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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经乱中寻机求变,秋劲时沐雨营花。

前日,元和启柬观文,知琴儿饮食起居悉难如意,于是深以为虑,尔乃告于小乔,小乔喻以书信进呈,陆登闻之,令备以米面各百斛。小乔与紫嫣入城,购得胭脂、女红、纸墨及一应日用之物,尽皆裹以红罗,悉付于陆登。数日之间,陆登日日设宴,慰劳客人备至,欢饮时分,陆登请阿其黛转送经日所置之物,阿其黛欣然从之。

昔者,薛信封善谋,其动行详密且因人以才干,用事亦或权宜,每以安从辅卫营中,陆登深知之,如今日中途遇变,陆登乃预为筹划。是夕,满堂红来造,陆登称述薛信封所为,欲以揆其心意,问曰:“吾愿阁下躬自趋赴蒙古,以助吾兄一臂力,庶可解其缓急,然蒙古正当战事,日后艰险可知,公以为若何?”满堂红良言:“丈夫当以国事为己任,吾虽不才,诚以眇身报国而志定不移,岂为艰难所摇夺乎?”陆登闻言颇壮之,乃致书于纸,意与其所言略同。

翌日,陆登欲元和与满堂红同行,问之再三,小乔不悦,数以软言阻之,父女进退往复,计议一日,陆登乃止。然则临戎所需,货物繁冗,非比寻常运送,为求全计,陆登复以营中精壮劲卒九十人御马三百匹护之,阿其黛称谢。十月初一,阿其黛引众启行,陆登相送出金州始归。

前月,小乔有约,陆登践行。转闺阁而南,元和佐营中数人同建花坞,不十日而就,复又筑亭于坞中,小乔名之曰“馨若亭”。时已迫近冬日,坞外百物萧瑟,园中花草之盛,芳香佳色历然,其间夹道植秋菊、萱草、蕙兰、百合、芙蓉、美人蕉等凡百株,真所谓:秋卷绿红丛间染,芳菲用色满屋香。

既成,小乔甚喜,是夕,小乔亲摘花叶一笼,令紫嫣以檀香、沉香少许共迷迭香薰焙,一时异香满屋。少时,元和寻香踏月而来,小乔乃以言相戏曰:“文之不修,武之不进,闻香而不能用,公子尚为好学乎?”元和神思良久,应曰:“千千信言,诚然有负,惜无东风,无以呈十里之香。”紫嫣闻言脱然一笑。二人嬉语之间,元和乘时赋诗为兴,诗曰:

莺簧方有致,蝶粉尚余香,

秋来风月好,灯影照琳琅。

一帘垂丝雨,菊有应时裳。

华年轻绕指,柔以欲飘梁。

小乔问:“时事互易,楼台可观,独花木易变,何也?”元和答曰:“吾试言之,世因定迹,丰土木,花本无形,宜水草,尘寰琼楼者,小观也,滴水花间者,大观也,因此男儿为土木,是为逐末技,而女儿喜水草,此为求本心也,以为然否?”小乔与紫嫣笑而不答。

少时,小乔又问:“花香凡百品,何者为尊,何者为贵?”元和答曰:“花为万物之灵,乃精诚所化,洁雅为真,是以无分尊贵。花至艳方能舞,至清或忘忧,至浓则盈怀,至淡可馨逸,有绝佳者,香绕梁百日,而绵绵不绝。”

小乔与紫嫣私语多时,忽笑而问:“芝兰差薄纵有异,汝岂知之?”元和以温言笑曰:“小可尘俗者,未敢以毫末小笔形容,而望苏辛之大也。”小乔闻之兴叹,乃随笔和诗云:

佳时惜岁晚,静以念秋光。

临轩飘桂影,雾里看花郎。

妍雅如兰馥,清白字纸香。

燕莺端有意,轻语唤人忙。

十月初十,阿其黛等北行至西夏,时夏主登极未久,正迫陕西之战,计金败夏于邠、岐之间,是以专务前锋攻伐,无暇经虑及他。夏国庶事供给,制司未稍加意,致军中需索抑配无度,军器买卖猖獗。众至延北,陆登好友李吉中在焉,李吉中者,白马强镇军司之御前校尉也。

西夏与宋素不相善,李吉中闻客来,谑曰:“宋人亦有信乎?”满堂红初见之,闻言谐笑自若,恬不为意。少时,满堂红以陆登亲笔相示,阿其黛俟机以金十两相送,李吉中欣然受之,则遣部下供帐乎军,从此厚遇众人。不十日,乃易得鞍木颇甚,阿其黛大喜,因择日告别李吉中,载其多获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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