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接起电话走到椅子上坐下。
原来子峰前天知道我要和尤泽回上海,他把火车票改的提前一天了,明天他就会到上海了。他说找我有点事儿,明天要见一面,我答应了他。
因为觉得退了火车票改了行程心里很不好意思,第二天我还去火车站接了子峰,坐公车帮着他把东西拎回了他的学校。
公交车上子峰因为太疲惫靠着我睡着了,他原本就挺瘦弱的小身板儿,三天火车疲惫的行程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瘦弱了。
他们男生的寝室很乱很乱,满地都是垃圾,看不下去,我还帮他收拾了下,旁边他的室友吹了好几声口哨。
“哇,女朋友亲自来帮你收拾了,陈子峰你好福气啊!”“女朋友蛮漂亮嘛!”他的室友开着玩笑。
“只是朋友,你们别乱开玩笑。”子峰试图解释。
他解释,我也就没必要在意了,迅速帮他收拾好,然后他就带着我出了学校。
“子峰,你说找我有事的。”我询问。
他哦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从衣兜里取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手心里躺着的是和上次我掉进黄浦江里那个一模一样的挂饰,“啊?你怎么有这个哦?”我眼睛一亮,这个挂饰的哥川剧脸谱造型,我还蛮喜欢的,后来去那家店找过,却没有找到相同的,也就讪讪而归了。这会儿见它失而复得,我满心欢喜之余也很感激子峰的美意。
“你高兴就好,我不是去搭火车吗,逛街的时候看到的。”他说得很随意,我也就没有怀疑,满心欢喜地收起来了。
“等下一起吃饭吧。”他说。
这顿饭吃了很久很久,子峰意外的喝了好几瓶啤酒,本来酒量也不好,我劝也劝不住,结果是他完全醉得不省人事,我想找人帮我送他回学校,可是他的同学我一个都不认识,拿着电话也无从下手,要是打错给别人了,想来不是增加麻烦么,还是算了吧,我把手机放回他的衣兜里。
吃力地扶着他,就近找了家酒店帮他办理了入住,本来我是想安顿好他就离开的,可是他终于吐了好几次,我放心不下,再后来也就后半夜了,回学校是不能了。
窝在沙发上,我拿着手机发呆,心里默念着9点45……
闹铃设置在7点,既然答应了尤泽,就不想食言。
早晨闹铃响的时候,我发现手机有个讯息,署名是尤泽的。
内容很简单:
我走了,保重。
明明约好了去送他的,为什么会发这么个信息?我很疑惑,怕吵醒子峰,拿着手机到了卫生间赶紧打电话过去,却是冰冷的女声回应我,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还好那天来上海的飞机上我留了尤泽的邮箱,回学校之后我给尤泽发了邮件问他是否安好到了英国,可是邮件却杳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后来我不死心的又发了几封邮件,终于在临近暑假的时候他回了我。
内容简短的让我无语:
很好,勿念。
我想不明白,明明在老家和来上海不都是很好吗?为什么他现在是这个态度?难道,难道他是在报复我当初欺骗他?
不,不可能。
回想那天他牵着自己的手,温暖还依稀留在手心里。
可是,这么冷冰的四个字又真实地存在于那里,我搞不懂了,也无力再去搞懂了,算了,随他吧。
临近期末的时候,韩语老师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学校有2个韩国交换生的名额,大家可以踊跃报名。
私下里,韩语老师找我谈了一次,他说我的韩语学得不错,如果我想去可以优先考虑我。我本想直接婉拒的,毕竟主修的也不是韩语。
这也让我想到了尤泽。韩国,是他是故乡,他那么无情,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当交换生?
老师让我考虑下,我只好答应了。老师说等我消息。
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心想随便考虑下,过两天婉拒了就好了。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
在我得到消息的第二天,我上完选修课回到寝室的时候,看见只有诗妹妹一个人在寝室里,她的眼睛红红的。
我赶紧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安安,你喜欢子峰嘛?”她哑着嗓子突然问我。
我吓了一跳,这家伙吃错药了,问这个奇怪的问题。“拜托,我和他只是朋友,你别瞎想?”
“那拜托你不要拽着子峰了好不好?”
她的话让我很反感,我定定地望着她已经哭肿的眼睛,“我怎么就拽着他了?诗妹妹,你不要乱讲话。”虽然不舒服,我还是软着声音和她说。
突然她猛地一拍桌子,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此时阿兰和水老大也回来,我想也没必要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走向自己的桌子前。
“嘭……”玻璃杯清脆的声音撕裂了安静。
我转身看到地上的杯子碎片,那是我送给诗妹妹的生日礼物,那是我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的玻璃杯,现在已经碎了一地。
“干嘛呢?”水老大疑惑地望着我们。
“安宁,你能不能专一地喜欢一个人?如果你不喜欢就不要再拽着子峰好不好?每次我听见他口口声声叫着你的名字我就心痛,你知道不知道啊!”
“你把话说清楚。”她的质问让我很生气,身为我的姐妹,难道不懂我吗?怎么可以这样诋毁我。
“宣诗,说话注意点。”阿兰轻声说道,神色严肃。
“我怎么不注意了?你问她,开学她不是有一天没回来,你们问她,干嘛去了!”
关于那天外宿没回来,我怕大家误会,只说是有事,没有多作解释,宣诗知道,那么一定是子峰说的了!
“我和陈子峰只是朋友,宣诗,我只说最后一次!”耐着性子,我再解释了次!
“你不要脸!”
寝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这是她的话造成的。
失望,此时我的心里只有失望,我没有想过我真心对待的朋友会对我恶言相向,地上碎掉的玻璃碎片犹如我的心。
“够了。”水老大厉声制止,“有话好好说!宣诗,生气归生气,说话要经过大脑!别忘记每次是谁挺身而出保护你!有的话说出去是收不回来的!”
宣诗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眼神闪烁了下,她也犹豫了吧,但是她还是选择了为了她的幸福伤害我。
“我偏要说,安宁,你是不是自我感觉特别好?左一个尤泽,又一个陈子峰,是不是让你很有优越感?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宣诗好似在宣泄心中累积了很久的怨愤。
我睁大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滴落出来。
友情,这就是友情吗?为什么我的友情总是倒在爱情面前?文静是,宣诗也是。她们都怪我,我真的错了吗?我做过什么吗?为什么都要责怪我,凭什么这样对我?我自问无愧!
“宣诗你闭嘴。”阿兰懊恼地大声试图喝止她。
我苦笑着说:“让她说,让她尽管说,以后没机会了。”
此时,我心里已经下了决定,逃离。
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是非之地。
直至暑假,寝室一直是低气压,宣诗很明显地被隔离在了一边,阿兰对她是爱理不理的,水老大好点,偶尔会和她说上几句,而我,和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交集。
子峰找过我几次,都被我找各种理由搪塞了没去见。
我找到韩语老师,答应了去韩国做交换生之后处理了很多手续等等的麻烦事情。
假期的时候,我将这个事情先斩后奏告诉了父母,父母也没有办法,毕竟我已经答应老师,也做了许多准备了。
开学的时候,爸妈送我去学校报了到。然后我简单和水老大、阿兰告了别。她们此时才知道我要去做交换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