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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债!

沉浸在悲痛中的众人随便吃了点晚饭,晚饭还是江仕做的海鱼粥。

晚饭后!夜,碧空如洗、繁星点点。刺骨的海风不知休止,吹的椰子树难停摇摆。

“呼呼呼......”

“哗哗哗......”

海风声、海浪声将静夜填充的满满的,但是时不时依旧有断断续续的声音能在它们的间隙中响起。

“老头子,你也是狠心,说走就走。”

“说好的我先走,咳咳咳,说好的不让我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对不住你,没为你留下一子一女,咳咳咳,要死也是我先死啊!”

......

“呼呼呼......”

“哗哗哗......”

凌瞳背靠着椰子树,闭着眼,任由如刀的海风吹打自己的身体,耳边传来住屋内秃头老者的妻子的声音,心也跟着刺痛。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是乱世,悲痛要习惯。”巴顿不知何时来到凌瞳身后,说出这句话就离开了。

凌瞳仰头,真开双眼,只见透彻的天空星光隐现,皎月明亮。

“这样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完美的世界却是假的!”他轻声喃喃,迈动沉重的脚步朝自己的竹屋走去。

“嘭......噗!”

刚走没几步,凌瞳清楚的听见老人竹屋里传出了什么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难道!”凌瞳迟疑了一瞬,立马冲向了竹屋。

“老人家,怎么了?”凌瞳推开门便喊道。

却只见到这样的一幕,翠竹做的地面上躺着两人,秃头老者和他的妻子,她的妻子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

此时,地上有血,老人的妻子右手有一把匕首,左手的手腕处鲜血直流。

“秦子萱,秦子萱,快过来!”凌瞳连声大喊。

“咔嗤!”凌瞳将自己单薄的长袖撕开,随后紧紧地缠住老人妻子的左碗。

“老人家,您这......唉!”凌瞳叹气道。

闻声赶来的众人,先是一惊,随后便为秦子萱让出一条路来。

秦子萱见到这一幕,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眼中已有泪花。她急忙蹲下,双手握住老人妻子的手腕,随后莹莹绿光便把漆黑的屋子照亮了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呼!”一声微弱的呼吸声在落针可闻的屋中响起。

老人的妻子费劲地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原本还算宽敞的竹屋,此时却挤满了人。

“救我...救我...干嘛!”微弱到听不清的声音让众人不是滋味。

“芳姐,你这是做什么!”胖子急忙道。

“芳姐,秃哥就在一旁看着你,你一定要让他走的安心啊!”瘦子眼中也有泪花。

“唉,你们...不知道,他晚上没人握着他的手......他就失眠,我怕他睡不着,呜呜呜,我怕他去那边找别的女人!”芳姐说着说着就再也忍不住了,虚弱的身子剧烈起伏,干涩的眼眶流出的除了泪,还有血。

见到这一幕,屋中的绿光又强了一丝,秦子萱的脸也白了一分。

“芳阿姨,秃叔是为了救我,都怪我......”凌瞳单膝蹲下,刚说一句话,便被打断了。

芳姐缓缓摆了摆右手,示意凌瞳不要说了,随后抓住他的手。

“你能告诉我,老头子...最后...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吗?”芳姐缓缓道。

“这!”那种夺取他人能力的欲望再次出现,似乎凌瞳一同意便可成功,此时凌瞳一愣,就欲将手抽离。

“嗯?哦!原来是这样,是这样!难怪最后走的那么安详,也好,也好。”芳姐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力似乎在凌瞳的掌控中,便明白了一切。

“虽然我的能力不是很出众,但也希望...希望能帮到你们,拿...拿去吧!”这仿佛是芳姐最后的力量,随后她便笑着闭上了眼睛,躺在了自己爱人的怀中。

一道微弱到难以察觉的光芒自芳姐的身体中流入到了凌瞳的手中后消失了。

此时屋里的绿光也暗了下来,秦子萱眼中黯淡。

“死意已决,回天乏术!”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秦子萱靠着凌瞳的肩膀大哭了起来。

凌瞳无声,众人也是无声,海风声和海浪声似乎也没了。

......

一棵枯树下,有一个不高的土包,四十九人无声的站立。

......

翌日,碧空如洗,红日高悬,温度回升了不少。

“你不为我们解释一下?”江仕阴沉着说道。

“解释?”凌瞳疑惑。

众人闻声侧目。一夜都无睡意,四十九人看不见希望的未来充满了迷茫,而此时江仕似乎又在找凌瞳的麻烦了。

“昨日,秃叔死时跟你说了什么?还有为什么秃叔夫妇死时你都握着他们的手,为什么他们死时都有不一样的光芒流入你的身体中!”江仕死死地盯着凌瞳一字一句的道。

凌瞳沉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众人此时却是紧皱眉头,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真相!

又特别是这个关键时刻,所有人都知道有内鬼。

“江仕,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凌瞳是奸细?”青程急道。

“奸细?嘿嘿,这可不是我说的!”江仕一笑,“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你!”青程明白自己着急了,竟然给了江仕一个诬陷凌瞳的机会。

“我?我什么我!他来到翠云山不到半年,我们便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追的无处藏身,按我说,这两个新人有问题!”江仕狞笑道。

“有问题,不过你倒是说说有什么问题,不然......”林九脸色冷了下来,语气也是变得冰冷了起来。

“不然如何?”鬼影子不知何时来到了江仕旁边,结下了林九的话。

“我杀了他!”林九分毫不让。

“那就试试!”

“好啊!”

随后乳白色光芒开始亮了起来。

“住手!”胖子一声怒吼,一片火光喷薄,周遭的温度都高了很多。

突如其来的火光,让所有人都退后了几步。

“江仕,你说有什么问题,在这个时候你还闹出这么一出,说不出个所有然来,我非收拾你不可。”胖子也不愿凌瞳有问题,但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胖叔,您放心,我已经不是孩童了!”江仕轻笑。

“我问,你答即可!”江仕转身面向凌瞳,冷声道。

“为什么我们在翠云山居住长达十年的时间都不曾出问题,偏偏你们到这里不足半年就被机器人发现了我们的位置?”不待凌瞳同意,江仕便问了起来。

“不知道,这种事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回答的并不是凌瞳而是秦子萱。

“没问你!”江仕冷声道。

“你问的‘你们’,我为什么不能回到?你要给我们安罪名,还不让我说话?”秦子萱明白江仕明显是在针对凌瞳,把秦子萱拉上不过是找个过场。

“说的好!”巴顿开口了。

“你们!好,那就换个问题。”

“我们都知道,李施的能力是千里眼顺风耳,一旦翠云山附近出现异常情况的时候,他一定能发现。但是为什么不早不晚机器人进攻翠云山的时候,李施偏偏在引导你获取能力?”江仕阴沉道。

“这......你非要问我,我只能说不知道,也许是巧合!”凌瞳道。

“巧合是吧,好!那我再问你,我们在李施的引导下获取能力,时间长也不超过五个小时,但是你呢?据说你耗费的时间怕是有一天吧,而且中间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江仕轻笑道。

“我的意识迷失,李施为了指引我归来,为此耽误了时间。”

“意识迷失?据我所知,一旦迷失绝难苏醒!”

“这,我不知道。”

“哈哈,又不知道,我知道,这又是巧合。”江仕自信笑道。

此时众人也是产生了疑虑,难道跟凌瞳真的有关系?

“我再问你,你的红色天雷威能这般强,众所周知,但是为什么你不早点对机器人使用,或许,或许,你早点使用我们可以反击,这样李施还会死吗?”江仕不怒自威,大声质问。

“就是,你问什么不早点用?”终于有人也加入了质问,仿佛李施的死就是凌瞳造成的。

“凌瞳,你不要多意,但是如果你早点用红色天雷,或许结局真的不一样。”瘦子也开口道。

“我...我也想用,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使用......”

“你后面难道没用?”江仕就如看待小丑一般看着凌瞳,反问道。

凌瞳沉默了,是啊,自己后面明明用了。

“我再问你,秃叔是为了你而死的,无可厚非,他为了救你,没毛病。但是我们都知晓,秃叔的能力是极速,什么是极速,他是我们所有人当中速度最快的,他却轻易的被C型机器人击中了,轻易死去,我就想知道这是不是你设的局?”

“不是!”凌瞳吼道。

“好,那就不是。可是你在他们夫妇死时做了什么,就拿芳阿姨的话来说,秃叔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芳阿姨最后又说了‘虽然我的能力不是很出众,但也希望能帮到你们,拿去吧!’这又是何意?还有你从他们身体中获得光芒,这些请你说清楚!”江仕一字一句,恨不得用语言肢解了凌瞳。

“好吧,我说。这是我除了红色天雷外的另一种能力,我称它为——夺能!只要用手接触到能力者,我便能夺取他的能力。”凌瞳毕竟从小活在虚拟世界,何时被这般算计过,心力交瘁的他说出了自己的能力。

“什么?他居然有两种能力,夺能比之红色天雷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未听说过有人有两种能力!”

......

江仕脸色开始变得阴沉,嫉妒二字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你是不是为了获取他们的能力故意设计害死了秃叔?”江仕怒火攻心,开口道。

“你说什么?”胖子斥责道,“这话怎能这样说!”

“还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各种罪名莫名其妙就往凌瞳头上扣,结束这场闹剧吧。”巴顿死死地盯着江仕。

“不可以,不能就这么结束,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吗?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这么相信他,相信一个新来的,而不信我?”江仕怒声大喝。

“江仕,别再说了,停止吧!”一只不言语的赵风终于开口了。

“不!”江仕吼道,“停止什么的,已经不可能了!你们都是那么的不公平,一直都那么不公平。十五年前,那是的我也才十岁,我的父母为了让所有人撤退而陷入了包围圈,其实呢,你们是可以救他们的,可是你们为了救秃子夫妇,很是果断的放弃了我的父母!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江仕悲愤异常。

众人都没了言语,这是让人最不愿意回忆的一件事。

......

十五年前,虚拟世界建立三年,众人还在机器人的抓捕中逃亡。那时候的队伍远比现在庞大,但是不少人被抓捕了,还有人更是被杀了。

那是一个秋天,满山的枫树告诉众人,哪一年流的血染红了整座山。江仕的父母和秃子夫妇陷入了包围中,可是秃子凭借自己的极速,带着妻子逃了出来,随后众人接应救下了他们。那是的江仕还是一个阳光男孩,他看到自己的父母被围困,大声呼喊,想救他们。

一个十岁的孩子,站在满山红叶的枫树林中,哭成了泪人。

“救救他们,李施爷爷,求求你,救救我爸妈!求求你,我以后为你做牛做马,求你救救他们!”

李施看了看已经完全被围困住了的江仕父母和秃子夫妇,深知如果去救他们那么搭上的人会更多,他们所作的努力也就白费了,而此时秃子夫妇却意外逃了出来,他们只得竭尽全力救下了秃子夫妇。

“胖叔,你救救我爸妈,求求你,我爸不是你的发小,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你的能力很厉害,求求你了,呜呜呜,求求你!”

“孩子,我也想救,可是,唉!”胖子面对十岁的孩子却不知如何开口。

“求求你们,救救他们,救救他们......”最后江仕一个人哭晕在了枫树林,绝望的倒在了枫树林。

......

“孩子,那都过去了,我们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所以......”胖子苦涩开口。

“哈哈哈,好一个为了大局着想!虚伪、骗子,都是骗子,都不公平!好的是秃子夫妇终于死了,他们就该为我父母陪葬。”江仕压抑了十五年的怨气,终于得到了释放。他状若疯狂,竭斯底里的喊叫着。

“江仕!”胖子喝道。

“哼,你喝我也晚了,一切都晚了,已经停不下来了,哈哈哈!”江仕大笑道,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多。

“晚了?”凌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头皮发麻。

“江仕,你冤枉我,我也不计较了,但是你说晚了,倒地时何意。”凌瞳急忙问道。

“晚了就是晚了,还有何意。胖叔还记得吗?如果机器人抓到的是普通人还会带到基地去将意识引导进虚拟世界,但是能力者意识太强,引导失败便直接杀了。还记得吗?我的父母就是意识太强,B型机器人在枫树林测试后,直接就杀了他们,血啊,那是我父母的血,我的父母。”江仕眼睛通红,语无伦次。

“机器人能找到我们是不是跟你有关?”凌瞳喝问道。

“哈哈哈,终于发现了,你倒是不笨!严格来说,是我也不是我。”江仕终于恢复平静。

“你说清楚!”凌瞳目含煞气。

“鬼影子、赵风你们还记得我们去救秦子萱的那晚吗?”江仕扭头看向了二人。

“那晚我们被围堵,你被抓走了,最后你逃了出来!”赵风紧皱眉头,“难道你不是自己逃出来那么简单?”

“呵,真的聪明。我被抓走了,见到了虚拟世界的主脑,虽然是透过屏幕,但是他跟我承诺,只要我完成他交代我的事,他会在虚拟世界重塑我的父母。而被救回来的秦子萱的体内被安装了一个定位器,一个全球范围的定位器,只要在地球上就能被找到。懂了吗?你们这群老家伙都明白了吧,直到为什么自己走到哪里就会被找到了吧!”江仕终于不再隐瞒。

秦子萱脸色瞬间煞白,她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难以置信。

“你这个畜生!”胖子怒喝道,随后向前走去,一掌推出。

“这!”胖子一脸疑惑,为何自己的能力使不出来。

“哈哈哈,晚了,都说晚了!时间已经到了,为了知道药效什么时候起作用,昨晚我自己也吃了海鱼粥,无色无味,沾之失能。哈哈哈,所有人都没有能力了,而且是永远,其实这也是在救你们,这样意识就能被引导进虚拟世界了,感谢我吧!”说着江仕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钢笔,随后折断,毫不在意扔在了一旁。

“你这畜生,你这该死的畜生!”不少老人都怒骂了起来。

“完了,完了,人类真的被逼上了绝路,真的完了。”胖子踉跄退了几步,嘴中喃喃。

而就在此时,在海平线的一端有密密麻麻的黑影突然出现。

“那是什么!”巴顿大喊。

众人闻声侧目,只见弹指间黑影便拉近了不少距离,原来远处的天空中布满了飞行的机器人,众人此时反倒安静了下来,绝望已经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这样做对你有何好处?”鬼影子此时开口了。

“这是你们该还的债,欠我父母的债!唯一的好处,我能在虚拟世界中永远的活下去,这是虚拟世界的主脑对我做出的承诺。对了,失去能力的药物也是他给我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江仕微笑道。

“我当你兄弟,现在你高兴了!”

“呵呵,你的命都是我父母给的,记住,你不过是在还债而已。”

一双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很难相信这是陪着他们度过了十八载岁月的人。

“人类毁在了你的手中,断送了人类未来的居然还是人,莫大的讽刺。”青程怒极而笑。

江仕躲闪着青程的目光,唯一能让他难以面对的也只有他心中身在的女子了。

“青程,到了虚拟世界后,我会求主脑让你忘记一切,你会跟我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永生永世!”江仕认真道。

“我杀了你!”林九突然动了,依旧是那把短剑,出手就是一剑。

“锵!”林九手中的短剑被一道光束击飞,转了几圈后扎在了沙滩上。

不知不觉,机器人已经来到了海岛上。

绝望、压抑、无奈!

众人都面若死灰,不抱任何希望。

“都是我,如果我体内没有定位器......都怪我!”秦子萱轻声喃喃,心中满是愧疚。

“别担心,有我呢!我呢,比你高,还站在你的前面,一切有我!”凌瞳伸手揉了揉秦子萱的头。

众人听到凌瞳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到了凌瞳身上,却只见一道绿莹莹的光芒自秦子萱头顶流入了凌瞳的手中,随后消失。

“你知道芳阿姨的能力是什么吗?”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凌瞳直视江仕,缓缓开口。

“百毒不侵!不可能,不可能!”江仕惊怒道。

“治愈!”凌瞳右手一挥,只见一片绿芒自他体内散出,随后笼罩住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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