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帝道：“嗯。”
熊阔海道：“关于，皇后娘娘？”
兰陵帝道：“嗯。”
他笑了笑，又道：“我本来以为，只要报了仇，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他喝了一杯酒。
“有时候，”兰陵帝忽然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其实是被人利用了。”
他显然是在说自己身边的人。
熊阔海道：“陛下，您是在说谁？”
兰陵王又喝了一杯：“你应该知道我是在说谁。”
熊阔海放下酒杯，俯在地上，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兰陵帝已经在喝第三杯酒，他的酒力一向不错。
他让熊老起来，又让他坐到桌子上。
他道：“熊老，我可以看出来，你刚才很高兴。”
熊阔海点点头，将兰陵帝赐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道：“陛下，您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兰陵帝在笑，忽然道：“熊老，你想不想知道自作聪明的结局？”
熊阔海道：“臣不敢。”
然后，他忽然自己斟酒一杯，一饮而尽，缓缓道：“因果报应，什么样的人自有什么样的结局，臣不必知道。”
兰陵帝大笑，连喝酒都有些呛住了，吓得旁边的王安赶紧上前为他拍背揉肩。
待他好了，他端起一壶酒，斟满了熊阔海的酒杯。
皇帝给臣子满酒。
兰陵帝说道：“不管怎么样，起码以前的恩怨总算已经结束了。”
熊阔海立刻举杯饮尽：“若非陛下英明，臣料想事情绝不会如此顺利。”
“你本来这么想的？”兰陵帝道，“你本来一直在怀疑我的实力和决心？”
熊阔海没有否认：“陛下的心思，臣实在难以捉摸。”
“是吗？”
“你自己呢？”兰陵帝笑了笑，“又有谁看得透你呢？”
熊阔海忽然笑了笑，道：“原来陛下一直在试探微臣。”
兰陵帝盯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熊阔海微笑着道：“微臣只想做一个好人，平凡的好人。”
兰陵帝道：“现在？”
熊阔海道：“不，从我离开天山之后。”
兰陵帝怔住。
“看来，你离开天山的原因也不简单。”
熊阔海点了点头，道：“微臣是被驱逐出天山的。”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缓缓道：“天山若不驱逐我，我自不会来中原，更不会和广宁王起了争执，天山最终也不会被灭门，所以，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兰陵帝道：“你真的这样想？”
熊阔海道：“微臣对陛下，不敢有半点欺瞒。”
兰陵帝道：“我相信，只是有一点想不通。”
熊阔海道：“微臣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驱逐的？”
兰陵帝点了点头，道：“像你这样的天才，天山是不会驱逐的。”
熊阔海道：“因为微臣做了一件天山上下都不容的事。”
兰陵帝问道：“什么事？”
熊阔海似乎陷入了黑暗，他脸上涌现出一片灰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微臣亲手杀了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