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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情定紫阁峪

大雪纷飞中,他们开始慢慢地向上爬。他抱起她,把她放在第一个台阶上,她吻了他一下然后他们开始爬山。雪已经很厚,脚踩进去就被雪埋没不见了。秀雅在前边一步步往上爬,陈玉龙很小心地在后边扶着她。其实对于生长在南国的他来说,根本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更没走过有雪的道路,何况还是山路?走在前边的秀雅突然想起这个,就回头看看他,他则会意地一笑,秀雅忍不住和他又是一个长吻。

积雪覆盖的山体不是很陡,却也几乎没有山路的痕迹。陈玉龙虽然也长大在山区,可是和这里的山完全是两样子。粤西山区,多数是土山,长满藤蔓和灌木,还有一些乔木,和少数的松树。就是没有路,他手里提把砍刀也能轻松开出来一条路来。现在,他仔细分辨积雪下山路的痕迹,踩实在了才扶着她往前走。雪下厚实的落叶很松软,一不小心就可能滑倒!他们的身后是一行重叠的脚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脚印曲折蜿蜒顺山坡而上,500米确实不远,却也走的艰难。在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后,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雪花飞舞的山头是一座高耸的,做工非常精细的磨砖古塔,高六层,独蹲山顶,古朴,大方又玲珑秀气,和险峻的小山头相得益彰,秀雅高兴地像个小孩似的,欢呼着,回过身抱住陈玉龙又是一个深情的长吻,微笑着问他,

漂亮吗?

太漂亮了!

他拍打着她身上和头上的落雪,她也帮他拍打着,雪水珠挂在她的发梢晶莹剔透,闪闪发亮。太阳出来了!风也小了。

看着她那么开心,他也由衷的高兴!提着的心暂时放下来,背上些微的出汗了,是太紧张的缘故。

塔的外圆围着一圈栏杆,出入的地方挂着锁,看来是不能靠近塔身了。一个木质的拜塌放在塔前的栏杆外面。迎面大约二十平米的是块平坦的空地,左手边有两棵依然碧绿的松树。松树下面有一块木板搭起来的简易长凳,也被雪花覆盖着了。空地上没有脚印,看来他们是唯一的游客。

秀雅围着塔转着,他护在她左右,紧跟着她。他们的脚下,就是悬崖。

你看,这塔的砖和别的塔堆砌的不同,别的塔都是和一般砌墙一样的直垒上去的,这塔却转角度砌成不同的格式来,看来尉迟敬德也是个风趣的人呢。她边看边说道。

是,这塔造型独特,别具匠心。和德清的三元塔比,敬得塔更美些。他回应道。

三元塔?

是啊!就建在西江边上,在县城里。

哦!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去看看!

会有那么一天吧?他有点不确定了。

他们站在塔前,凝视着已经矗立一千三百多年敬得塔,手拉着手。在风雪中,他们紧紧地相拥!

风停了,雪住了,冬日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山头上。阳光下,光秃秃的树枝上坐着雪团儿,犹如一朵朵盛开的白梅花儿。虽没有绿叶的陪衬,却也格外美丽。

我们在那里坐会儿吧!玉龙指着长凳说。

秀雅点点头。

他松开揽着她的手,走到松树下的长凳边,开始打扫上面的雪。雪扫完了,还是有些潮湿,他便拉开随身携带的背的拉链,找出一个塑料袋子来,撕开,伸展开来铺垫在木板上。回头去看秀雅,准备叫她过来坐。她却跪在那拜塌的雪上,直挺着上身,双手合十。

怎么跪在雪里,是湿的啊!他说。

秀雅不说话,只拜了下去,额头碰到了膝盖前的雪。她默默地祈祷着:我们是真的相爱的人,祈祷我们的爱永存。生生世世,永远相爱!

玉龙看着她的背影,他不再说话。他懂了。秀雅的心思不也就是自己的心思吗?

秀雅拜完了,默不作声地挨着玉龙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玉龙伸出手臂把她揽进怀里。

秀雅,饿吗?

不饿。

冷吗?

不冷。

秀雅!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秀雅,跟我走吧!我虽不能给你锦衣玉食,却至少会努力工作,让你衣食无忧的。前妻是她选择了我,而为了报答老师的知遇之恩,我才娶了她。我对她也很好,照顾她,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她也比我小,和你差不多大。即使如此,她还是说我不爱她。最后也离我而去。我现在懂了,她是对的。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想起你,就会心跳加快,见不到你,就会心烦意乱。连上课都会想起你!想着你在做什么,会想我吗?秀雅,别哭!你别哭!我不说了,好吧!我知道你为难了,可是我真的很想带你走!我知道你不开心!看见今天的你我才确信!你本来是这么活泼可爱的,可是你一直安静的让人心疼啊!

秀雅听他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他说到她的心里去了!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她的心里的感觉!可是她能够摆脱这里的一切吗?能够摆脱在世人眼里完美无缺的婚姻吗?他的话如同往一个静止的水潭里丟了一大块石头,翻江倒海般,水潭里的平静杯彻底被打破了!或许从他出现的在她生命中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不再是心如止水的了。

玉龙不敢继续说下去了。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拍打着她的脊背,只是把她搂得更紧!像是抱着一件心爱的宝贝。

秀雅终于止住了哭泣,玉龙拿出湿巾来揩干她的泪水。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看把脸冻着了,这么冷,双手捧起她的脸来,用手掌给她捂着脸。秀雅笑了笑,伸手去刮他的鼻子,他故意躲开着,把身子竭力往后仰,秀雅不依,继续扑上去,一个重心不稳,玉龙倒在雪地上,秀雅不防备直接趴在他身上了,终于刮到了,秀雅破涕为笑。转而秀雅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压在玉龙身上着,不觉脸红心跳,翻身想下来。玉龙用手臂箍住她的腰,秀雅还在挣扎,玉龙抬起头来,吻住她的嘴唇,秀雅不动了。

山头上,松树下的两个人躺在雪地上叠在一起合为一体,看起来象是一个人。长吻之后,两个人都有些情不自禁,却都极力克制着!秀雅想坐起来。她的脸颊已经红透了!心里更有一团火在燃烧,气喘吁吁。

别动,就这样待会儿吧!真想和你融为一体……他喃喃低语。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吻了又吻,陈玉龙克制着,扶着秀雅坐起来,他自己也坐在旁边。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然后拉着秀雅的手说,我们下去吧!

玉龙拉着秀雅的手,准备下山去。忽然他想起来什么,拉着秀雅折回身,径直走到塔前,跪在拜榻上,用手示意秀雅一起跪下,秀雅顺从地也跪了下来。玉龙磕头,秀雅也随着他一起磕,连续磕了三个头后,秀雅不解的转过头望着他。他把她拉起来,面对她,很庄重地对她说:

我们已经拜了天地,从现在起,你,于秀雅,就是我陈玉龙的唯一的妻子了。无论以后的路有多难走,我都将不离不弃,永远爱你。

秀雅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明白适才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呆住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不是,可是我

别可是了。他打断她。我什么都不要求,只要你心里爱的是我。我就知足了。

秀雅感激的望着他,偎依进他的怀抱里。她的心被爱装的满满的。有那么一刻,她动了抛开一切跟他走的心思。这心思自此如同一颗种子埋进了她的心里,慢慢的等待发芽的时刻到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吧。玉龙拉着秀雅,准备离开。

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再来这里吗?

不知道啊,可是我希望会有。他答道。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跪拜的地方,四个膝盖的很深的印在雪上,这一眼,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常常让他回忆起,虽然忆起来就心痛,可是也还不能忘记,也不想忘记。

他们慢慢的下山,这回,玉龙走在前面,顺着上来的路线,拨开挡在路上的树枝,护着秀雅一点点的往下走。危险的地方他倒着身子,双手搀着秀雅,倒退着挪动脚步。秀雅不禁为他担心,叫他转过来。他们就这样慢慢地走下山来。最后一步是个高台,他先跳下去,张开双臂把秀雅抱了下来。接着,又是一个长的令人窒息的吻。

秀雅掏出手机看时间,却发现了有几个老公打来的未接电话,不由得心往下沉。告诉了玉龙,看着她的脸色,他也觉得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虽然这世界只有他们,可是他们还是不能真的完全逃离在世外啊!

他们默默地走着,拉着手,偶尔也会停下来,久久的亲吻和拥抱。农家乐的那条狗依然在,围着他们摇头摆尾,他们谁也没再去逗弄它。只是拉着手继续往山外走去。渐渐可以看见山外的天了。阳光微弱,雪后的山顶上有零星的白,风大了,玉龙把秀雅的帽子拉起来为她戴上。他们越走越慢,最后,终于停下来了。

秀雅,不如你打个电话吧,这里应该有信号的

谁都知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有可能他们的二人世界就要消失了。

秀雅不情愿,可是不打电话又不行,她拨通了老公的号码。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玉龙有些紧张,他不想给秀雅带来麻烦。

你在哪里?秀雅的老公有些焦急。

怎么了?我在外面呢。

电话打不通啊,是这样的。我的车出了点问题,被追尾了。

啊?你自己没事儿吧?

我没事,就是可能要晚几天才回去。

哦,那就好。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晚几天才回去。

哦,那你回来之前给我打电话。秀雅克制着兴奋的心跳,极力保持着平稳的声调。几乎不敢多说一个字。

看着秀雅的脸色变换着,由惊变喜,玉龙的心才放下来。看来没出什么事情。当他听说他们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在一起,禁不住把秀雅抱起来原地旋转起来,两个人心头的阴云一下子散开来。

等一下,我给我婆婆打个电话,就说我回宝鸡去了,晚上不回家了。秀雅说着,给婆婆打去电话,说明了去向,婆婆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现在两个人又都开心起来,讨论起来这几天做什么好。多么宝贵的时间啊,对于相爱的他们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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