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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萧瑞竹临危不乱,王居安料度精心。

是日昏暮,萧瑞竹与众人纵马偕行至青要墟,往过一小店,见店家为汉人,乃投宿于此。店家年过五旬,为人好客,遇众甚恭。见众人坐定,店家急命小厮布置饮食,席间皆美酒佳肴。五十壮士,久随王居安,皆忠亮之人,自来恪守居安之命。五十人皆善饮,然临别之时,王居安尝嘱众人以切勿饮酒。是时也,众人之中无一违者,全不沾滴酒。店家甚异之,遽举杯满饮以验酒无毒。众人为之一笑,唯萧瑞竹见店家心有不足,乃以正色曰:“今有军令在此,吾等非疑君之美酒,不欲违负军令尔。”是时店家闻之,若有所得,其意少解,至夜,乃与众人相语甚欢。店家闻众人皆官军,乃谓曰:“某尝为军士,今虽解甲,亦素知瑶蛮之习。”继之告众人以群贼近在四围。

翌日,众人出,乘马而行,已去青要墟逾十里皆无恙。正在行进丘阜之间,忽闻前哨声大起。众观望之时,见有数百群贼奄至,观其样貌,皆以布斤裹头,鹑结斑布遮体,跣足,乃瑶人也。众人一时无因得知群贼由来,即纷纷下马,将萧瑞竹围于正中。瑶人见众人个个壮勇,因李元砺新败,顾望多时,竟未敢趋前,止以强弩射众,一时众人虽按盾于前防御,亦多有伤者。五十人之中最勇者,名曰郑立强,其性谠直,临战无数。郑立强见中箭者伤处多色黑,知为药箭,乃以剑代刀尽割其肉使不死,萧瑞竹亦中箭伤左膊,郑立强为之去肉,见血淋漓不止,瑞竹神色依然自若,乃为之叹服。

萧瑞竹昨夜与店家语,知瑶弩虽劲,然不利低射,观地势左右,见有坡野,乃率众毅然避高就低急速趋之。瑶贼怯懦,未敢复追。稍息,萧瑞竹与众人谋之,欲俟夜半,相蹑其侧,恃勇以短兵袭之。商议之间,忽见北方征尘大起,移时,一队人马杀至,众人细观,始知天兵来为营救。为首者偏将军一声号令,将天兵掩杀,天兵被坚执锐,众贼应之不及,穷蹙之际与战不利,状如鸟兽出袋,一时尽散。众军因见穷寇远遁,终未追,偏将军问:“萧主簿安在?”瑞竹对曰:“小将在此。”偏将军见瑞竹血满襟袍,身形步履阑珊,急下马相扶。野战之时,五十人中,被伤者凡十余人,偏将军乃令随军医官询问众人箭伤,观察伤之深浅,悉为伤者敷裹。处置已毕,众人扶持伤者上马,护之以归。

前数日,王居安遣军三路以应接萧瑞竹与众人。是日辰时,先有罗世传使至,报以罗世传欲归顺朝廷之意,王居安则厚遇之,少顷,使归。后,有军卒来报萧瑞竹等人平安。至戌时,偏将军率兵护众人归。王居安见萧瑞竹有伤,趋前扶之缓缓下马,乃精选医官,急令悉心诊视众伤者。时帐中燃大灯十盏,医官详为验实已毕,告曰:“因临阵处之及时有方,众人皆无性命之忧,若假以时日调养,当无大碍。”王居安闻之稍安,遂令掾属于营中置酒,慰劳其余壮士,大飨之时,众人尽醉。

翌日,王居安召郑立强会饮,既至,觥筹之间,酒过数盏,居安询之以事情详确,郑立强即对居安尽述其一路所闻见及经过青要墟时之战事。言讫,王居安乃奖擢郑立强以潭州司马,付其以百金谢店家,郑立强诺诺,拜谢而退。其后,王居安念众人身探虎穴,孤军奋勇,感慨系之,即时按纸,提笔挥翰,赋词《渔家傲》以称之,词曰:

花谢花开凭次第,人间好景无由计。美月良宵同仔细,随风纪,飞杨映水春光丽。

绕水苔痕应慢砌,草噙香雨缘何例。过往尘烟应许缔,流年祭,少年当有凌云艺。

后数日,哨马来报,言李元砺军中乏粮累日,辄欲率群寇兵犯南雄州掠夺粮草,未知真假。王居安闻,知瑶人多疑,李元砺狡诈,乃与众将于营中啜茶共议。已而又有军卒来报,言李元砺遣使来,欲请降,众将遽然闻之,一时尽皆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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