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看着今日娱乐头条上的大标题,很是不开心。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心已经碎成玻璃渣渣了。《李墨砚性取向成迷,深夜醉酒而归》配图是霓虹闪烁的夜空下,李墨砚与一名男子勾肩搭背脚步虚浮的从一间夜店出来,照片是连环拍,有一张特别夸张的是那名男子一手搂着李墨砚,头很亲昵的埋在他胸口,另一只手放在了腰的位置,随后又垂向裤档的敏感位置,一路走来,李墨砚虽没有太多表情,却也没有甩开那位男子,两位还真有些像恋人的拥抱和亲昵。偷拍者虽隔了一定距离,却还是能看清那张帅气的脸。
小编很负责任的挖出了李墨砚以往的恋爱史,前女友胡婉月和经纪人之外,在朋友微博中晒出的以往聚会照片中,大多是男士。而更要命的,这位男士除了与李墨砚是大学校友,好哥们之外,目前还是李墨砚的御用化妆师。拍到了很多场合两人都形影不离的照片,而这位化妆师目前也是单身。在记者的引导下,一时李墨砚是GAY这样的话题推向了热搜。这样无疑给刚刚走红的李墨砚名声造成了不好影响,同时,也让虫子这种有一丝企图的女粉丝肝肠寸断。
“啊啊…”虫子自看到这条新闻之后,除了抓耳挠腮仰天长啸外,在房间内不断的来回踱步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狂躁。嘴里不停的念念叨叨,“这些记者怎么这么八卦,就不能盼人家的好啊!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中伤他,真真是太缺德了。哼,反正我是不会相信的。啊啊…”
墨梅有点忍无可忍了,“你都说你不会相信了,还在这伤个什么心啊!再说了,你伤心有什么用,等着他的微博出来辟谣吧!”
“我一直在等啊,可消息都发出来半天了,他的微博和团队都没有站出来说半个不字。沉默就是默认啊!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虫子可怜巴巴的看向墨梅,此刻她内心十万点的伤害,迫切需要安慰和倾诉。而此时她身边只有墨梅一个人,就算她不能与她感同身受,但至少好过一个人默默承受。
“哎,真是服了你了。”墨梅以年长者的身份劝慰着,“他如果不是和男性朋友出来喝酒,和女人喝酒就正常了?难道他就不应该有个发小好友之类的?你应该庆幸他是在和男人喝酒。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他,这种事情你早晚得学会面对。迟早有一天他是会有这样的绯闻,他也是会结婚的。”
虫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墨梅,“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浪漫。我也知道他是会和别人结婚生子的,但我不想别人这样中伤他,还有,让我心存一丝幻想会死啊!不想那么快就听到他有女朋友的消息,让我多想象一下也是好的,哎,你不懂。”到最后,虫子也懒得和她废话,撅着小嘴闷闷的坐在电脑前。
墨梅淡淡的笑笑,并不以为意。小女儿心态而已。照片上的他,为什么愁眉紧皱。他在为什么不开心?
“对了,你真的不再做服装设计了??我们老总还有陈大师都说,你不做那一行太可惜了。”虫子翻着一本时装杂志,想起当天自己老总对好友的欣赏和赞叹,忍不住问起。
墨梅翻看着手中刚买回来的小说,头也没抬的回答道:“他们又不是我,怎么知道可不可惜。”虫子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静静的看着墨梅,这个自认为很了解很简单的女子,她竟有些看不透了。
其实,前几天他们公司活动以后,虫子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看不透。老总的意思她明白,就是想把墨梅挖到公司里去。还说,工资什么的都好说。可自己往往只开了个头,就被墨梅打断,说来说去就一句,我不做服装设计。有一次被虫子逼急了,才听她喊出一句:“因为我的手再也不能拿针,再也不能拿剪刀了。一个连一条直线也剪不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优秀的设计师。”当她喊完这些话的时候,再怎么乐天派粗线条的虫子也感觉出这一刻好友的哀伤。自那以后,无论陈大师怎么威逼利诱,有关墨梅的事,一概免谈。当然,虫子的内心还是对墨梅充满好奇的。她们是朋友吗?
“我认为,再过十年二十年,她可以成为世界顶级的服装设计师。”这是一向自是清高的陈大师对她好朋友的评价。当她喜滋滋的把这个评价告诉好朋友时,墨梅只是半真半假的笑着说:“是啊,以前也有人这样说过的。所以我选择放弃,让同行们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改行画画。怎么样,我菩萨心肠吧?”
这样的回答,当然只能让虫子赠送一个白眼,鬼才信。
她的好朋友近来不是很好,自那次他们公司活动以后,失眠不说,就算是睡着了,也常常被噩梦惊醒。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人瘦了不少,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有时候看到剪刀啊,菜刀会一个人发很久的呆。虫子由一开始的不相信,到现在的深信不疑。她有些担心,也有些害怕。平时自己表现得再怎么成熟,处事老辣,可毕竟自己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子,朋友这样的情况,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她能想到的,就是和墨梅那位得了绝症,将无药可救不久于人世的朋友有关。可是,她又不是医生,也无能为力啊!据她了解,他们之间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不是恋人、不是情人,过段时间也许就会好的。
有几次她听到过她做梦时的呓语,隐隐会听到三哥救命、放开我之类的词,那时的墨梅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的挣扎。她这个做好朋友的看到后很难过。她知道墨梅以前有看过心理医生,吃过药。和她在一起的几年,除了不太爱说话,她没觉得墨梅有什么心理问题。最近两年也没见她再去看医生和吃药,只是时不时的会有那位医生打电话问问病情。她都以为她没事了。
虫子不知道她的好朋友曾经受过怎样的伤害,她想要隐藏什么样的秘密?那些伤痛对她有多深?这些虫子都不知道。虫子却知道她的好朋友有多坚强,坚强到什么也不说,谁也不告诉。尽管痛着,却还是笑着。李墨梅从不说起过去的人和事,就像那二十多年的记忆只是空白。
不是虫子不关心李墨梅这个好朋友,是她清楚的知道每个人都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就像古叶之于她一样,不能说起,不可触及。伤口一旦撕裂,又找不到可以止血愈合的良药,不但无济于是,还会让那个人更痛。
墨梅看着虫子正愁眉不展的盯着电脑,屏幕上是李墨砚最新的写真大片。虫子一幅泫然欲泣的小媳妇样,口水都差不多要流下来了。照片上的人温文而笑,似能融化三冬积雪。那样的笑容似温暖,却又职业。墨梅的心隐隐做痛:“你的票抢到了吗?”虫子不像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过年是要回家的。而每年的春运,无异于一场攻坚战,而这场战斗这难得的就是车票这个武器。
“还没呢!抢张过年回家的票哪那么容易。”说到这个,虫子连抱怨的力气也没有,立时像霜打了的茄子般蔫了。“我都连着在办公室抢了一个星期了,然并卵,好几个人帮忙抢也没抢到。都说付出就会有回报,我为了这张票付出已经够多了,仍不见回应。你呢?不会哪也不去宅在家里吧!要不,你去我们家过年得了。反正我爸妈你也见过,你又不吃什么好的,就多双碗筷的事。”
墨梅笑笑,又几分虚弱的道“我要去北京。徐医生说,他老师从国外回来了。而我也想去散散心。你也知道,我最近不是太好。年前就走,下周会辞去工作,所以,你要养我。”说着,又讨好似的冲着虫子笑。本来就不胖的她,最近脸颊两边都没什么肉了。两只眼睛都快陷下去了。
“要是我买不到回家的票,我陪你去陪北京。”
墨梅摇摇头拒绝了,她明白虫子的好心。如果她说好,那虫子今年都别想买到回家的票了。“有徐医生一起,没事的。你还得赚钱养我呢!”
想着回家要花一大笔钱,而墨梅之前的工资几乎全都给了她那位“蓝颜知己”治病,根本没有存款。而两人不能同时没有工作,生活所迫,也只能说:“好吧!”想了想,却还是没能忍住,“你只要把心打开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死脑筋的想着过去的事呢?人生不是要向前看的吗?”
墨梅还是笑,轻轻的说:“等可以了,我会把那个故事说给你听。”
虫子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说,你和徐医生在一起会怎么样?反正你很信任他,他对你也很好。发展发展嘛!”墨梅一记白眼,“你真是够了。”说完回房间去收拾东西去了。留下虫子独自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