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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何去何从?

太阳早已高高升起,楚白奚渐渐的睁开了眼睛,他似乎忘记了昨天夜里做过的梦,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想不起来也不过是白费脑力,于是在小河边洗了脸,清醒了许多。

楚白奚现在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也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还都在父母的庇护之下,怎么会为生计而考虑。楚白奚发起了呆。

楚白奚看到远处突然升起了一股股浓烟,他寻着烟的方向看去,忽然一怔,那个位置……好像是村庄的位置吧?楚白奚心中传来一种不详的预感,猛然站起身子向村庄的方向奔去。要说对那个村子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在他没有落脚处的时候,在那个村庄生活了那么些年,他知道那些村民其实本性不坏,作为农民的他们生性质朴,只是他们有着强烈的家族观念。被逐出村庄的楚白奚虽然开始心中有着一丝怨恨,但是也很快释然了。

距离村庄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楚白奚寻了一处草丛躲了起来。

“这个村子都是穷人,一户富裕的都没有。”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吐了一口痰骂道。楚白奚在草丛里看到一队人马走过,最前方有三个骑在马上的,最中间的那个,左眼有着一道横着的刀疤,满脸凶戾。而左边的那个衣冠楚楚,书生气倒是很重,不过很少有人能看到他眼中的那一丝残忍。右边的显得很平常,如果不是因为他身后的刀上沾满了鲜血,他便显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待他们走远后,楚白奚悄悄摸到了村庄,曾经热闹的村落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屋舍皆成为了焦土。楚白奚心中涌起了些许凄凉,昨天还活生生的人,今天就已经死去,世事无常。此时的楚白奚大脑一片空白,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楚白奚单纯的心思突然升起了为这些村民复仇的念头。可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只能是空谈,如今的楚白奚深深渴望着力量,他不想再过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他突然想起了那个道人说过的话,就在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命照孤星的含义。他想要改变,他内心深处完完全全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他只相信自己。

楚白奚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向着一群山贼离去的方向追去,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没有实力为死去的村民报仇,所以打算跟过去看看他们的山寨在哪,来日方长,他并不十急于一时。那一群人行进的不是很快,楚白奚顺着地面上的脚印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楚白奚走的很小心,他知道如果被这些亡命徒抓住,只能是死。跟着他们的队伍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突然停下了,前方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个敞开的大门,大概这就是他们的山寨了吧,楚白奚想着。

这时,大部队中最后面一个捂着肚子出来,楚白奚心中一惊,连忙钻到了草丛中隐蔽了起来。他心神一动,平复了一下心情,握紧了匕首跟了过去。那个山贼正在如厕,楚白奚皱了皱眉头捂住口鼻摸了过去,他的动作很轻,秋风簌簌,掩盖住了他发出的声音。

山贼站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楚白奚匍匐到了他身后,猛然一跃起,那人刚刚转过头,就只见一道血箭溅出到了楚白奚的脸上。楚白奚蹲在他身边,在他身上搜寻着,摸出了一袋钱袋和一些冷掉的干粮。楚白奚掂量掂量钱袋,感觉数目不少,就同另一袋干粮一起装了起来。而后看到他腰间别着一把弯刀,楚白奚想将弯刀拿起来,他试了试,可是那弯刀的重量实在太重,楚白奚瘦小的身体实在负担不了那重量,于是就放弃了。

楚白奚站起身来,环顾了四周,最后看了一眼山寨转身离去。“来日方长,我会回来的。”楚白奚心中安安下定了决心。来到河边将溅到身上的鲜血洗干净,打算先去往紫檀国中,楚白奚看了看太阳,时间还早,估摸着到达紫檀国还需要很多天,所以并不是很急,边走边望着四周的环境,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阳完全落下了山,距离山寨已经很远了,所以楚白奚也不担心山寨里的人会发现,于是就地找了些残枝败叶生起了火,拿出从那个山贼身上夺到的干粮吃了起来。他独自生存了那么些年,小小年纪便经历过濒临死亡的恐惧,所以对于杀人这件事他也非常坦然。

楚白奚已经见惯了鲜血,当年他刚被送来村庄,年少无知的他每天都想找到来时的路。

他被送到村落的那年,楚白奚捱过了冬天,直到春天,雪化了,他跟随着记忆中路线往回走,可是不过一千多米,他就看见了令他恐惧的一幕,直到现在他仍然记忆犹新:一群山贼拦截了一辆马车,马车中只有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婆婆和一个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她们正在笑着交谈着,少女的笑容如同盛开的桃花,天真无邪。带头的山贼将车夫从马车上拖了下来,一刀就将车夫的头颅斩落在地,随后一群人包围住了马车,强迫老婆婆将钱财交出来。他们拿到钱后就将她在车中杀死,鲜血渗了一地。而后看到了车中还有一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少女,恐惧已经占据了她的一切,想求救却如同嗓子哑了一般。楚白奚眼睁睁地看着少女被一群山贼奸杀,最后她死的时候,最后一个目光是绝望。

楚白奚很害怕,于是跌跌撞撞地往回跑。直到了现在,只要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楚白奚都怨恨自己没用,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的话,那个老婆婆和少女就不会死了,最让他畏惧的是那一直跟在一群山贼身后漠然看着这一切的人,不知是不是楚白奚的错觉,他好像看到那人的嘴角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如果不是在那种环境下,都会以为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楚白奚突然怔住了,他想了好久,觉得那人有点眼熟,仔细思索了一下,楚白奚赫然意识到,那人……似乎是今天上午碰到那一帮山贼的二当家?!楚白奚心沉了下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楚白奚在心中暗暗发了个誓。

深夜,楚白奚渐渐撑不住了,在寒冷恐惧和愤怒的交错下沉沉睡去。秋天到了,冬天也不会远了,今年的冬天去往何方?

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楚白奚耳朵一动立即清醒了过来。从小养成的习惯,睡觉的时候警惕性也特别高,因为对于向他这种年龄的乞丐来说,往往都是在深夜熟睡的时候被绑架卖到一些穷乡僻壤,充当免费的劳动力,他已经见过很多同龄的孩子在深夜被掳走,所以这导致他晚上睡觉永远不会睡得很踏实。

楚白奚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站起了身子,他清楚这种声音,这是野兽行走的时候发出的动静,独自生活的他,对这些声音再熟悉不过。楚白奚警惕了起来,后腿绷紧蹲在地上,以便于他可以及时发力,可攻可守。

绿幽幽的眼睛从草丛中探出,楚白奚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只野狼。心中一惊,狼是一种群居动物,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只。

于是楚白奚又静静地等待着,用心聆听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不过似乎没有其他的狼出现。可是楚白奚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狼是一种极富有智慧的动物,隐藏起来了也说不定。

不过放那只野狼从树丛中出来之后,楚白奚略微放松了一下,因为他看到那只狼前脚有一只断了,走路一跛一跛的,而且全身的毛发毫无光泽,楚白奚推测这是一只被抛弃的老狼。在狼的种群中,老弱病残总是会被抛弃。

它似乎也是饿急了,双目看着楚白奚,迸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楚白奚咽了口唾沫,身后就是一条瀑布,摔下去不死也残,只有拼了!

野狼拖着残躯,骤然加速,像楚白奚扑过来。这只狼虽然已经老了,但是它的力量绝对不会逊色,楚白奚险之又险地躲开了,他想找机会反扑。

不过极度饥饿的狼怎么可能给它的猎物任何机会?它再一次攻过来,楚白奚营养不良的身体很快体力不支,胸口被它抓了三道爪印,鲜血浸透了衣衫。

楚白奚侧过身子,忍住疼痛,将匕首向它奋力挥去,不过这只明显是一只有战斗经验的狼,速度更快的躲了开去,爪子刚一落地就立刻反身向楚白奚扑来。

楚白奚被逼到了瀑布边,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渗出,他感觉到了许久没有的恐惧,上一次是观众,而这一次终于轮到他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于野兽,那些对人类用的小伎俩毫无用武之地,楚白奚大脑飞速运转着,想找一个脱身的办法。

野兽怎么可能给他思考的机会?它又向楚白奚扑了过来,而楚白奚避无可避,只好架起匕首企图招架住野狼的这一次冲击。

“叮……”爪子和匕首这一刻相撞,擦出了火花,而楚白奚被这一巨力震得往后退了几步。被水流冲击的石头非常地光滑,楚白奚就因为站立不稳从瀑布下摔了下去。楚白奚心中非常安宁:“命照孤星的命格,终于把自己也克死了吗?”毫无杂念地,楚白奚摔向了瀑布下。

野狼站在瀑布前徘徊了好久,眼中的光彩黯淡了许多,最终失望地一瘸一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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