,讲述的极为详细,陆尘星据此判断应该是金花赌坊间接派人寻找胡掌柜来传话。
这样一来,就没有必要派人盯着胡掌柜。
“不错,很不错,难为老胡你记得这么清楚,不愧为包打听业内的翘楚,佩服!”陆尘星赞许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顺手又把那张银票抽了出来。
胡掌柜来不及愣神,颇为不解的问道:“又怎么了?不是说好一百两一个消息的吗?”
“是啊,我才想起来,第三个问题就应该是赠送的,我这已经是第四个问题了,怎么能收银子呢!当然不好让老胡你为难,败坏你的规矩,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忍痛收回银票,你不用感谢我,毕竟咱们是老交情了。”
陆尘星轻轻地把胡掌柜拎了起来,细心地为他抻了抻衣衫。
本着体谅‘贼不走空’或者‘天道酬勤’的相似道理,他又好心的在对方的手里放了一枚闪亮的大铜板,而后才拎起两个小木凳转身回走。
胡掌柜目瞪口呆的握住手中的这枚铜板,这个场景恍然就是昨日重现。
一时理不清乱做麻团的思绪,百感交集之下忽然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到这里究竟是来作甚的!
他紧走两步追上去问道:“陆少爷,陆少爷,你的答复还没有说呢?”
陆尘星回过头,坚定地说道:“天下风云出我辈,江湖无路闯大道,这就是我的答复。”
胡掌柜若有所思的走了,陆尘星略微有些不忍,这么大岁数还跑来跑去,他竟然忘了留对方喝口茶,实在是罪过。
风平浪静的午间休整很快就要过去,擂台之下显得更为拥挤,人们显然是对下午的擂斗充满了期待。
尤其是在夺魁之战押了赌注的人,激动与忐忑之情交织在一起,那滋味,简直销魂彻骨,实在太美妙,冷千秋就一直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既没有人前来刺杀,也没有人借故寻事,陆尘星心中却隐有不安,以金花赌坊先前的凌厉风格,尤其是被自己严词拒绝之后,不可能轻易地放过他。
他心中更为担心的是金花赌坊与破坏妖界封印为使命的那伙神秘人有勾连,对方若想撕破脸直接灭掉他,确实防不胜防。
午后擂斗在即,擂台之下已然不可能再有什么意外,若是有人阻击他夺魁,只能在擂台上进行,甚至有可能为了这个目的,出现两败俱伤的可能。
那么会是谁呢?他回想了即将争斗的对手,排除掉梁小山,似乎谁都有这个可能,甚至可能还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