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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张菲的白血病被治愈

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在王艳华和张红军把赵建芳的后事处理完之后没有两个月的时间,张菲也开始感冒发低烧。王艳华和张红军把张菲带到医院去检查后发现是和赵建芳一样的白血病。当张红军和王艳华听到医生告诉他们检查的结果时,他们俩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样,被震得浑身发麻、头脑爆裂,不知所措。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张菲会遗传赵建芳的这种血液病,他们现在怎么也承受不起这样沉重的打击,再说了,他们现在在经济上也承受不了这种病高昂的医疗费用。

王艳华和张红军为赵建芳的事把他们转卖别墅的钱已经用得不剩几个了,目前最现实的是他们俩要拿出一大笔的钱来给张菲治病,这是他们俩在经济上是不能承受的。谁都知道这种血液病是需要很多钱才能医疗得好的,就算能医治得好,这样高昂的医疗费用他们也没有办法能拿得出来。可现在张菲已经生了这种病了,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见死不救这样的事,王艳华和张红军也是做不出来的,他们连赵建芳生病都会倾囊相救,何况现在是张菲生这种病呢?

张菲年龄还小,太可怜了,这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小女孩,怎么就会生这种病呢?王艳华和张红军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现在他们更加透彻地理解、体会了“穷人无灾就是福和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些话的含义。

虽然王艳华和张红军现在是囊中羞涩,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俩商量后决定,不管怎么说,就是花再多的钱,借下再多的债,他们都不想失去这个女儿,他们就是去讨饭吃也要倾全部的力量把张菲的病给医治好。他们俩还商量说,如果借的钱不够,就先把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卖了,一家人去租房住。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想失去张菲这个女儿。

在一般人的眼里,王艳华和张红军他们俩现在的收入应该还不错。一个是纺织厂的厂长,一个是造纸厂的科长,总的收入应该不会低到哪里去,日子总应该比普通的工人家庭和农村家庭好过一些。虽然他们表面看上去收入还不错,可他们的开支也挺大的,现在基本上也是没有结余的钱。

赵建芳死后,赵建芳的父母决定带走周娴静,把周娴静抚养成人。可张红军和王艳华看他们老夫妻俩年纪已经大了,实在不忍心把周娴静给他们带回去抚养,所以王艳华和张红军又从老夫妻俩手里把周娴静这个包袱给接了回去。现在张红军和王艳华家里就抚养着三个孩子,他们每天需要上班,也没有办法一下子照顾得了这几个孩子。他们俩商量,想办法把王艳华的妈妈陈秀英接到城里帮忙照顾这几个孩子。这样,他们家里一下子就又多了两个人的开支,现在张菲又生了这种病,他们家里就更乱了。

张红军和王艳华带张菲在医院检查后从医院里一回到家里,张红军就骑车回乡下向所有亲戚借钱去了。

张红军也是没有办法,他把刘月娥和张凤新从牙缝里节省下来的那一点点养老的积蓄也都拿走了,他又从王广亮那里把他们老夫妻俩所有的存款都从银行里提了出来。

张红萍也把她家里的所有积蓄都给了张红军。不过,她就是把她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张红军,她也没有多少的积蓄,也就是尽了个心意罢了。这几年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也在医院里花去了不少的钱,所以她也没有多少的存款。现在她也不怎么能下地干活了,只能编一些草席卖了维持家里的开支,她那一点点的存款都是靠张红军的姐夫在外打工挣下来的。

张红琴虽然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可她也是刚刚结婚,又在城里贷款买了新房,她是实在拿不出许多的钱来帮助张红军。不过,她知道张菲生了这种病,她就先从同事那里借了大约她两三个月的工资的钱送了回来。她因为在外地工作,不能常常回家,现在她又在外地成了家,不在国定长假期间请假回家一趟更是不易。她也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张菲了,她早就想回来看看张菲,不是因为现在张菲生了病她才想回来看看张菲的意思,现在她知道张菲生了这种病,她更得要回来看看张菲。说实话,在她心里,她和张菲的感情要比她对张浩的感情要深得多了,那倒不是说她不喜欢张菲的弟弟张浩,也不是说王艳华没有赵建芳对她好的意思。王艳华和赵建芳这两个嫂子,她都喜欢,这两个嫂子对她都挺好的,张红军对她这个妹妹怎么样,那就更不用说了。

张菲长得也漂亮、可爱,嘴也甜,从小就讨人喜欢。张菲每一次春节前到乡下过新年,张红琴和张红萍都把她当个宝贝似的宠着。张红琴更是特别的喜欢张菲,张菲每一次到乡下,张红琴都喜欢带她到村里一些好玩的地方到处去玩。她们会去看村里的养猪场、养鸡场和奶牛场,会到村里的一些结冰很厚的小河里冰上去溜冰。在夏天里,张菲有时候也会到乡下玩几天,张红琴高兴了也会带张菲到小沟河里去捞鱼摸虾,能把张菲弄得跟个泥人似的才回家。张菲生长在城里,对农村的很多事她都很感兴趣,她一到乡下就主动要求跟着张红琴出去玩。张红琴和张菲虽然在年龄上相差很多岁,可她们一起玩起来一点也没有代沟。所以,这次张菲病了,张红琴不是就汇点钱回来给张菲治病就行了,而是她一定要赶回来看看张菲,看看张菲的病到底怎么样了,看她除了带点钱回来之外还能帮上点什么忙。

张红琴在医院里陪着张菲玩了好几天,张菲看到张红琴回来陪她玩,她也很开心,把她是个病人忘得一干二净。张红琴在医院陪张菲玩了很多天才回单位上班。她临走时还对张菲承诺说,她过十几天再回来陪张菲玩几天再去上班。

当张红军急着从乡下赶到家的时候,王艳华带着张菲已经从家里到医院里去了。王艳华用家里仅剩的一点点积蓄已经把张菲的住院手续都办完了。

王艳华看到张红军急冲冲的赶到医院,她也顾不得问张红军吃没有吃饭和骑车到乡下一个来回又急着赶到医院累不累这些关心的话语,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张红军到乡下的亲戚那里到底借了多少钱。她一见到张红军就直接问道:“你回去借到钱了吗?借了多少?还有没有亲戚没有借过的?我爸他把所有的存款都借给了你没有?”王艳华涨红着脸一连急切地问了好几个问题,她也是和张红军一样没有顾得上吃饭,可她没有一点点饥饿的感觉,她已经把饥饿给忘记了。

张红军没有来得及回答王艳华一下子这么多的问题,他直接从身上的衣兜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钱交给了王艳华,让她去收费处把这些钱先交到医院里,他则忙不迭地向医院的住院部跑去。他才回乡下一天的时间就好像几个月没有见到过张菲似的,他急切地想看到张菲,他想看看张菲的病情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到底有没有什么变化。

张红军和王艳华轮流在医院里陪着张菲,其中一个人还回去继续上班。张菲在县医院里住院住了二十几天,病情没有向坏的方向发展,可也没有有明显的好转。王艳华和张红军都有点着急,他们希望看到张菲的病能明显一天一天地好起来。医生建议他们最好是把张菲转院到苏州的专业血液病医院或到其他大城市里的大医院里去医疗。医生说,那里的医疗水平和医疗设备都比这里的县医院好,那里的医生对血液病有着更深的研究,治愈率更高。张菲的病也发现得比较早,应该能医治得好。

张红军和王艳华听了医生的话,心里充满了希望,可现在最现实的问题就是他们现在没有多少钱去苏州的血液病医院和其他大城市里的大医院了。张菲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些天,交到医院里的钱也已经用了不少,如果再住上这么多天,医院里的账上就应该没有钱了,到时候不出院也得出院。

现在是既然张菲的病有希望治愈,也不能因为没有钱就让张菲的病就这样发展下去啊!张红军和王艳华也是心急如焚,他们早就商量过了,如果钱不够用,就卖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如果他们把住的房子卖了就可以带张菲去其他大城市的大医院了,可是以后他们一大家子人能住到哪去呢?这可是很现实的问题。

听了医生的话,这一夜,他们夫妻俩谁都没有睡意,眼睛也都熬红了,一直熬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们还是在一直商量着怎么带张菲到大医院去。他们一直在矛盾着、痛苦着、纠结着,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卖房救张菲,这是他们早就有过的共识,他们觉得房子没有了以后可以再买,可生命没有了就再也买不回来了,生命才是最宝贵最无价的。不过,真的到了要卖房的时候,他们还是感到了痛苦、矛盾和惋惜。

天真正亮了之后,张红军洗了把脸,他没有顾得上吃早饭就拿着房产证和土地证去了房地产交易所。

张红军一到交易所很快就把他的房子给卖了,办理好了过户手续,而且卖的价钱也不算低。或许他是遇到了和他一样善良的贵人,对方也没有怎么压他的房价就把他的房子给买了。

让张红军和王艳华更加感动的是,纺织厂和造纸厂的同事知道了他们家的情况后,同事们都伸出了援助的手,都自发地进行了捐款活动。造纸厂的捐款是特别的多,因为刘春凤个人一下子就捐了几万元给他们。刘春凤个人捐款几万元的事是张红军在张菲的病看好后回到家,他到造纸厂上班后,销售科的一个同事告诉他,他才知道的。

两天后,王艳华和张红军带着张菲就来到苏州的血液病专科医院,他们顺利地给张菲办理了入院手续。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艳华和张红军他们俩因为太善良,他们的行为把老天也给感动了的缘故,也不知道是不是张菲的命就不该绝,她的运气就好的缘故,张菲在苏州的血液病专科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病情已经比刚刚入院时有了好转,看上去气色也比刚刚入院时好多了,这也给了张红军和王艳华有了很大的信心,他们觉得来苏州是来对了,他们说回去后一定要到县医院好好的谢谢让他们来苏州血液病专科医院的那位有医德的医生。

陈秀英带着张浩和周娴静这两个孩子租住在离县城较远的地方,离县城有近十几里的路程,这给王艳华和张红军他们俩上下班带来了不便,遇到阴雨天就更加困难了。

张菲刚刚入院时,王艳华和张红军他们俩都请了十几天的假,可他们总不能不上班,他们总还要上班的,因为他们总不能不生活下去。家里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大人总还要开支的,他们也只能轮流着在医院里照顾张菲,总要有一个人留在家里上班维持生计。虽然说他们现在上班的路程是远了一点,人也辛苦了不少,可他们看到张菲的病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有了希望,他们一点也不觉得辛苦,而且工作起来还特别的有劲。医生告诉他们说,再等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带张菲出院回家休养了,他们听了医生的话,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的甜,开心得乐开了花。

一天,张红军正在销售科里整理资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忙提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好,是张科长吗?来我办公室一下。”

张红军放下电话就向刘春凤的办公室跑去。

刘春凤的办公室平时都是关着门的,就算她在办公室里也是会关着,可她办公室的门今天却开着,好像特意为张红军开的一样。张红军敲了敲门框。刘春凤在看着一本书,她没有抬头看敲门的人是谁,就说了一声:“张科长,进来坐。”

张红军走到刘春凤的办公桌前忐忑地问道:“厂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春凤抬起头对张红军轻描淡写地说道:“哦,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有两件事找你,一件事就是问问你女儿的病现在怎么样了?还需要不需要资金上的支持?第二件事就是,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我们厂现在的效益还不错,厂里就我一个厂长,也没有设副的厂长这个职务,我想让你担任副厂长的职务,你看怎么样?”刘春凤说着就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了张红军的面前,然后又接着说道:“这张卡上的钱是我刚刚从外面要账要回来的,是我个人账户借款出去的钱,暂时我也用不到它。听说你为了给你女儿治病把房子都给卖了,也不知道你们现在住到哪里去了?如果张菲治病需要,这钱就用在治病上。如果张菲的病已经治疗好了,你就用它去先买一套离厂里近一点点的房子住,这样你上班也能方便一点点。这张卡的密码是八个六。”

张红军猜想,刘春凤对他说这些话大概她也已经知道他租住的房子离城里的路程较远了。

张红军看刘春凤这么的帮助他,很是感动。他知道,他在造纸厂厂里这么长时间了,刘春凤也没有想起来让他当副厂长,现在刘春凤突然想起来让他当副厂长,这哪里是厂里真的需要设这么一个职务,这明显是刘春凤在帮他,想让他多一点收入。刘春凤这样做既让他多了收入也给了他尊严。

张红军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连声说道:“谢谢!谢谢厂长的好意!谢谢厂长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也谢谢厂里的所有同事对我们全家的帮助!我女儿的病现在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了。我们卖房的钱和厂里捐款给我们的钱还没有用完,这些钱给我女儿的病做治疗也应该够用了,也不需要再有其他的钱用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厂长的好意!我们暂时还不想买房,租房住也挺好的,我们如果其他地方有需要用钱的时候,我一定会向厂长借钱的!”张红军说着就把银行卡推到了刘春凤的面前。

刘春凤知道张红军为了给张菲治病把房子卖了,现在他们一家就租住在离城里较远的地方。她是真心的想帮张红军一把,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帮他。现在张红军也已经结婚了,而且又生了一个儿子,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可能再会和她有什么瓜葛,她是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了。可她就是想帮助他,把这张卡上的钱借给他用,说是借,其实她就根本没有想过让他还这卡上钱的意思,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会这样做,难道她是被他感动了吗?——她自问自己,答案是否定的,她也找不到一个标准的答案来解释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行为。

刘春凤看张红军拒绝了她的好意,她有点急了,脸上被冲上头的血液给涨红了。

她两年前借了十几万给她的一个大学同学,现在她的这个大学同学做生意也发达了,这两天她让她的这个同学把借她的钱汇了过来。如果这次不是张菲生了这个病,她是不会开口向她的这个同学要债的,现在她都因为急着跟她的同学要债,把她的同学给得罪了。

刘春凤看张红军还不领她的情,不接受她的好意,她确实是发急了,厉声地对张红军说道:“张红军,你现在还好什么面子,逞什么能?你现在家里的情形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你女儿现在的病好了,不需要钱了,你真的忍心让你们一大家子租住在离城里那么远的地方生活吗?你现在就不想让你的家人生活得更好一点?你也不问问你家人的意思你就做了拒绝,不接受我的帮助,你这就是自私!这是自私!你懂了吗?”刘春凤说着又把卡推到了张红军的面前,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发这种无名的火。她刚刚发完火,她又有点后悔了,她倒不是后悔她把这十几万的钱硬要借给张红军,她现在不想借了。而是她后悔她会这么的不理智,冲张红军发这样的火,在他面前丢掉了一向淑女的形象。她这样的反应,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对张红军余情未了。

张红军看刘春凤急了,忙解释道:“厂长,你误会了,我怎么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呢?我不是不知道厂长的好意,而是我现在真的不需要用这笔钱。我的女儿的病现在真的好了,我也暂时不想买房,我觉得我现在租房真的挺好的。我知道厂长关心我的女儿,关心我一家人,等我女儿出院了,一定来厂里好好的谢谢厂长!”张红军说着又把卡推到了刘春凤的面前,然后又对刘春凤接着说道:“厂长,我真的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忘了厂里对我一家人的关心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出去了,我刚刚正在整理着这一个季度的销售材料,现在还没有完工呢!”张红军说着就抬腿向着门口走去,他也顾不得说让他当副厂长的事了。

张红军回到了销售科,他的脸上还在发烫。刘春凤刚刚的话还是在他的脑子里萦绕,久久不愿散去。自他来她的厂,还没有看到刘春凤对他发过火,也从没有对他有过高声说话。他想,她曾经还是他的徒弟,今天被她给骂了一顿,很没有面子,想到这些,他的脸上更加的发烫了。

几天后,张菲真的出院了。

临出院时,主治医生告诉他们,虽说张菲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有了好转,可她现在吃的药还需要再吃一段时间,只是减少服用的量罢了。现在张菲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回家慢慢的休养身体,慢慢恢复,这一学期就不要去上学了,以免病情出现反复。

张红军和王艳华听了医生的话,连声说谢谢、谢谢······

他们知道,医生对他们说这样的话,让张菲早出院,也是为他们的经济着想,这位医生也是他们见到过的有医德的好医生。他们带着张菲开开心心地又回到了这座让他们曾经痛苦过又幸福过的小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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