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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英魂聚

孤独道长和刚刚收下的徒弟三娘道姑春风满面地走出溶洞,雨后的阳光从峡谷顶朗朗的照在河谷岸上,仰头向上一望,狭窄的天空就像一条蓝色的缎带一样在飘荡,让人的心里感觉真好!

孤独道长将有些颤抖的手探进怀中,摸出真人老道留下的牛皮纸信封。今天是个好日子:真人老道留下的话应验了,三娘道姑做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孤独道长将怀中摸出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了弟子三娘道姑,“这是真人老道留下的一首诗,他要求我一定要在有海风、黑云、瓢泼大雨出现的日子,雨过天晴的时候方能够打开;我看那,今天就是一个符合老道条件的好日子,贫道就委托三娘道姑你,请你来打开!”

三娘道姑双手郑重其事地接过道长递过来的信封,感觉自己有些不够资格,心里有些不踏实的问道:“真让我开启?”,看到孤独道长实实在在的点了一下头,“那本道姑可开了。”,“嘶”的一声把牛皮纸信封撕开了口子,兰花指一翘,两个手指捏出一张信签纸,在手上打开就迫不及待地读出了声:“天若有情天亦老,岂容乌云遮望月;晴天恨海沧海哮,天崩地裂聚忠魂。”

“天若有情天亦老,岂容乌云遮望月;晴天恨海沧海哮,天崩地裂聚忠魂。”,孤独道长在心中默默地念读着,慢慢地品味着真人老道诗中的含义;他默默无语,他觉的是真人老道在悄悄向他暗示什么;片刻功夫后,孤独道长终于豁然开朗:“明白了,明白了,贫道心里明白了。十一个勇士不幸蒙难事件的发生,天倘若有情意,也会因悲伤而衰老;不能容忍乌云遮蔽月亮,不能让英雄的血白流;冤死在仇家之手,大海也会吼叫愤怒;象天塌下、地裂开那样,世界就会发生重大的事变,尽忠抱国的勇士即将团结起来打击敌人!”

孤独道长情绪激昂的大声道白,就像在宣读大战就要马上开战前的宣战书,慷慨激昂、指点江山,大有不踏平仇家的巢穴誓不还的咄咄气势。

三娘道姑平心静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是不能明白人世间打断骨头连着筋地血脉亲情的,可是,她却知道,复仇就会发生烟飞灰灭、头断血止的血腥场面。她的脑瓜子里记忆力一旋,马上响起了自己离开南海龙宫时,南海龙王的话语:“今天有一队阴兵会借道北部湾,在十万大山登陆,到时,你配合孤独道长协调处理。”

“什么是阴兵?”美人鱼(三娘道姑)莫名其妙的问道。

南海龙王正色道:“阴兵就是古代或者近代的军队作战死亡后的军人,往往这种阴兵他们都很团结,人虽然死了,而他们的思维,都停留在了当时打仗作战的那个时间段,他们都认为自己还没有死,还要继续战斗,维护自己的那份军人荣誉。”南海龙王顿了顿,信手撩了撩龙须,稍倾,用低沉的声音接着说道:“阴兵往往出现在一些偏远无人的极阴之地,所以是很难被平常人看见的,他们都是一支部队不散的军魂!”。

三娘道姑谨慎的将写有诗的信签纸折叠好,放回信封内。双手毕恭毕敬的递还给孤独道长,“道长,真人老道留下这首诗给您,恐怕还有玄机。”因为她刚才回想起了南海龙王对她所说的那些话语,与孤独道长现在慷慨激昂的道白,觉得两者之间有着无限的联想空间,所以,她特意提醒式的对道长说明。

孤独道长接过牛皮纸信封,仔细的放回怀中,听三娘道姑如此一说,又把牛皮纸信封从怀里抽出来,刚想要重新的再仔细的品读一遍,身边的费牞獒犬突然极其亢奋的叫了起来,“嗷,嗷。。。”急促高亢的声音在河谷里撞击回荡,声音里似乎装满了高兴和紧张。

孤独道长和三娘道姑顺着费牞狂吠的方向望去,只见甘湘子座后的暗门缓缓的自己打开了。

三娘道姑紧紧地挽住孤独道长的胳膊,她担心贯于捉鬼的道长情急之下会施法降妖,一边挽住道长,一边快速的将南海龙王的那些话及时的传达给他听。

孤独道长将信将疑,望一望三娘道姑又望一望洞开的暗门,心里暗暗向自己发问:“阴兵?阴兵登陆?这又是谁的队伍?”

阴兵一个紧跟着一个整齐有序的走了出来,他们面无血色,目光呆滞,动作机械,好像是被谁手中的电子遥控控制住的机器人一般,轻飘飘的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孤独道长呆若木鸡,脑壳子里是“嗡嗡”炸响,“天崩地裂聚忠魂”难道是应验在此事?那这些个阴兵是从哪里来的?当最后一个阴兵,也就是第十一个阴兵机械的走出来的时候,孤独道长差一点惊呼出声。

三娘道姑紧紧地挽住道长的胳膊,并且使劲的用眼神制止道长,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贴在道长耳边:“万万不可惊动他们!”

十一个阴兵整齐划一,步调一致,笔直的一直走到十一座石雕坐像前面,好像有人在喊口令一般,齐刷刷的向左转,然后向着各自面前的坐像走去,将身体全部隐入石头雕像之中。

一直到回到报国祠,三娘道姑才把搀扶道长胳膊地手轻轻的抽了出来。

孤独道长面色惨白,阴兵队伍的出现已经确定无误的告诉他,十一个孩子全部蒙难。原来在心里天天祈祷还有望生还的五个孩子,现在也算是殊途同归了。他的儿子,他的甘湘子,就是失踪者五人当中的一个,也已为国尽忠。

孤独道长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儿子可能是不在了。但是,同时在内心深处他又总总觉得儿子还活着,父子二人总有一天会相遇相聚。哪怕是老伴托梦要他出家为道超度儿子,他依然在心里固执的坚信儿子会活着的。

今天,阴兵队伍的出现,无异于完全彻底的击溃了孤独道长深埋心底的梦想,云雨巫山枉断肠,他心底的一个美好熄灭了;但是,他心中的另一个欲望升腾起来:他要带领这支队伍复仇!

直到喝下一口三娘道姑端过来的凉茶,孤独道长才从恍恍惚惚的梦境中走出来。

孤独道长浊泪两行,将茶盅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搁,“嚯”的一声站直身体,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只见他大步流星走到祠堂的院子中央,一个气沉丹田的抖甩身姿,“唰唰”一路黄河大战拳打得是虎虎生风,“嘿嘿”有声,上下左右跳腾挪闪,松林之间只闻“飒飒”的风声。。。

孤独道长最后一个收势,拳停人未停,一掌拍在祠院中央那棵伞状的老松树身上,惊得在树上打盹休息的猫头鹰“唰啦啦”的扑棱着翅膀扎进了森林深处。

“好,好拳脚!”三娘道姑把手拍的巴巴响。

孤独道长:“嘿嘿,我儿子要是还在就好了,这套黄河大战拳是他的看家功夫。”三娘道姑一听,父子二人皆爱,“道长,感情这是甘家祖传拳法。”

“唉——”孤独道长重重的叹出一口气,似乎心中的惆胀也被他叹落一地。

“三娘道姑,你还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报国祠需要年轻的道人,不管是道家的业还是甘家的业,都会传授与你。”孤独道长把心中的希望统统寄托在三娘的身上。

三娘道姑深受重托,信誓旦旦:“道长,三娘道姑决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好,好的!”孤独道长满心欢喜,把刚才的落寞愁胀瞬间丢得干干净净,他知道,他是报国祠的主持,他没有条件没有资格去品味什么儿女情长。他必须振作起来,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身先士卒,把报国祠里里外外的一应事物管好做好。

孤独道长蓦然想起真人老道临离开时所悄悄耳语的事情。

第一件事已经应验,就是收服三娘道姑,协助惩戒逞凶之徒。

第二件事就是留下小诗一首,在特定的日子破读。并且按照真人老道留下的咒语心读运用。

白日里已经和阴兵打过照面,等到天黑以后,带着三娘道姑一块去会一会十一位阴兵,只要真人老道的咒语灵验,复仇立马可以开始。

孤独道长是一位博大精深之人,复仇,在心中燃烧的哪怕如火如荼,他也只是天清云淡,所以,他平平淡淡的对三娘道姑说,“晚饭后,待到夜深时分,与贫道到那峡谷中去会会阴兵,捉鬼降妖需要他们帮忙。”

总算半夜到了时辰,孤独道长率领三娘道姑,让费牞獒犬开道,一起向着报国祠后山的深涧走去。孤独道长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费牞千万不要吱声,费牞听懂了似的直摇尾巴。

夜晚很是清爽,星星高高的挂在天上,草丛中传来阵阵的昆虫的鸣叫声,猫头鹰猫在树林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开了天眼,夜幕如同白昼,师徒二人沿着坡道拾级而下,一路疾走无语,只有深涧峡谷中的激流时不时荡漾出阵阵的水涛轰鸣声,费牞今夜特别的乖巧,走不出二十米地就候在原地等待主人,待走到跟前的孤独道长扬起了手中的拂尘,它才欢快的继续向前奔跑。

谷底的河湾静悄悄地,孤独道长掐指一算不早不晚,恰是时候,遂与三娘道姑开始布阵施法请阴兵——

一摔尘尾,驱邪赶鬼,涤清四野,孤魂野鬼绕道行;二拜八卦镜,镇恶化煞,扭转乾坤,天清地明聚神灵;三摇三清铃,手把帝钟,掷火万里,迎请诸圣看分明。上灵三清,下印地灵,弟子孤独道人,请动神灵,调动阴兵,急急如律令,起!

霎时间,峡谷中阴风怒号,飞沙走石,日月无光,暗无天日。。。

突然,断崖顶端一道红光伴随着一阵雷鸣电闪,紧接着又恰似黎明的曙光笼罩,在闪烁炫目的万道光芒中,十一个分别从石雕坐像走下来的士兵,整齐的列队向二位道长敬礼!孤独道长心潮澎湃,欲语无声,努力抑制住眼眶中的泪水,大步走上前去:“孩子们,勇士们,士兵们,欢迎你们,欢迎你们回家!”孤独道长用自己火热的双手逐一的握着他们的双手,“卫金岭、宁归舟、藏青了、阳雁峰、李亚约、夏都、苏尔彬、闵三炮、王麓苑、姜迪之、甘湘子。”孤独道长逐一的叫着他们的名字,他太激动了,激动得都忘记了身边的三娘道姑,忘记了给大家做个简单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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