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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遇急时文臣露短,用奇谋武将争长。

十六日,哲伯以军壁中都西北五十里,金主犹不自安,召群臣议兵。当是时,朝中重臣拥兵在京师防御,群臣议之喋喋,卫绍王顾念社稷,念唯议和而已。曩徒单镒遣兵来援时,尝谋曰:“上京一路北畿,实乃邦国之本也,今中都有战,宜遣国之重臣领兵亲往将之。果如是,辽川犹可坚守,设若纵敌于一时,而北军临之,朝廷顾望,迁延以日,则辽川必有失也。”言毕,抹捻尽忠从旁奏议,请置行省于辽东。

一言未几,参政知事梁镗谏曰:“辽东,非止佑太祖怀远基绪,兼亦经略累年以致兵勇而民强。如今日敌虽雄张于时,万一为战,吾军当可制之于冲要。且京都事急,辽东事缓,为今之计,当以中都为重,岂可避急而就缓耶?”卫绍王喜梁镗所言,而以镒及尽忠所言徒劳无益,不纳。归邸,徒单镒骂曰:“梁镗以一孔之见,安可权衡天下得失?今战事未竣,而匹夫弄权,凡此碌碌之辈,皆无所益于国事也。”镒无何致书辽东诸路京府,欲其以实奏闻,另宜率军筑城浚池以早为备。

时军中或有谏言退守居庸关者,宝玉欲附其议而以阙如未语,北平王言曰:“哲伯用兵,每战必有奇计,其胜金人既久,所料无不如也。今非全败,况是暂止用兵于一时,假于有备,想自当有以平之,不日之间,盖必有捷报。”成吉思汗闻之大悦,随即遣使以美酒百瓮劳军。

哲伯先命副将亦古捏克督中军,令其遣使与金主谋和,且每日多置旗鼓以疑金人。后旬日,哲伯自将兵马次第取大定府、兴中府、广宁府。二十六日,广宁府既平,使至军,哲伯迓之甚喜,遽召众将与来使俱饮于营中,至酣,哲伯乘兴以箭指东向曰:“中都未克,而袭取东京,则正其时也。”众心大快。嘉定五年初一,哲伯麾骑军直趋东京城下,金东京留守使完颜宇率军乘夜劫其营栅,不胜。

完颜宇以翰林待制叙用,其御兵未久,然喜读兵书,是以临阵布守尽得兵家章法。数日之间,完颜宇躬自将兵分部四城,置弓箭,备机石,垒檑木,且与副将牙将日夜按巡不惰。哲伯遣军日日游弋城下以挠其军心,完颜宇知彼难制,严令诸军坚守不出,听其叫骂,且请援于沈州、咸州及济州。

后数日,金援兵未至,东京几为孤城,完颜宇无奈兴叹。元月初五,哲伯率军攻之,而金兵凭高固守,数日不能下。其时也,卫绍王遣使请和,亦古捏克请示于帝,成吉思汗许和,令与金主约以牛、羊各一万头以充军用,卫绍王允之,蒙古军得利,至八日始退,金举国相庆。十日,消息传至东京,完颜宇闻之震怒。时郭宝玉亦有书至,哲伯依宝玉所嘱射书城中,言欲罢战,书中盛称完颜宇用兵善守,书末云:“将军一往,而于汝主之有情深也。”完颜宇览书大喜,遽以之遍示兵将,是夜,哲伯引兵解去。

十一日,完颜宇观敌远窜,又嘱诸军当以守卫自效。至夜,东京开城,百姓始得相继出入,而朝中恩奖已至。完颜宇奉旨未已,其喜意犹不自禁,乃召军中诸将会饮至酣。十二日丑时,完颜宇方寝,忽闻营外呼声大起,从者数人闯入,呼曰:“将军且退避,蒙古军至矣。”完颜宇闻之大惊,出营,见四围火光照映,杀声不绝于耳。是时也,完颜宇畏敌尚恐,无以虑及全军,止引从者数人遁逃。哲伯俟夜遣军突入,至卯时,蒙古将士俘敌以万计,且掠得财货无数。卫绍王闻东京之败,深悔之,加徒单镒以右丞相,时人谓以“亢龙有悔”,皆引为笑谈。

一战既合,成吉思汗遍赐诸军。郭宝玉闻哲伯得胜,原其初期不意致败,而其主犹信任乃尔,由是深服蒙古主识人之长。时人有词《定西番》赞叹成吉思汗曰:

自古雄才希寡,吹剑化,饮风沙,论英华。

瀚海藏龙高下,凌雪问青霞。

一举千寻戎马,纵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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