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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南下追踪

省公安厅的同志介绍说“大彪”从长途客运站在昆明直达M市的大巴前询问价钱。贴靠人员听到“大彪”跟一辆卧铺大巴车司机的交谈内容:

“最晚9点发车,早上5、6点左右到M市客运北站。坐满就走,你坐吗?中途会在龙陵停车。”司机详细的介绍说。

“行,我买张票。”大彪没有犹豫就上车了。

已经有侦察员跟上了。

没有犹豫,肖飞鹏一行立即登上了当天的一辆大巴车。

“票价涨了,加保险213一张,你买几张?”司机一看周天宇是YN人,特意解释了一句。

“我买8张,有铺吗?”周天宇问。

“只有四张铺了,要不其他人坐我弟弟的车,比我晚发一会儿,行吗?”司机赶忙拉生意。这时肖飞鹏悄悄和周天宇耳语了几句,就下车了。

“行,那就买四张吗?其他人我不管了。”周天宇回答道。

肖飞鹏根据YN警方提供的情况,了解到近期的确在那邦镇有一些做木材加工的北方来的生意人常与缅甸拉咱镇一缅甸女人有“生意往来”,活动很可疑,已经引起了他们的高度关注,可能与昆明警方要找的人有关系。在明确了“大彪”的下一个目的地后,肖飞鹏立即安排两辆越野汽车奔赴M市那邦镇。于是,周天宇和其他三位同志上大巴继续跟踪“大彪”。肖飞鹏带领其他同志驾驶两辆越野车,随大巴车一起奔M市。为了便于行动,两名女同志和薛剑、周天宇上大巴,其他四人驾驶越野车紧随其后。

晚上20时50分,奔赴德宏州M市的大巴从昆明出发了。肖飞鹏和马明、张亮、王建伟四个人也分别驾驶两辆丰田越野型吉普向德宏M市进发。M市(镇)是潞西县的县城所在地,也是德宏州州府所在地。相传“M市”是佛祖到了此地刚好天蒙蒙亮而取的名,意即“黎明之城”。M市商贸繁荣,生意兴隆,有珠宝玉石及其他商场,商店数百家,终日人流如潮,熙熙攘攘,是一个新兴的边陲重镇。镇政府所在地互市街与缅甸克钦邦第二特区拉咱市仅一河之隔,国境线长20.5公里,境内有29、30、31号界桩。并具有独特的区位优势,位于“三九”地段,即距县城平原、缅甸第三大城市密支那和缅甸重镇八莫均为90余公里。

周天宇一行跟踪“大彪”来到那邦镇时,正是早晨7点多钟,初升的太阳只是稍稍露了露头,一路疲惫的旅客纷纷下了车。下车后得知,“大彪”已在那邦镇中心的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那邦镇,位于M市盈江地区,镇政府驻地距县城93公里,是YJ县一个新兴的边境商贸旅游小城镇,地处YJ县西部,州、县党委、政府为加快YJ县对外开放进程,搞活边境贸易,发展中缅旅游业,派驻工作组对那邦实行开发。近年来,随着旅游综合配套设施的不断完善,发展中缅边境生态旅游前景广阔,是旅游观光和投资经商的理想境地。特别是那邦镇与缅甸的拉咱镇仅一条马路之隔。据统计每年经那邦通道的进出口总额为3.8亿元,占全县对外贸易总额的89%。但是,由于那邦镇和拉咱镇两个小镇在偏僻的山坳里,远离喧哗城市,近几年,一些越境贩运毒品团伙也选择这些偏僻的边境线进行活动。从那邦出境9公里就可以达到横跨缅甸全境的史迪威公路,沿公路南下可以达到八莫、腊戊、曼德勒等重要城市,北上经密支那可以到达印度的雷多口岸。

肖飞鹏等人确定“大彪”入住的房间后,召集了一次专案组会议,对下一步行动进行研究。肖飞鹏决定,由张亮、王建伟跟“大彪”住在同一旅馆,负责监视他的行踪,张安民、张亮、周天宇、薛剑住在旁边的酒店窗户对着旅馆的两个房间,远距离观察。孔玉娇、张倩也住在同一个酒店,负责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三天过去了,“大彪”没有任何行动,每天除了吃饭基本不出房间。一切看似平静,肖飞鹏分析,“大彪”可能是在等待“黑子”,为了抓获这只狡猾的狐狸,肖飞鹏告诉队员,要沉着冷静,不可急噪。

连日的无所事事,两名女同志有些憋闷,她们几天来的闲逛由于语言生硬,基本探听不到什么,反而有好几次被认为是北方来的小姐,上前搭讪,吓得她们赶紧跑回酒店。

这天早上起来,孔玉娇和张倩要周天宇出来陪着她们逛街。

酒店旁边有个老缅在卖鸡蛋饼。他推着小车子,手黑黑的,跟脸上的皮肤一样,所用的东西倒还干净。周天宇和两位女士看见有几个人在等着买,他们三个人就默默地站在一边,观看缅甸人做饼。

周天宇为了和老缅套话,买了三个小甜饼。

阳光普照。棕榈树青着,散着枝叶。缅甸女孩的脸上擦着白粉,缅甸男人穿着裙子和拖鞋。穿过一个小巷子时,有很多人坐在一个设备前,拉一个绳子,骨碌碌,三个大骰子滚了下来。上面画着不同的动物图案。周天宇告诉两位女同事,这是赌具。一家一家又一家,开赌坊的女人斜着眼睛看着他们,周天宇神情淡漠的没有理睬,带她们很快就到了大街。

街上有人在卖糯米糕,却是一小段一小段竹节。吃的时候用刀子破开竹筒,竹筒里就有一截东西,裹着竹子的内膜,黑黑的软软的。张倩和孔玉娇想尝尝,周天宇笑着又为她们买了几节。她们很喜欢牙齿咬破竹膜时候轻脆的一声,于是象吃一条虫子那样把它给吃了。

就这样,周天宇带着她们在小镇上闲逛,最后走到了界河桥边,桥不长,但中央树着很大的一块木牌,上面8个大字非常醒目“中国国界,禁止跨越”,对面就是缅甸了。一个小木头房子应该就是口岸边防检查站了,房子前面的一个高高的旗杆上悬挂着一面缅甸国旗,一名着缅甸军装模样的男子在房子前随便的溜达,屋内还有一个男子,斜躺在像是椅子的东西上,两只脚高高的翘起,一副悠然自得,天下唯我独尊的派头。周天宇和孔、张二人驻足观察了一会就返回了。

周天宇在整个白天的闲逛中,充分发挥了YN人的优势,他不停的与当地人闲聊,得到了不少重要的信息。

原来那邦镇是在偏僻的山里,说是和拉咱镇是一河相隔,其实在那邦镇所辖境内的几座山林却属于缅甸。当年周恩来总理在划分中缅边境时,慷慨的把边境线上的所有山林都划给了缅甸,只把山坳子里的贫瘠的土地留给了YN人民。也许,当时是为了友谊,但是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却为走私活动提供了便利。在位于中国境内却属于缅甸的几座山林里,一直存在着不受缅甸政府领导的武装力量,他们的活动严重威胁着当地人民的安全。而且当地进行毒品交易的团伙,全都仰仗这些武装力量的保护,一旦缅甸贩毒分子在那邦进行交易时受到中国警方打击,这些武装力量就会下山来抢人。据当地人讲,在山里有一个风景非常奇特的隐蔽去处,那里有武装部队占据,与外界靠步行和船只联系。贩毒分子到了那里就像到了天堂,不但安全得到了保障,而且可以享受到很多外界难有的快乐,那里的统治者就是部队的最高首领,他有一套超越现代社会的管理方法,形成了一个独立王国。所有来这里贩卖毒品的人员,都要到他那里经受检验,如果证明是买卖人就提供保护,如果发现是警察或者其他人员就变成奴隶或者处死。

肖飞鹏听完周天宇的汇报,变得有些沉默。这位铁汉自从南下YN后就变得沉稳了许多,他不但是压力增加了,更重要的是他总有一种预感,像是要面临一场激战一样,那种战前的寂静让他越发谨慎。

过了一会,他把几名酒店的同志叫到一起说:“从现在开始,大家都不要外出了,除了吃饭、睡觉外,其他时间要全副武装在酒店房间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周天宇和师傅对视了一下,他看到在师傅的眼中有一股坚定的信心,周天宇很佩服肖飞鹏的果敢,在这种时刻他也变得成熟起来,回到房间认真的开始准备。

到了第10天,“大彪”终于行动了,他步行向边境线方向走去,肖飞鹏当即决定,放弃车辆隐蔽跟踪。起初大家以为他要过界,但是最后他却走向了一个离边境最近的小旅馆。

这家小旅馆前面是二层楼,后面是一排平房,“大彪”就住在后面的一间平房里。“大彪”进住后,周天宇和肖飞鹏也住在隔壁的一间平房里,其他人住进了前面的二层楼。周天宇在和老板聊天时得知,这家旅店的旅客基本都是木材商人,头天晚上就在这个小旅馆里,刚住进来一名SX老板,他很有钱,木材生意做得很大,在那邦已经做了20多年的生意,跟当地的人都非常熟悉。这个情况引起了肖飞鹏的警觉,从职业的嗅觉上,他对这两天住进旅馆的客人都非常留意。

“大彪”住进店里后,很少出来,除了吃饭就是不停打电话,而那名SX商人也从不出来,像是在等待什么。果然,傍晚时分,一个个头矮小的缅甸缅甸女人引起专案组的注意,她进到店里直接就到了SX商人的房间,两个人在房间里大概待了有半个多小时后,缅甸女人匆匆离去。缅甸女人走后,“大彪”突然出现在了SX商人的房间里。

肖飞鹏立刻意识到这是在进行交易。为了不打草惊蛇,所有人都按兵不动。

大概晚上10点多,“大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SX商人却突然离开旅馆走了。

由于情况紧急,专案组无法断定其中的具体情况,肖飞鹏决定,先不动手,等待新的情况再做判断。

第二天,专案组没有等到“黑子”来接头,却是“大彪”退房准备离开。

这一切,让肖飞鹏有些着急,如果目标就这样走了,下一步的抓捕“黑子”的线索就断了,如果现在就动手,缅甸缅甸女人和SX商人必然就会终止交易,那样新的侦察线索也就断了。

最后,肖飞鹏决定暂不实施抓捕,留下周天宇和另外5名同志继续在那邦监视情况,自己带着薛剑悄悄的跟上了“大彪”。

“大彪”的行程跟来时一样,只不过走的是反方向,看来他是要回昆明了。

肖飞鹏将这一情况迅速上报市局领导,市局经过分析认为,“大彪”南下边境,是“黑子”的疑兵之计,目的是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弄不好他根本就没有离开昆明,所以,市局决定只跟踪,不抓捕,放长线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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