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瑶与宋玉儿最后家常了几句便打算撤退回宫了,身为一家之主,凤云宸自然得去送客。于是,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又空了下来,只余宋玉儿和翎儿主仆二人。
他们离开后,宋玉儿终于不用再忍着,激动地无以复加,恨不得从榻上蹦下来转圈圈。翎儿自然也听见了那番话,一并跟着自家主子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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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前院
送走了凤云瑶和韩洛,凤云宸与颜倾月双双折返。路上,凤云宸想起韩洛提到的事,剑眉不由蹙了起来,沉声问向身后的颜倾月:“本王的玉笛出了何事?”
颜倾月原本斟酌着想问楚灵的事,听到这一问话,身形愣了愣,随即将卫公公来府一事以及自己的那番自作主张说了出来。听罢,凤云宸脸色一变,斥道:“胡闹!岂可拿皇上御赐之物犯险!”颜倾月被这斥责声震的胆战心惊,以为王爷会赞成此举,却不想竟生如此大的气,惴惴不安道:“王爷恕罪!妾身也是见宫里来人,一时太过担心,这才犯了糊涂!”凤云宸还在气头上,待瞧见她泪眼朦胧的模样,语气终是软了下来,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拭了拭她眼角的泪痕,“罢了,你也是为本王着想~”若要追究起来,还得算在他的好王妃身上,一想到她,他便一阵气血翻涌,拳头紧了紧,又松了下来,板着脸继续道:“那江洋大盗,本王略有耳闻,此人异常狡猾,且善于易容之术,专偷贵重之物,对象为皇亲国戚及豪强富商。数年来可谓是偷遍各方,如今已是各国通缉之要犯。如此行踪不定之人,你是如何知晓他已来了京都?”
“回王爷,妾身原也不知晓,只是听闻前阵子刘太尉府里遭了贼,之后便出来风声,说是江洋大盗所为。妾身与卫公公本是随口一说,岂料昨夜果真有贼人闯入,妾身便故意……随后便令张副将追了上去。今早传来口信,说是贼人已落网,只是押解途中又让他…给跑了,如今张副将仍在全力追拿,想必…”想必很快便能再次缉拿归案,这话却硬是卡在了喉间,原先她未把那大盗当回事,听王爷如此一说,才后知后觉,不禁冷汗淋漓,她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玉笛若是拿不回来,她便是犯了大错,王爷定不会轻饶她。她紧咬着唇,头垂的极低,心中懊悔万分。
凤云宸沉吟了半响,眼底森森寒意,“你先回去吧,一有消息即刻通知本王!”语罢,拂袖朝正厅去了。
颜倾月怔怔的望着贤王远去,一阵凉风拂过,身子不禁抖了抖,随后一脸愁容领着婢女回了朗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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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芳沁院
宋玉儿听从韩洛的叮嘱没敢落地,一下午都躺在榻上,闲着无聊便跟着翎儿学刺绣。翎儿叹息的瞧着自家小姐绣了半天的成果,素白的帕子上是一对面目扭曲,鸡不像鸡,鸭不像鸭的鸳鸯,这真是出自她家小姐之手吗?她不敢相信。在她的眼里,小姐除了不懂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舞技和女红亦是常人不可比拟。即便失忆,这天赋应当还在啊…
宋玉儿瞧见翎儿那默哀的神色,不由垂头丧气道:“我看我根本就没有刺绣的天分,别说是你了,我自己看着都觉得好笑,算了,本小姐还是看书吧,刺绣这玩意不适合我~”她随手拿过一本书看了起来。
翎儿不忍道:“小姐不用灰心,兴许只是一时生疏了,练习个几日便好了~”
宋玉儿眼未抬,一如泄了气的茄子般,“你不用安慰我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这玩意需要耐心,真不适合我~”
“小姐…”翎儿还想安慰,便听宋玉儿说:“我饿了,该吃晚膳了吧?”
翎儿透过窗台看向外头,不知不觉竟已是傍晚了,于是起身去准备饭食了。
宋玉儿翻看的这本书,名为《女论语》,听翎儿说是原主最常看的书。幸好她也热爱看书,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一边看还饶有兴趣的读了起来:“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凡为女子,须学女工,”念到这句,她顿了顿,极不赞同道:“又不当绣娘,学来干啥?纯粹折磨人嘛!”她已没了看下去的兴致,合上书丢到一侧,抬眼便瞧见自个绣的‘四不像’,嗤笑一声,拿到手里一边‘欣赏’,一边对那‘四不像’神情认真道:“快告诉我你的名字叫鸳鸯!”说完还神经兮兮的将那帕子凑近耳边听了起来,仿佛那帕子真的说了话一般,她立马乐呵道:“对嘛!鸳鸯就是这个样子的!”接着又傻笑起来,不知是笑那‘四不像’,还是笑自己神经错乱了。
而这一幕偏偏就被一不速之客给看了个正着,只见那不速之客正神色怪异的怔在门口,一双眼睛跟见鬼了似的盯着那傻笑不止的某人。某人似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触上那一道视线,瞬间石化,眼睛一眨不眨,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过了好半响,那不速之客才抽了抽眼角的肌肉,踏步走了进来。
宋玉儿笑容还僵在脸上,一顿不顿的盯着那人一步一步走近她,她努力眨了眨眼,解除石化,收起笑容,内心开始自我催眠:“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凤云宸自楚灵院出来,便心不在焉的四处走了起来,不想竟走来了芳沁院。一想到里头那想着逃跑的女人,他便克制不住的抬腿进了院。穿过院子,进入外室,蹙眉间,听见里屋传来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里门开着,他走了过去,站在了门外,下一瞬便瞧见自个王妃傻笑不止的疯癫模样,瞬间跟见到鬼似的被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